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姐姐...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么!”
如懿慌张地看向整个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一样。雪兰见状赶紧扑上去抱住如懿,推开容佩和李玉:“主儿梦魇了!你们快去找皇上和太医!”
“诶,诶......你照顾好主儿。”两个人应着,前后脚跑出了承乾宫。此时,窗户上映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宫装女子,她正疯狂地拍打着窗子:“姐姐,姐姐,我好想你!我回来找你了!”
如懿:“雪兰,你...你看!”
而雪兰却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主儿,您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如懿颤抖着声音:“是海兰!海兰回来索命了!”
雪兰笑了笑,故意在如懿耳边说道:“主儿,您待海兰多好啊,给她求封号,又处处帮扶。海兰待您也真心,端慧太子死得那么惨,都是海兰为了给您报仇啊.....”
突然,烛光尽灭,屋中陷入一片黑暗,月色之中那披头散发的宫装女子似乎越逼越近,声音也更加尖利刺耳:“姐姐,我们有孩子了,你怎么不让我碰呢?姐姐,你不要我了么!姐姐,我是为了你才被屠尽三族,只能做个孤魂野鬼的!”
如懿看着眼前这一幕,曾经对海兰的亏待一幕幕重现在眼前,而雪兰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这个场面,几乎要把如懿逼疯了!
此时,如懿也顾不上体面,连连后退,大声嚷道:“你别过来,别碰本宫的肚子!”
就在如懿喊完这句话后,黑夜里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片刻后,雪兰松开已经吓傻了的如懿,爬下床去点上蜡烛。如懿本就信这些鬼神报应之说,再加上当年她对海兰如此残忍,现在已经被吓得汗津津了......
“皇上,文贵妃到!”
乾隆和陵容走进来时,正看到如懿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乾隆指着地上的雪兰:“你说!”
雪兰磕了个头:“回皇上的话,刚才娴妃娘娘在屋里自己发起疯来,一直指着空气说是...是珂里叶特氏庶人回来了!最后喊了一声——别碰本宫的肚子!”
容佩走进来:“皇上,您别听雪兰胡说!一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娴妃娘娘!”
雪兰:“皇上若不信,问问宫中婢女们便可知。”
婢女们一齐跪下:“奴婢们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娴妃娘娘自己在大呼小叫。”
如懿:“皇上~”
乾隆沉着脸色看向如懿:“披头散发地,成何体统!”
容佩盯着乾隆,但被陵容的眼风一扫,又想起‘一丈红’的疼痛来,不敢造次。
雪兰哭着跪下:“皇上,求您救救娘娘。都是那个珂里叶特氏庶人,说是为了娘娘才会害端慧太子,又摸了娘娘的肚子!”
陵容喝住雪兰:“住口!”
乾隆摆了摆手,宫中一连生出诸多事端,如今连如懿自己都声称见了鬼,使他已经不得不相信这一胎是个灾星:“传朕旨意,娴妃禁足承乾宫。”
如懿震惊地抬头:“皇上,您相信了钦天监所言,臣妾怀得是个灾星么?”
乾隆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如懿,朕想知道端慧太子的薨逝,真的与你无关么?”
如懿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屈辱:“皇上,您当年说过,让臣妾放心的。”
乾隆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她说话,带着陵容离开了承乾宫。陵容:“皇上,劳碌了半夜,臣妾陪您回去歇着吧。”
乾隆握住陵容的手:“若是后宫嫔妃都能像你一样温柔懂事就好了。”
陵容扶着乾隆,两个人在月光下慢慢地走着,心思各有各的百转千回。
而承乾宫中,雪兰抱住如懿,安慰道:“娘娘,皇上都是为了保护您。太后不是说了,等国丧一过,就要扶您做皇后呢。”如懿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勾起唇角笑了。
半旬后,孝贤皇后祭礼,如期在长春宫中举行。祭礼前夜,陵容特意去求了皇上,以让孝贤皇后保佑龙胎的理由将如懿放出来,准许她参加。
当天清晨,赵德全巴巴地捧着一套礼服来到承乾宫:“娴妃娘娘,您身怀六甲,之前的礼服穿不上了,这是内务府特意孝敬您的。”
如懿瞧了瞧,试探性地问道:“这是贵妃的服制?”
