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许镜生带着谢晏和徐朝进入院子,院子里亭子,还有许多好看的花花草草,一推开屋子里的窗户就能看见满园春色,显然是花了许多时间精力来保养的。
“宵芸,我来看你了。”
宵芸这里的都是女仆,见老爷来了,便把夫人从床上扶起来,把窗户打开,外面的绿叶就映入眼帘。
他们三个人站在窗边,像是在看什么家里长短的温馨戏剧。
许镜生看见陈东棋一坐到宵芸床边,身上的失心雾就慢慢染到宵芸身上,再加上宵芸身上本来就有失心雾的残留。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能看见。
于是许镜生万分确定了陈东棋许的愿大概就是要宵芸一直生病之类的。
宵芸被病痛折磨多年,面颊凹陷,双目无神,可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候的美丽容颜。
她靠在床头,被下人扶起来,披着一件外衣,看着陈东棋,提起一个温婉的微笑,看向他道:“老爷怎么突然来了。”
下人抬来椅子,将东西放下就走了。陈东棋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道:“来看看你,之前不是觉得药太苦了,我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点果脯。”
宵芸知道他又去寺庙了,捂嘴偏头咳了两声,感动道:“老爷有心了,只是我这病……”
“诶,不要这么说,”陈东棋拍了拍他的手,“这不是比前两年好多了?你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就去天南海北旅游。”
宵芸知道他为自己寻了这么多年的医,为自己祈褔,心下感动万分,如此照顾她,就算病死也无憾了。
宵芸叹了口气,声音微弱:“我只是遗憾,没给老爷留下一儿半女。”
“哪里的话?”陈东棋似是不赞同的开口,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讲讲这次北上的故事吧。”
宵芸笑了笑,也不再提往事,“好。”
她生病不能出门,便听陈东棋讲起他天南海北经商途中的故事。
于是许镜生三人就在窗边听了一个时辰关于陈东棋走南闯北的故事。
等陈东棋依依不舍的和宵芸告别离开后,他们才从院子里出来和江留汇合。
许镜生一次性听完那么多话有点头疼,旁边的谢晏在和江留分析刚刚得到的信息。
谢晏站在墙头,旁边就是宵芸的院子,“陈东棋看起来好像是很爱妻啊,刚刚那副模样挑不出错,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
“但阵眼在宵芸的房间。”阵眼是整个阵最薄弱点地方,要是有人破阵死的第一个就是宵芸。
徐朝已经有点相信陈东棋是真的喜欢他的妻子了,也不禁有些疑惑:“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装的,为什么他府中的仆人也没人透露出来?他真的可以装这么多年吗?”
徐朝说得也有道理,但三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一时谁也不知道谁的观点是对的。
许镜生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见他们产生分歧,就道:“你们一人跟踪陈东棋一天,明天开始,有情况就立马传讯给我。”
第58章 不跟了 直接绑架
他们这样跟踪了陈东棋七日, 发现陈东棋除了去城外监督酿酒工人,就是在家陪着宵芸。
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谢晏守着都已经有点无聊。
“唉, 该不会真是我误会他了吧。”
就在大家都以为陈东棋的爱妻是真真实实的时候,谢晏就在某天半夜里看见陈东棋出门了。
他站在房檐上看着陈东棋朝青楼的方向走去, 下一秒就燃起一个传讯符,对许镜生说:“师尊, 陈东棋进了青楼, 我要跟进去看看吗?”
许镜生的声音从小小的符咒里传来:“去, 我马上到。”
谢晏听从指令追了上去, 刚到青楼门口的时候, 许镜生就出现在他旁边。
青楼里传出来软音艳曲,楼上的房间亮着昏暗的烛火, 时不时传来歌女柔软的声音。
“在哪?”许镜生问。
谢晏指着一楼厅中的某个房间, 道:“他刚刚进那个房间了。”
谢晏指的房间是老鸨的房间,一般人都是在一楼挑选在楼中招揽生意的普通妓子, 像是头牌招牌那种,一般都是不会出来接客,老鸨会用专门的牌子放起来供富豪挑选。
许镜生抬了抬头,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陈东棋从房间里出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这青楼的老鸨, 满脸笑容的带他上了楼。
“走, 跟上去。”话音刚落, 许镜生就没了踪影。
谢晏看着人从自己身边消失, 转眼就出现在陈东棋身后,着急又被迫压低声音跟上去。
“师尊,等等我!”
