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对方叹了一口气不厌其烦的解释着,“这件事说来话长……”
  太阳如火如荼的落下,天空中一片血色蔓延。
  安静躺在被褥中的藤原柳缓缓起身,望着空无一人的寝室迟缓地眨了眨眼。
  手合室里鹤相正如火如荼地挥舞着青锋剑,他舞剑时长长的剑穗纷飞,分不清是剑在舞还是剑穗在舞。
  “好厉害!”信浓和今剑两眼放光地望着气喘吁吁的鹤相。
  对方接过巴形递来的毛巾微微点头轻声道谢。
  “主君?”
  烛台切突然对手合室外开口呼唤,门外正是站在那不知道望了多久的藤原柳。
  “呀,大将!”
  信浓兴奋地跑过去仰头望着她漠然的眼眸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我是信浓藤哦,密藏之子——”
  “信浓藤四郎。”藤原柳轻而易举地说出他的全名,她望着信浓惊讶地眼睛轻声说着。
  “我记得你,是很漂亮的刀。”
  她伸出手轻抚着对方的红发浅淡的露出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漂亮的红色……”
  “大将——”信浓满眼小星星地望着她,碰的一下子炸开了满身的樱花。
  鹤相望着他们勾唇笑了笑压下至今尚未思考明白的思绪走过去,在对方那双眼眸望向自己的时候喉咙滚动,思索着自己的衣着是不是太不妥。
  藤原柳双眼紧盯着鹤相不停滚动的喉结,像是猫在狩猎老鼠一样。
  望着对方的目光深深,谁也插不进去话。
  “鹤相,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藤原柳率先开口说着紧紧地望着对方,像是要把他的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呼吸都深深地刻进心里。
  “抱歉,让你等了我那么久……”鹤相想到了他来迟的后果,双唇嗫嚅着吐出干涩的话。
  他咬紧牙关绝不让泪从眼中落下,他今天有够失态了不能再失态了。
  “你真的吓到我了,小柳。”鹤相含着泪苦涩地笑着望着她。
  “你也让我等了很久。”
  藤原柳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掌,“我们扯平了。”
  鹤相几欲张口又无言地合上唇,怎么能扯得平呢,这怎么能扯平了。
  他不会说话也舍不得说重话最后也只是一句下次不要这样了告终。
  “药研哥……”信浓看着他们亲昵的身影偷偷问药研。
  “鹤相先生和大将结婚了吗?”
  “他们会有小孩吗?”
  “他们结婚了,大将会不会是人妻呀?”
  “包丁来本丸里了吗?”
  “话好多啊,信浓!”乱伸手捏住信浓的脸颊向两边扯。
  “抱,抱歉!”被哥哥扼住脸颊的信浓呜呜咽咽地说着。
  尸反身结束后,藤原柳的指甲在一夜之间长得相当长,足可以当叉子使。
  太长的指甲对于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便利,反而带来了不少烦恼。
  于是加州清光就被藤原柳任命,负责磨去她过长的指甲。
  尽管如此,指甲依旧很长只不过变得自然了些。
  鹤相坐在他们身旁在桃之助和长谷部殷切的目光中任劳任怨地处理着文件。
  清光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长呼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藤原柳圆润的指尖以及指甲上明艳的水红色。
  “怎么样?”清光邀功似的望着她期待地询问。
  “很漂亮……”藤原柳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明晃晃的红色让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夜的血,然而只那一瞬间更多美好的红色就将那片记忆遮盖。
  清光的眼眸与信浓红色的短发,还有尊和安娜的颜色。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鹤相,对方也正好望着自己笑道:“红色也很漂亮不是么?”
  藤原柳定定地望着他伸手从鹤相手里取走毛笔,她指尖的指甲在他手上极快的划过,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鹤相微微发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多嘴,也多心。”藤原柳站在他面前握着毛笔在他愕然的脸上画着。
  “多嘴我认,多心才没有。”鹤相无奈地笑望着她反驳。
  一期一振不忍直视着他们,转过头和一本正经的巴形对上目光。
  不知道是那个狡黠鬼绷不住笑出了声,欢快的声音就从和室传出了出去,震的响天动地。
  第46章ptsd发作
  安娜慢慢睁开眼从迷离的睡梦中醒来。
  “我们的小公主醒了?”草薙手肘撑着吧台笑意吟吟地望过来。
  她眨了眨眼对草薙轻轻点了一下头,起身坐在沙发上扭过头安静地看着吠舞罗的大门,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带着快乐笑容的少女推门进来,疲惫的放下手中的制服包,带着或粉或红的甜品回来。
  她会紧紧地抱住自己,贴在脸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我最喜欢安娜了!!”
