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乾隆点点头,示意旁边的进忠向陵容解释了当前发生之事。陵容坐到乾隆身侧,看着下面跪着战战兢兢的江与彬:“江太医,你为何现在这个时辰还在龙舟之上?”
  江与彬:“回贵妃娘娘的话,微臣今日傍晚时分上船来为嘉嫔娘娘请平安脉,嘉嫔娘娘和腹中
  胎儿一切安好,但是嘉嫔娘娘说酷暑燥热,一定要微臣给开一个消夏又安胎的方子,才耽误到此时。”
  陵容:“这么说,是嘉嫔有意留你?”
  嬿婉:“皇上,嫔妾想,若江太医觊觎嘉嫔,定然想每日多留一会儿,但江太医每日来去匆匆,反而要嘉嫔开口,才会多留片刻。”
  金玉妍:“皇上,文贵妃和炩嫔是在替那个浪荡的无耻之徒求情么?”
  陵容看向金玉妍:“嘉嫔,今日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自然要事事盘问清楚,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你这么急着给江太医定罪,好像坐实了是他一样!”
  金玉妍:“怎么不是江太医,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不成?”
  第109章 送走凌云彻
  江与彬连忙磕头:“皇上,微臣对您忠心耿耿,侍奉内纬多年,都不曾出过纰漏!而且,这药箱,微臣在入殿请脉时,都是放在外面的!任何往来的宫人、侍卫都可拿到!”
  陵容看向乾隆:“皇上,江太医所言有理,若真是他拿的,贴身藏在衣袖里不是更保险。而且,嘉嫔沐浴时,江太医在誊写药方,怎能这么巧去偷嘉嫔的肚兜?”
  嬿婉配合道:“进忠公公,劳烦您去问问船上的宫女和太监,刚才可看见江太医出入了?”
  乾隆看向进忠:“去吧。”
  金玉妍见缝插针地抱住乾隆的胳膊:“出了这等丑事,臣妾不活了!”
  乾隆:“你才不会呢。”
  片刻后,进忠进来回禀:“回皇上,船上侍奉的太监宫女们都说并未看见江太医的身影。”
  丽心插嘴道:“许是江太医避开宫女太监,从后窗翻进去的呢!”
  江与彬:“丽心姑姑,微臣今年四十了,近来还犯了风湿,太医院都要药案为证。”
  金玉妍:“文贵妃,你因与江太医交好,就百般包庇,置嫔妾的清白于不顾!”
  陵容微微一笑:“自然要查,并且这可是关乎皇上清誉的大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让后宫安心。皇上,臣妾恳请您命人审讯龙舟上所有宫婢、太监,看看刚才究竟有谁进出过浴房和江太医所在房间。”
  此话一出,丽心慌乱起来,她当真不确定刚才是否被人瞧见,只能求救地看向嘉嫔。金玉妍咬了咬牙:“文贵妃是说嫔妾贼喊捉贼,陷害自己和皇上的清誉么!”
  陵容偏了偏头,向金玉妍回以微笑,眼中透出的意思:不然呢?
  金玉妍看着乾隆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把自己摘出去,抱住乾隆手臂哭诉道:“皇上,即便不是江太医,也可能是哪个登徒子,臣妾委屈,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此时,进忠突然开口:“皇上,奴才刚才盘问宫女太监们时,有一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乾隆:“讲。”
  进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乾隆的神色:“奴才听说,龙舟尾部的二等侍卫凌云彻离岗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嬿婉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紧了一下。金玉妍则顺势道:“那必是他了!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时头脑发热,犯下错事!”
  陵容依稀记得这个人,好像是与如懿交好,既如此,陵容也没有救他的必要。不过,陵容心里嘀咕:凌云彻是何时得罪了进忠呢?
  于是,陵容沉默不语,看着金玉妍哭得梨花带雨,将乾隆的疑心都哭尽了。乾隆:“别哭了,朕会为你做主的。传朕谕旨...”
  嬿婉咬了咬牙,还是跪到乾隆面前:“皇上,这是您首次南巡,无凭无据冤死一个侍卫不打紧,但若是因此传扬出去,污损了皇上圣誉,才是大事啊。不如,皇上您觉得谁碍眼,就别留在跟前,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啊。”
  乾隆深吸了口气:“罢了,打发那个侍卫去木兰围场,做打扫苦役。今日之事,朕不想再听到任何风声。”
  众人:“是。”
  乾隆起身:“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走出船舱,进忠赶着去送凌云彻滚蛋,嬿婉有些舍不得,巴巴地跟在后面。陵容看向江与彬:“今日让你受辱了,先下去休息吧。”
  江太医如今更感激陵容:“多谢娘娘体恤,微臣告退。”
  等江与彬告退后,金玉妍扶着丽心的手走到陵容身前:“人在闭眼之前,谁知道谁爬不起来呢?”