谢晏连忙跟上师尊, 上楼时还抓住了师尊的衣角,防止自己在这无数个房间中走丢。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他们看见的房间也越来越大,一层楼大概也就住三个人的样子。
直到他们跟着老鸨走到十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口。
谢晏不经意的往下一看,才发觉这一层层,就像某种意义上的阶级。
“小雀儿,陈员外来了。”老鸨对门内道。
“来了。”
不一会,一声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小雀儿从里面出来,她眉目如画,穿这一身浅青色绣裙,似是羞怯的看了陈东棋一眼便低下头,行礼叫人道:“老爷晚上好。”
老鸨朝小雀儿使了个眼色,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便离开了。
待老鸨走后,小雀儿眉眼含笑,眼中欣喜与羞涩恰到好处,轻声道:“我前段时间买了一坛云间白,不知老爷可否有兴致与我一同尝尝?”
陈东棋已经没了白日的忧心忡忡,爽朗的笑着,环着小雀儿的腰进了门。
她将陈东棋迎了进去,留许镜生和谢晏两人面对禁闭的房门,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进,”许镜生看着门内亮起的灯光,声音平静,“不跟了,今天晚上直接入他的梦里去。”
人的梦境是最薄弱的地方,就像修士的识海,稍有不慎都可能导致人陷入梦魇甚至疯魔。
而梦境也是最好套话的地方,既能掩饰身份,又能控制陈东棋回答他们所有的疑惑,更幸运一点还能看见相关的记忆片段。
说进就进,一转眼,他们就已经站在房间里了,旁边就是陈东棋和小雀儿在喝酒。
谢晏观察了一下房间布局,呈长方形,两头各有一张床,左边往外是梳妆打扮的地,右边是洗漱的地方,正中间就是一张四方桌,正对面的窗户边长桌上养着几株花。
两个人用了隐身术,因此陈东棋那两人正你侬我侬的,许镜生和谢晏已经在他们的房间里搜罗了一圈。
许镜生的目光从那位小雀儿床头的香炉移开目光,转头看向柱子边眼睛不敢乱看,只能看外边风景的谢晏。
“谢晏,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有,”谢晏闭了闭眼睛,看起来趟旅程有点为难他,“师尊,我头疼。”
许镜生轻笑一声:“恭喜你,中毒了。”
谢晏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有一种迷情香,无色无味,融在空气中,会让人不知不觉陷入情.欲。”许镜生解释了一遍,目光沉静如水,“你上课没教吗?”
教、教了……但是没人和他说合欢道的知识这么实用啊!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谈话的间隙,那边的两个已经发展到下一步了,许镜生拉过他的手腕,往床的那头走过去,昏暗的灯光下,透过屏风能隐约看到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
陈东棋被小雀儿牵着往床边走去,迷情香的作用普通人见效很快,此时已经起了效,陈东棋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小雀儿将陈东棋推到在床上。
几乎是两人刚上床,许镜生就一只手施了一道法术,两人当即就昏睡了过去。
谢晏还来不及感叹师尊动作之快,下一秒就见师尊对他们俩施法,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再睁眼时,就已经在陈东棋的梦里了。
谢晏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立马意识到这是哪里,“他的梦怎么在宵芸的院子里?”
在青楼头牌的床上梦里竟然是妻子的房间。
谢晏一时也搞不懂他是爱自己妻子还是不爱了。
许镜生看穿一切,眼中并无半分诧异:“伪装久了,自己把自己也骗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许镜生和谢晏熟练地跃上房顶,看着陈东棋走进院子,进到门里。
不一会儿,他拉着宵芸的手走了出来。
梦里的宵芸没有生病,面色红润,看起来比陈东棋年轻许多,大概维持着十八九岁的模样,但陈东棋已经将近四十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场面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梦境中,陈东棋拉着宵芸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依偎在一起,宵芸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难得天气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