第184章

  霍巡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掀帘时就嗅到她身上那幽兰香气了。他不回答,低头又吻住她的唇舌,续上了城楼上的那个吻。
  徐复祯猝不及防被他吻上来,低低地“唔”了一声。他身上带着酒气,可是并不难闻,反而令她醺醺然起来。
  他将后背的迎枕抽出来放在车厢侧壁上,将她的头靠上去,半欺身下来压着她亲。
  车厢里太小施展不开,徐复祯一面被他吻得腰肢酸软,一面又觉得挤得难受,不停地扭动起来。
  霍巡干脆坐直了身子,让她面对面跪坐在他腿上。徐复祯的膝盖抵着他的胯骨,这个姿势正好她比他略高两寸,霍巡于是仰起头亲吻她,温热柔软的舌尖侵袭着她的唇齿,她简直不能抵挡,整个人如水般瘫软在他身上。
  “我每天都在想你。”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他的唇扫过她的鬓角,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一个守财奴亲吻他的珍宝。放在她腰间的手向上移去,隔着冬衣将那团玉雪笼在了掌心。
  她浑身一颤,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霍巡却愈发搂紧她,狭小的车厢内两人紧紧相贴,连炽热的呼吸都交融到了一起。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手心感受到她那小鹿乱撞的心跳,忍不住往她的衣襟深处探寻……
  第134章
  “大人,霍府到了。”外头车夫喊了一声。
  霍巡猛然回过神来。
  他帮身上的人理好衣襟,将她打横抱起来下了马车,径直进了府门往内院走去。
  徐复祯攀着他的脖子,有些难为情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其实她现在腿软得估计根本站不稳。
  霍巡没有理她,一路穿堂过院走到卧房门口,径直踢开紧闭的雕花隔扇门,连灯都没有掌起来,把她扔在床上便要剥她的衣服。
  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在蜀中那一夜也算半通了人事,又兼经历了一番生死决战,他简直想她想得发疯。
  在蜀中时因为未卜的局势忍住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却是再也忍不住,恨不得立刻把她就地正法。
  徐复祯吸了吸鼻子,抓过一旁的锦被裹住自己,嘟嚷道:“我不要,你身上都是酒气。”
  霍巡不想停,但感受到她的抗拒,最终还是咬牙直起身来,走到烛台边上点起了灯。
  火光盈满屋子,他回过身去看床上的人。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小巧的脸庞,双颊润如桃花,睁着一双迷朦星眼望着他。
  霍巡走到床边半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嫁给我好不好?”
  徐复祯眨巴着眼睛:“我若是说不好呢?”
  霍巡佯怒:“那就立刻把你送回徐府,再不许你过来了!”
  徐复祯拿被子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着一双眼睛,吃吃笑起来:“在蜀中时……不是已经嫁给你了么?”
  霍巡也笑了,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低声道:“我出去沐浴,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有人过来敲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徐复祯只好起身去打开了门。
  原来是一个婆子夹着个珐琅炭盆过来,殷切地说道:“徐姑娘,天儿冷,少爷吩咐烧个火盆在屋里。”
  徐复祯谢过那婆子,让她将火盆放进了屋里。那火盆里的炭烧得极旺,一下子驱散屋里的寒意。
  她
  坐了一会儿,热得脱掉了外面的夹袄,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他的卧房。
  屋里窗明几净,陈设简洁,弥漫着幽淡的松木香气。临窗一张长案,错落放着他的书册器匣。窗台摆了一盆清姿卓立的剑兰,她记得他的书房也有一株这样的花。
  她正左顾右盼,霍巡已经掀了帘进来。他身上披着一件家常的玄青色道服,带进一阵清新的气息。
  他直接将徐复祯压倒在床上,一边吻她一边问:“还有没有酒气?还拒不拒绝我?”