  陵容不屑地看着金玉妍:“你真以为拉下了我,拉下晞月姐姐,你就能做皇贵妃、甚至是皇后么?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
  金玉妍一直自恃自己是李朝贵女:“皇上向来看重王爷。”
  “你也知道,玉氏称王爷啊。”陵容觉得金玉妍已经无药可救,冷笑一声,扶着紫苏的手转身离开。
  金玉妍看着陵容的背影,心中暗暗发狠:人在屋檐下,只能暂时先低头,等本宫把十阿哥好好生下来,总有翻盘的机会!
  另一边,进忠向稀里糊涂的凌云彻发完旨意后,送嬿婉回船。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让澜翠有些担忧。
  嬿婉进了房间,就一脸不高兴,坐到榻上。进忠也不满嬿婉刚才维护凌云彻的态度,幽幽地开口:“炩主儿以后伺候皇上可要加倍小心,可别让皇上瞧出来,您人在皇上身边,一颗心却跟去了木兰围场。”
  嬿婉更不满进忠的态度,站起来狠狠地盯着进忠:“本宫就是不想让凌云彻死,怎么了?”
  此时,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心中皆是委屈和不满,却偏偏无法诉诸于口。进忠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却不愿说;而嬿婉甚至不知自己恼进忠铲除凌云彻更多、还是恼进忠对自己这蓬勃而出的占有欲。
  进忠觉得心脏抽痛,强硬地看回嬿婉:“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嬿婉:“当初是本宫对不起他,权当还他了。”
  进忠:“你对不起他什么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延禧宫里受欺负,他做什么了?”
  嬿婉偏过脸去:“进忠啊,如果你安分老实,咱们就一起求富贵。”
  进忠忍不住笑:“嬿婉啊,你翅膀硬了。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靠你。”
  嬿婉被激得生气:“你大可以去告诉皇上,本宫为了爬上来,当初是怎么求你,怎么答应了你!”
  进忠气的连连点头:“好,真好啊!要是没有我,你会有今日的荣宠么?”
  嬿婉忍不住嚷出:“好啊,那就一拍两散啊!本宫有文贵妃护佑,不劳公公费心!”
  进忠气的头晕,但也不想再说什么,隐忍地咬住牙,后退两步:“好,那就祝炩主儿日后顺遂!”说着,转身出了船舱。
  嬿婉看着进忠的背影,心里有气,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骂道:“让他走!”
  这边还在吵着,那边已得了消息,紫苏低声在陵容耳边说:“进忠公公气冲冲地走了,不知是为什么和炩嫔起了争执。”
  陵容饶有趣味地看着窗外月色,笑道:“在宫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看着些,别闹出乱子就是。”
  紫苏先是震惊,而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几日后,临近回到北京,乾隆召陵容,说是近来阿哥们都长大了,后宫又许久未进新人,准备好好选些新人入宫。
  第110章 懿症患者+1
  等乾隆一行人回到紫禁城时,已经是秋日,暑热散尽之际。这是北京一年里最美的季节,秋高气爽,满城银杏泛黄。合宫都暗暗期待着,大选后去木兰围场的秋狄。
  进忠自那日和嬿婉吵翻后,其实很快就消气了:反正凌云彻也被他弄走了,能一直陪在炩主儿身边的只有自己。这么想着,进忠就找了个机会,笑眯眯地来到永寿宫:“参见炩主儿。”
  嬿婉有意侧过身子:“进忠公公何事啊?”
  一旁的春蝉连忙端着手里的红枣花胶羹走过来:“进忠公公您可来了,我们主儿这些日子常惦记着您,当初也是怕细究下去,皇上识破了您的顺水推舟。”
  进忠听到这话,心中最后一丝怨气也尽消了,跪到嬿婉面前:“炩主儿,奴才我也是心疼您呐。您,是得文贵妃青睐,但不也得费心巴结着么,这恩宠来的不容易。得好好珍惜着。”
  嬿婉嗔怒地看向进忠:“是啊,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进忠知道嬿婉这是不生气了,露出笑意来,从春蝉手中拿过碗,舀了一勺递到嬿婉嘴边:“奴才都明白。来,尝一口,就算原谅奴才了。”
  嬿婉撇过头:“不喝。”
  进忠笑的更开心了:“奴才求您,喝一口。伺候您喝完,奴才还得去翊坤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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