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妾身在万屋有间铺子,也是做妖精糕点的生意,以后想吃什么就联系妾身吧,总比无论吃什么都是血腥味好得多。”许是姓氏的原因,爱屋及乌的簪姬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习惯了。”藤原柳抬眼看向她轻飘飘地说。
“啊呀……”龟甲垂眸看向自己怀里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因为稍后的业绩评判有些紧张的狐之助。
习惯疼痛与鲜血了么……
温热的池水淹没了鹤相的胸膛蔓延到了脖颈,并不陌生的窒息感从心间传来。
“鹤相先生……?”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惊得对方在水中胡乱翻腾,狼狈地站起来。
“是秋田啊……怎么了?”鹤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看向岸边的小短刀。
“没有哦,只是在担心您。”秋田眨了眨蔚蓝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鹤相也勾起嘴角笑着道谢:“非常感谢好心的小草莓布丁君。”
听到鹤相喊出他的花名的秋田脸颊红红地看着对方:“鹤相先生一会儿要做什么?”
“我答应退了要做一把虎毫笔,秋田要来试试吗?”鹤相从温泉池子里出来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好耶——”秋田兴奋的大喊着。
鹤相对着镜子弯腰吹着滴水地头发,皱起眉对只在身下围着浴巾的小短刀说,“把上半身也围起来吧,赤裸着胸膛不好。”
换上了轻装的秋田眨了眨眼看着挽着发髻的鹤相开口:“鹤相先生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诶?!”
秋田跳下凳子握住鹤相略有些湿润的掌心并不解释“您就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会议室内掌声轰鸣,主持人长长的喋喋不休的演讲终于结束。
时政的工作人员分发着礼品,藤原柳看着自己眼前黑底红花的包裹布,嘴角微挑。
心情好吗?
当然不可能,任谁被当做动物园里的猴看都不可能开心得起来。
藤原柳冷眼看着分明可以从另一边走过去的审神者,硬是要从这边走,那明显毫不掩盖的视线,自以为掩饰很好的窃窃私语。
手里握住的茶杯砰的一声被她捏爆,所有人被她惊得噤声。
“失礼。”藤原柳毫不控制地溢散着怨气,她站起身环顾着周遭的所有人。
确保每一位都没有被她落下,看着他们畏惧的缩到付丧神身后,酝酿在心中的怒火暂且平息。
她担开衣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在恐惧的人群里劈开一条道路。
匆忙赶来维持秩序的神见部长,充满歉意地向她俯身道歉。
“很遗憾让您感到不悦,如您时间充裕我们可以在办公室里详谈。”
“这是神见部长……”狐之助趴在她肩头小声地解释。
“不。”
藤原柳瞥了她一眼突然换作英语开口,饶有兴致地品味着他们因为自己一句英语就变得惶恐不安的神情,冷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簪姬起身笑吟吟地走过去,看着猛然间变得吵闹的人群:“闯大祸了啊,神见。”
不过……
她转头望着藤原柳血红的背影,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么?
桔梗印交杂着魔法阵在地面上闪烁,一只纸蝴蝶飘忽忽地飞了进来。
龟甲贞宗握住刀柄正欲斩下突如其来的蝴蝶,只见藤原柳抬手抓住它将那张白纸作的蝴蝶攒成一团,灵力彻底消散才把它都给龟甲示意对方展开念给她听。
“藤原,你可知g2077本丸的过往……”龟甲念着突兀地噤声看向藤原柳,他的目光缓缓下落到她怀里的狐之助。
“念。”她冷声冷气地说着,伸手亲昵地拨弄着狐之助柔软的皮毛。
对方也心领神会地把脸埋进藤原柳的手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g2077本丸里曾出现了一件大不违的事,他们杀死了上一位审神者,然后所有的暗堕的刀剑被时之政府清洗碎刀,仅剩下了了几柄还算说得过去的刀剑。”
状若青年的刀剑有着清爽凛冽的声音,他低声飞快的念着在转换时空短暂的时间里说完。
藤原柳轻嘁了一声评价:“装模作样。”
她转过头看向龟甲手中的凭空自燃的纸张,“被烧掉就知道痛了。”
簪姬看着空无一物的时空转换器对身旁的后藤说道:“比起怨鬼更像是因为不甘残存的怨念啊……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那么唐突地开口吧!”后藤有些气愤地对她说。
簪姬慈爱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后藤凌乱的头发。
庭院的缘侧上摆放着鹤相刚刚做好的毛笔,乱和秋田好奇地看着他掏出了做木匠活的工具。
看着一小块木料在他的手里渐渐化作一把精巧的钗梳。
五虎退抱着他的小老虎喜爱地碰了一下在一旁晾干的毛笔。
“鹤君……好厉害!”
