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钰听罢,做作道:“师叔你最好了。”
“好了好了,酸得我牙疼,快放开。”江泽白了秦钰一眼,迫不及待地跑了。
秦钰则坐在原处,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翌日,是赵氏谋害王宽一案的公堂对质。
楚添是本次审理的主审人,本来这等案件不该由高及侍郎之位的楚添审理,但楚添当时力排众议救下被王家打的奄奄一息的赵姑娘,这案子也就落在了他手中。
一大早,秦钰便到了刑部公堂,一改昨日的精致贵气,今日的他身着一身朴素衣衫,一见到楚添,他带着笑意迎上前去,问候道:“大人,早啊。”
“您这是?”楚添疑惑地看着秦钰,忙与他见礼。
“我给大人做下属,这样才称职。”秦钰冲楚添眨眨眼睛。
楚添看着秦钰的俊颜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只得温声道:“那就委屈殿下了,您请坐。”
二人坐定之后,众人陆续到齐,楚添环视一圈,吩咐道:“将赵氏和刘锦带上来吧。”
赵姑娘被带上堂,跪俯在地,刘锦则轻蔑地看着她,冷冷地站在一旁。
楚添开口问道:“赵氏,腊月初三那日,王宽死于家中,现场有你二人撕打痕迹,他的死,可是你所为?”
赵姑娘规矩的跪在地上,闻言抬头道:“回大人,我的确与王宽纠缠,但他是在追杀我之时意外绊倒,摔到桌角才死的,他的死与民女无关,还望大人明查。”
楚添略点点头,转而问仵作道:“仵作,王宽的验尸结果如何?”
仵作将文书递给楚添,禀告道:“回大人,接到报案之后,小人于腊月初三查验了王宽的尸身,王宽手臂处有几处抓痕,致命伤在后脑,伤痕与王府堂屋桌角吻合,小人又以银针探喉,王宽并未中毒,因此王宽确死于后脑碰撞。”
“所以说,王宽死于后脑撞击,关键之处就在于,他是意外绊倒自己撞上,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楚添说罢,转而看向赵姑娘,“赵氏,你说王宽是意外绊倒,可有证据?”
“民女,并无证据,但那日……”赵姑娘说着,犹豫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锦,胆怯道:“恰逢那日刘公子去家中找王宽,刘公子目睹了事情经过。”
楚添问刘锦道:“哦?刘锦,赵氏说的可属实?”
刘锦嫌恶地看了赵姑娘一眼,回复道:“回大人,我的确看到了经过,不过,我看到的与赵氏所说并不一致啊。”
楚添问道:“那刘公子所见如何?”
“大人,赵氏在说谎,我那日去王宽家中寻他出门饮酒,一进堂屋,便看到王宽与赵氏厮打在一起,拉扯中,赵氏推了王宽,将他推到桌角,这才要了他性命。”刘锦义正言辞道。
楚添将赵氏与刘锦环视一番,问道:“你二人说法不一,是谁在说谎?”
“大人,民女不敢说谎。”赵姑娘叩头如捣蒜,哽咽道:“民女一年前被王宽霸占,这一年来受尽苦楚,但王宽家大业大,我怎敢与他作对,更不敢杀他啊!”
“说谎!”在一旁的王睿听闻此言,厉声呵斥道:“你这贱人,满口胡言,你既说不敢与我弟弟作对,那为何那日同他撕打在一起?”
楚添提醒道:“赵氏,回答他的话。”
“因为……”赵姑娘哭泣不止,“因为王宽那畜生要碰我女儿,我女儿才八岁,他竟然想……”
刘锦听闻此言,顿时喝道:“所以你就跟他撕打在一处,愤怒之下杀了他!”
“不是我!”赵姑娘连忙否认,她猛得抬起头盯着刘锦,泣不成声道:“刘锦,亏你还是读书人,在此谎话连篇,也不怕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你这贱妇,还敢来胡乱攀咬我?”刘锦说着,冲上首的楚添躬身道:“大人,依我看就是这妇人蛇蝎心肠,伺机报复王宽,这才痛下杀手。”
赵姑娘见刘锦如此,向前膝行几步,哭道:“大人,民女冤枉,王宽一个成年男人,我一人怎能敌得过他?况且那日我与他撕打在一起,是他占了上风,甚至想要杀我……”
楚添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刘锦,赵氏说那日王宽占了上风,可对?”
此时的刘锦仿佛胜券在握,回道:“不错,那日我到时,王宽正拿着刀要……”
“你方才说是他二人撕打在一处,可并未提拿刀一事。”楚添微微抬高音量,盯着刘锦道:“按你所说,是赵氏杀了王宽,你目睹了经过,那为何不报案,而是藏匿于京郊多日?”