赵德全奉承道:“之前是内务府有眼不识泰山。”
雪兰接过托盘:“主儿,看来这是皇上的心意。”
容佩:“娘娘,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懿这些日子被雪兰哄的高兴,抚着肚子洋洋自得:“既然是皇上的心意,本宫就明白了。”赵德全和雪兰对视了一眼,躬身退下,出了承乾宫后,又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长春宫,众妃都准备妥当,将抄写的一百零八遍佛经依次排好,供至琅华的牌位前。当她们见到身穿贵妃形制朝服的如懿出现,不禁吃了一惊。
嘉妃:“娴妃逾矩了吧。”
如懿垂着眼睛,又装她的人淡如菊,嘟起嘴巴笑:“我从未谋求过位分,只是想要和皇上生同衾,死同穴。”
阿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哲敏皇贵妃初封妃位,已经葬入地宫,伴孝贤皇后左右。想来,娴妃身为潜邸旧人,仅以妃位就可有此资格,又何苦想着贵妃、或者更高的位置呢?”
如懿:“本宫并无继后位之心,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心意。”
陵容轻轻咳嗽了两声:“祭礼就要开始,请各位姐妹按照位分站好。”
“皇上到!”
“参见皇上。”乾隆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陵容身边,身穿贵妃朝服的如懿,想到今日是孝贤祭礼,不禁面色一沉。乾隆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第098章 乾隆扇如懿
乾隆碍着祭礼,没有发作:“起来吧。”
乾隆站在孝贤皇后的牌位前,上香三柱,闭目念道:“念懿后之作配,廿二年而于斯。痛一旦之永诀,隔阴阳而莫知......春风秋月兮尽于此已,夏日冬夜兮知复何时?”一篇述悲赋念完,乾隆的眼前已经如走马灯一般,看过了自己与琅华相伴的这二十年,他们从相敬如宾的少年夫妻,一路携手在宫中厮杀,两颗心渐渐走近,可就在一切归于完满之时,却阴阳两隔......每每思及此处,乾隆都心痛地难以自抑。
此时,身后的妃嫔们如同孝贤还在世一般,行三拜九叩礼。而如懿听到了乾隆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斜眼看向孝贤的牌位。
乾隆:“起来吧,你们有心了。日后长春宫所有陈设皆如孝贤皇后在世时一般,任何人不可擅动。”
陵容:“是。各位妹妹们还各为孝贤皇后抄写了一百零八遍经书祈福。”陵容说完,众人起身,将自己的经书取下,一一交给安吉大师。
此时,人人都在献经书,乾隆发现只有如懿站在自己身后岿然不动:“娴妃没有为先皇后抄经么?”
仪妃酸酸地说道:“娴妃身怀有孕,自然不愿意受累为孝贤皇后祈福。”
如懿惊讶地看着仪妃:“皇上,是文贵妃体恤臣妾有孕辛苦,让臣妾不必抄经。”
陵容含泪跪下:“皇上明鉴,当日皇贵妃娘娘说让众人准备祭礼后,娴妃满脸不屑,嫔妾不愿意看娴妃不敬先皇后,才免了她的抄经。”
如懿:“皇上,您不能只听文贵妃的一面之词!”
嬿婉:“是啊,臣妾记得自己还在花房当差时送姚黄牡丹去长春宫,竟然撞见了娴妃穿着姚黄牡丹故意挑衅孝贤皇后。娴妃亲口说出:衣服是内务府进献的,而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阿箬跪下:“臣妾也记得,当日娴妃穿着姚黄牡丹的衣服在宫中转了大半日。不过以娴妃的心性倒也正常,臣妾还是娴妃奴婢时,不止一次地听她念叨当日选秀时,如意应是她的,福晋的位置也是孝贤皇后抢了她的。”
如懿指向阿箬:“你背叛主位爬床,如今又红口白牙地诬陷本宫!”
陵容喝住如懿:“娴妃,阿箬是宫女出身,理应侍奉皇上。你不能因一时嫉妒,而辱骂她!”
如懿:“臣妾从不谋求位分,只希望能和皇上长长久久的。”
乾隆听到这话,不禁又想起这些年来和如懿的纠缠,心头火起:“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一直对孝贤皇后不满,对朕的嫡子不满!所以你才会连日噩梦,梦见被诛三族的珂里叶特氏回来索命报仇!”
见乾隆生气,所有人跪下,只有如懿还梗着脖子,定定地看着乾隆。好像乾隆刚才的那段话,伤到了如懿!
乾隆:“你这样看着朕做什么!朕可冤屈了你!”
如懿:“皇上,臣妾一直视您为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当年也是您执意让臣妾来参加选秀,您都忘了么?”
晞月:“娴妃慎言,今日在孝贤皇后牌位前,你为什么要一遍遍提及当年选秀之事。是存了心,让孝贤皇后在九泉下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