  安娜低着头看着手里红彤彤的草莓毯子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本丸的菜地里,洗去脸上墨迹的鹤相和膝丸正扛着锄头辛辛苦苦地翻地,三日月和髭切坐在缘侧笑呵呵地捧着茶杯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陆奥守吉行站在手合场仰头大笑对清光大吼一声从怀里掏出手枪。
  “不,等下——”鹤相闻言丢下锄头惊慌失措地跑过去。
  和室的隔扇收起着露出庭院里郁郁葱葱的花草,藤原柳安静地握笔处理着积压的文件。
  一旁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巴形和长谷部暗自里针锋相对。
  作为今天的近侍,秋田板板正正地坐在藤原柳的身旁整理着文件。
  一声剧烈的刺耳枪声在一瞬间打破了静谧的泡沫。
  藤原柳浑身战栗着钢笔从指缝中掉落,跌在榻榻米上咕噜噜地滚开停在了长谷部的鞋前。
  灵魂沉入了深深地回溯中,耳畔好像再次听到那陌生的脚步声。
  “主?”
  他拾起钢笔快步走过来,皱起眉忧心地询问,“您还好吗?”
  “怎么了,小柳?”十束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弓起身体大张着嘴剧烈的喘息着,身体随着呼吸一遍遍起伏,比起哭泣更像是呕吐。
  不!!不——
  十束哥,回去!!
  “啊,打扰了!我叫十束多多良,你呢?”
  不要……不要和他说话——
  不要靠近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束哥!
  记忆的枪声与现实巨响重合,藤原柳的灵魂嘶吼着,肉/体却只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
  脸上划下一股股热流,牙齿不停撕咬着缓解痛苦。
  尖锐的物品伸进喉咙划痛了柔软的喉咙肉。
  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祈祷疼痛能停止眼前的这一切。
  “小柳……”
  铁锈味萦绕在她周围,像是回到了躺在血泊里。
  “小柳!!”
  藤原柳看着满脸紧张与担忧的鹤相,迟缓地低下头看见自己鲜血淋漓已经被啃食的仅剩白骨的手指。
  她需要镇定剂,她的鹤相。
  和室里的刀剑都被鹤相强硬地赶了出去,他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抚。
  然而紧紧的拥抱不够,她不停的在鹤相的怀里向更深处挤压着,只有打开他的胸膛披着他的血肉,囚困在肉/体的彷徨与痛苦才能化解。
  “鹤相……我们为什么不生来便是一个人?”藤原柳垂眸看着鹤相运用灵力金色的光点落在指头,血肉缓慢的覆盖森森白骨,新生的血肉略显苍白和手上残存的皮肉相衬,像是患上了某种皮肤病。
  “许是哪位神仙不忍看我们在世间蹉跎,让我们一分为二,能交颈厮磨。”鹤相望着她脸颊上扎眼的血迹,苦笑地紧贴着她冰冷的额头开口。
  “真过分……”她喃喃地说着心中却依旧悲苦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严苛的对待我们,将我们分离?
  我们本该是一个人的。】
  和室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沉浸在彼此情绪中的二人都没有发现。
  “药研哥,主君现在怎么样?”秋田焦急地询问着拿着药箱从和室里回来的药研。
  “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应该是陆奥守的枪声刺激到了大将,导致她陷入了回闪。”药研安抚着自责的秋田。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捂住主君的耳朵听不到声音就好了。”秋田泪眼汪汪地说着。
  “诶呀,这件事也不能怪你。”
  陆奥守无措地看着他,“都怪我突然开枪才让主变成这样。”
  “呜——”
  眼看着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一期一振连忙起身加入了哄小短刀的阵营。
  “怎么了?”
  鹤相推门进来就看到他们手忙脚乱地围在秋田身边。
  “呀,这个……”鸣狐的小狐狸为难地踩了踩鸣狐的肩膀对鹤相嘿嘿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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