  徐复祯脸上被他呼出的热气拂得发痒,一边笑一边躲:“我还没沐浴呢……”
  “不许去了。”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提到床上,开始剥她的衣裙。屋里燃着红旺的银炭,脱了衣裳也不觉得冷。
  她却又扭捏起来:“灯……”
  “不吹灯。”他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捂住她的双眸,“害羞的话就闭上眼睛。”
  她掩耳盗铃般将眼睛闭上,仿佛这么做他就也看不见她一样。
  霍巡顺手从铜帐钩上解下纱帐,床内的旖旎风光便蒙上一层刚刚好的昏暗,刚好到她不会害羞,刚好到他可以寻到路。
  徐复祯紧闭着眼睛,感受到他重新又吻了上来,唇舌交缠许久,他渐渐往下吻去,将她贴身穿的湖绿色抹胸扯了下去。
  他的吻此刻离她心口不到两寸的距离。
  徐复祯泛起细小的战栗,颤抖着躲避,却被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
  床帏里面影影昏昏,她偏着头将眼睛半睁,恰好见到他投在墙壁上的阴影,影子的曲线挺拔流畅,如玉山倾颓般笼罩下来。
  “给我好不好?”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声道。
  徐复祯早就被他吻得忘乎所以,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她闭着眼睛感受与他的接触,渐渐找回了在蜀中那夜的感觉,情难自抑地发出一声低吟。
  这低吟仿倒刺激到了霍巡,他身体一沉——
  “呃!”她猝然出声,“疼!”
  “放松点,很快就好了。”霍巡将手掌横在她唇边,“疼的话就咬我。”
  他的吻落在脸上,像细密的春雨,是温柔似水的抚慰。
  徐复祯下意识咬住他的手掌,将受到的十分痛楚十二分地还回去。
  她紧咬着牙关,直到舌尖舐到他手上腥甜的血锈味,恍惚觉得那是她自己的鲜血。从前被秦萧拿砚台砸、被文康公主扇巴掌,都没有他今夜带来的疼痛那般切肤刻骨。
  床边点着的烛火跳了跳,隔着纱帐晕出朦胧的金雾,恍若置身盈虚仙境。风吹云追月,半轮明月被重云挟裹起来,彻底交融到了一起。
  神女襄王的传说她知道,若早知道是这种体验,她说什么也不会向往的。
  可是……徐复祯伸手攀上他的腰背,感受着在她体内的搏动,心中升起盈然的满足感。
  她终于彻底拥有他了。
  一路跌跌撞撞走来,阻碍不断误会不断争吵不断,好在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好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夜色渐深,朔风挟着雪粒拍在窗檐上呼啸作响,屋内却暖融如春,低沉而压抑的呻吟更是氤氲了一室旖旎。
  事后他小心地替她清理,一手触目惊心的血,将银面盆里的热水都染成了浅红色。手掌前后两道深可见骨的齿痕还在汨汨冒着血。
  霍巡倒吸了口凉气:“咬得这么狠,你是属小狗的吧?”
  徐复祯裹在锦被里瞪他:“你也把我弄流血了。”
  她看到了不知何时垫在身下的一方素色罗帕,上面晕着一片片的血迹,像绽在雪地里的红梅。
  她迅速伸手把那方帕子收走。
  霍巡却从她手中将帕子抽了回来,慢条斯理道:“这是我的。”
  “怎么就成你的了?”徐复祯急了。
  他却含笑道:“习俗自来如此。你若不信,回去问问你姑母。”
  这种事怎么好问姑母?她又羞又恼,冷眼看着他在灯下处理伤口。
  待霍巡收拾完毕,重新回到床上搂着她安抚。
  徐复祯不肯给他抱,卷着被子贴着墙闷声道:“你欺负我。”
  霍巡将她连人带被翻过来,捧着她的脸道:“以后我只在床上欺负你,下了床任你欺负好不好?”
  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霍巡顺势把被子掀开,将她拢进了怀里。
  怀中的姑娘柔若无骨,像一匹纤滑的白缎子一样紧紧贴着他,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会离开。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待到云散高唐,才有心思跟她互诉别情:“十三岁之后,我就习惯了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自己谋划来的。后来有了你,我想的也是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徐复祯的脸贴在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道服听他的心跳。
  “包括后来去西川,我不告知你,因为那是我的事,没道理把你牵扯进来。所以你知道我病中在蜀中见到你时有多惊喜么?你知道当兴元府被叛军围困,而段小将军领着援军如神兵天降时,我有多震动么?”
  徐复祯撇了撇嘴角。真没看出他有多惊喜,还急着把她赶回去呢。
  霍巡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乌浓的眼眸如一汪潋滟的深潭,要将她溺进里头去。
  “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从未想过会有人和我并肩作战,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我一直想保护的姑娘。原来男女之间可以有这样相互依靠的关系。祯儿,你让我见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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