“真期待呀。”
三日月轻抚着膝盖上的小老虎,眼眸却看向逐渐变得平和不再那么紧绷的鹤相。
木屐踏着石径发出细微的声响,鹤相下意识地看过去,藤原柳拨开青翠的竹叶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火落在竹林中。
鹤相握住钗梳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那股微妙的紧绷感又缓缓地爬上他的身体。
眼眸与眼眸对望,谁都不语。
——先开口的人输!
许是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较量,平日里叽叽喳喳地刀剑们谁也没开口。
他们等待着,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结束。
鹤相心口下意识地颤了颤,那枚名叫藤原柳的铃铛不受控制的叮呤作响。
他先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掌,将那把钗梳放进她的掌心。
她没有看掌心里的梳子而是抬眼望着咫尺之遥的那个人的眼睛。
第49章似爱非恨
“你想我了吗?”
鹤相抬头沉默地望着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这般亲密的,不可言说,难以表述,让他如此耿耿于怀的人儿。
藤原柳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于是步步紧逼,“为什么不想我?”
“你变心了?心里没有我了?”她靠近再靠近,近得不能再近,只差丝毫间就能吻上另一个人的唇。
“你不恨,也不爱我——”
“我不恨你,我怎么能恨你呢。”鹤相苍白地笑了笑。
“爱……我说不清。”
他垂眸看着藤原柳紧紧握住的钗梳喃喃自语,“应该是爱的……”
鹤相不敢抬头看着她,那深深的目光如一望无际的海洋。
浓烈地上升淹没了他的口鼻,挤压着他的心肺。
让他不得不吐露些真心话。
鹤相抬眼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那双本就剔透的眼眸被泪笼罩着像一对闪亮亮的宝石,更像是刚剥了壳犹带糖水的荔枝。
他的唇生的很漂亮,像两片薄薄的柳叶,一哭起来唇也微微泛着红。
藤原柳伸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鹤相歪着头紧贴着藤原的手掌,像乞食的小狗。
【鹤相,你为什么一直在哭?】
一阵忽如其来的风摇曳着她身后的竹林,揉碎了落进她眼底的光辉。
【我好像永远也擦不掉你的眼泪,你的泪是在为我流吗?】
“你在痛?”
藤原柳伸出双手捧着鹤相的脸颊,如此仔细如此细心的打量着,不放过丝毫的变化。
“你为什么痛苦……”她轻飘飘地说着突然间双眸颤动恍惚中预料到了,吐出了精准的没有第二个答案的答案。
“……是在为我痛苦么?”
鹤相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泪从中缓慢地滑落。
难以言喻的快乐与满足席卷而来,藤原柳从他的眼眸中望见了自己僵硬狰狞的笑脸。
那又如何!
藤原柳走过去高傲地施舍般地俯身靠着他,她头上的珠链垂下,落在了鹤相的肩头。
“一期哥……”
一期一振疑惑地转身看着药研有些担忧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怎么了?是没有找到秋田吗?”
药研摇头否认他思索着才缓缓开口:“大将和鹤君在一起也不是很快乐,可彼此分开了更不快乐……”
“怎么办啊?”常年行走在战场的短刀向兄长发出询问。
“我也不知道。”在大火中失去记忆的太刀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许主君和鹤君的爱就是这样。”
“鹤相先生。”乱看着退和秋田拿着虎毫笔兴致勃勃地在纸上画着,对坐在一边的鹤相小声询问。
“如果主君突然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啊……那就没办法了。”鹤相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自己掌心藤原柳留下的握痕。
“小柳喜欢谁我也去试着喜欢好了。”
“诶!!!”
换回了近侍服的龟甲笑眯眯地看着处理公文的藤原柳开口,“主人大人,捆绑的绳子太紧了,无论是人还是刀都会碎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