“我……”刘锦一时语塞,他思索后答道:“我与王宽相交多年,他死了我伤心过度,在京郊宅子中休养几日,有何不可?”
“哈哈哈,是吗?”一直默默坐在楚添身侧的秦钰此时忽然笑了几声,他质问道:“刘公子与王宽相交多年,好友身死,你是唯一的证人,不赶快将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却要去京郊休养?此等友情,还真是感天动地啊。”
刘锦似乎被戳到痛处,反驳道:“这与你何干?”
“够了!”王睿不耐烦道:“大人莫要再谈无用之事,赶快将这贱妇定罪才是。”
“王统领,本官正要向你请教,据我调查,刘锦在京郊住的宅子,是王家产业。”楚添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睿,不紧不慢道:“王统领痛失手足,不赶快让刘公子为令弟作证,反而将他带到京郊休养,意欲何为啊?”
“你……”王睿脸色涨红,还未等他说完,厅外忽然有一人步履匆匆而至,乃是楚添的下属沈平。
沈平捧着一个匣子放在楚添面前的案上,禀告道:“回大人,东西带来了。”
第10章 选你
众人皆屏气敛声地看着楚添案上的匣子,楚添扫视台下众人一圈,略勾起唇角,故作玄虚道:“那就来看看,这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闻言,众人皆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匣子,楚添不慌不忙地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价值不菲的黄金,正闪烁着光芒。
“哦?原来是黄金啊。”楚添捧出其中一锭黄金,亲自走下台阶,踱步到刘锦面前,略低头看他问道:“刘公子,可认得此物?”
“这……这是何物?”刘锦顿时变了脸色,故作镇定道:“我不知情。”
“刘公子不必遮掩,这正是你的所有物。”楚添将黄金捧到刘锦面前,问道:“不过据我所知,刘公子屡试不第,并无一官半职,令尊乃七品县令,那刘公子是何时攒下了这些家资?”
“这与本案何干?”王睿出言制止道:“楚添,你莫要攀扯无关之事,还不赶快处置这贱妇?”
“王统领莫急,这金子与本案的关系可不小啊。”楚添将手中的金子翻转过来,将底部的官印显露在众人面前,说道:“如果我没说错,这金子,是王宽送给你的吧,刘公子。”
刘锦反驳道:“你……你含血喷人,你如何证明这东西是我的?”
“刘公子还真是嘴硬。”楚添将那金子扔进他怀里,说道:“你对这些财宝爱不释手,一直藏在家中书房中,不许任何人触碰,我说的可有错?你这几日在京郊休养,这金子竟然又跟着你到了京郊,是也不是?”
“就算你在那里搜出,也不能空口无凭便说这些是我的。”刘锦依然否认。
“你住在王家的宅子里,既然不是你的,那就是王家的了?”楚添冷笑一声,转而对王睿道:“王统领,王家家大业大在下有所耳闻,但在这京郊外宅有这些财宝,属实是让人意外啊。”
“你……”王睿一时哑口无言,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
就在此时,跪在地上的赵姑娘小声问道:“大人,可否将这金子让民女一看。”
楚添示意让人将金子拿给赵姑娘一看,赵姑娘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民女曾在王宽的书房中见过这种印着官印的金子,这些东西,是王宽的。”
楚添问道:“刘锦,你还有何可说?”
刘锦却说道:“楚大人,恕在下糊涂,就算这金子是王宽赠与我,与此案有何关系?这贱妇也不可因此脱罪,你为何纠缠不清?”
“有何干系?说得好。”楚添回身行至桌案旁,拿起桌上的醒木狠狠一敲,厉声问道:“王宽生前贪污了一笔修缮太庙的安置钱,如今这些钱在你手中,你说与你有何干系?”
刘锦登时额头青筋直跳,他惊愕地看向王睿,王睿却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傲姿态。
顿时堂上众人皆屏气敛声,静静地看着楚添和刘锦。
楚添见刘锦浑身颤抖并不作声,提醒他道:“你若不说清楚,那便跪在堂下,和赵氏一起受审。”
“我……”刘锦额头冷汗直冒,他惊恐万分,手脚冰凉,忽然,他直直向后倒去,咣当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吓得跪在他身旁的赵姑娘惊叫一声。
众人的目光落在晕倒的刘锦身上,王睿也皱起了眉头。
“来人,将刘锦抬下去,今日到此为止,三日后继续。”楚添说罢便拂袖离去,秦钰也扔下一众人跟在楚添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