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楚添闻言,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盯着秦钰,看得秦钰心头酥痒。
“正好也落实一下我这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名声。”秦钰话音未落,楚添却突然抽出手,捂住了秦钰的嘴巴,略带气恼道:“殿下不可妄言,殿下要名扬天下,要流芳千古。”
“比起流芳千古,我更想回到从前。”秦钰忽然扣住楚添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按在自己胸前,哑声道:“楚添,我答应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耐心有限,不许让我等得太久。”
楚添将脸埋在秦钰胸口,方才郁结于心的烦闷忽然间烟消云散,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许哭了。”秦钰放开楚添,盯着他通红的双眼,心疼道:“眼睛都哭红了。”
“臣……臣没哭。”楚添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侧身对着秦钰。
“没哭?那这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秦钰不肯放过楚添,侧身一步盯着他不放。
楚添眼眶的红逐渐转移到脸颊,被秦钰盯得心里发慌,不由得嗔怪道:“殿下别闹了。”
话音未落,便被秦钰抓住了把柄,秦钰笑出了声,抬手摸了摸楚添的发顶,安慰道:“好了,不逗你了。”
“殿下,臣认真的,您还是……”楚添略顿了顿,思量了一番措辞才继续道:“至少在人前,您还是离臣远一些。”
“哦?”秦钰呼吸拉长声调,意味深长地问道:“楚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跟你私下里偷偷的……”
“殿下您……”楚添听着秦钰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忙出言制止道:“这么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大人让我在人前离你远一些,那没人的时候不就可以近一些?”秦钰略弯腰调笑道:“大人自己说得隐晦,还怪我多想?”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私下里,您随意就好。”楚添不住地搅弄着衣角,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钰忽然心情大好,长臂一挥揽住楚添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紧张嘛。”
楚添正欲说着什么,只见方才乖巧趴在一旁的呦呦忽然上前,一头扎进自己怀里。
“这是怎么了?”楚添略弯腰去查看呦呦的状况,轻柔地摸摸它的头。
“兴许是没吃饱。”秦钰拿起了桌上的青菜递到呦呦身前,呦呦则上前扯过青菜,大口咀嚼了起来。
“果真没吃饱,抱歉,是爹爹不好。”秦钰摸摸呦呦的脖子,若无其事地回望楚添。
楚添则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钰。
秦钰看着楚添的模样,挑眉问道:“怎么?大人有何疑问?”
“没什么没什么。”楚添连连摇头,生怕秦钰说出更令人震惊的话语。
秦钰见楚添战战兢兢地缩在身旁,也不忍心再逗弄他,转而正色道:“今日本来有正事找大人商议,却被大人打乱了计划。”
“臣给殿下赔礼,是臣的过错。”楚添不动声色地从秦钰怀抱离开,冲着他拱手道:“殿下尽管吩咐。”
“吩咐算不上,只是我连夜派人去搜查账册,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跟大人分享喜悦,却被大人伤了心。”秦玉说着,便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楚添怎受得了这个,他眉心微蹙,忙安慰道:“都是臣不好……”
“那大人答应我一个要求。”秦钰得寸进尺道:“大人依不依我?”
楚添并未察觉到秦钰眸中藏匿的狡黠,乖顺道:“殿下尽管吩咐,臣定竭尽所能。”
“好,那我就要大人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哭了。”
“……”这算什么要求,楚添一头雾水,顶着个大红脸尴尬地愣在原地,嗫嚅道:“臣平日里很少哭的。”
“以前从没见你哭过。”秦钰俯身拉住楚添不安的手,轻轻捏了捏,哄慰道:“以后也不哭了,好吗?”
楚添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秦钰立马出言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人想反悔吗?”
刹那间,心底的阴霾随风飘散,暖阳普照,冰雪消融。
楚添抬眸看去,面前的青年与曾经的孩童渐渐重合,是他心之所向,此生所愿。
楚添缓缓张开手,同秦钰十指相扣,破涕为笑道:“臣遵旨。”
第37章 要你
二人相对而立, 呦呦站在他们身旁乖巧地吃着青菜,梦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出现,让人心甘情愿沉醉其中。
楚添率先回过神来, 他偷偷松开秦钰的手,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殿下不是说有要事与臣商议, 还有那账册, 殿下觉得该如何处理?”
“那就要听大人的了。”秦钰无辜地摊开双手,笑意吟吟地望着楚添。
“听臣的?”楚添迟疑道:“皇上命殿下主办此案,臣听殿下的。”
“大人方才不是说,要以赵王的利益为重吗?”秦钰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地盯着楚添。
楚添起初连连摇头,忽然间他明白了秦钰话中的意思, 回答道:“可臣并没有把握。”
“我相信你。”秦钰再一次偷偷勾住楚添的手指,粲然一笑道:“放心去做, 有我在。”
楚添被秦钰的话语撩拨地心神不定, 完全未察觉到秦钰的手已经悄悄攀上他的手臂,正暧昧地摩挲着。
秦钰见楚添片刻失神,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调笑道:“大人, 回神了。”
“臣……臣失态了, 殿下恕罪。”楚添感觉自己的的鼻尖瞬间变得滚烫,他含混道:“还是多亏了殿下,查到了真正的账册。”
“哎,没办法啊,我若不拿着这账册来当筹码,大人岂不是真要离我远远的, 再也不看一眼。”秦钰假装哀怨地叹了口气,委屈地瘪瘪嘴。
“是臣糊涂了,才说出那种话,殿下不恼了。”楚添闻言,讨好般回握住楚添四处作乱的手,恳求道:“好吗?”
“好了,逗你的,账册在那,去看看?”秦钰瞬间转哀怨为笑容,冲着桌案抬抬下巴,示意楚添去看。
楚添这才放下心来,拿起了桌案上的账册,细细翻看起来。
秦钰此前看过账册,早已将内容熟烂于心,此时他陪在楚添身侧,看着他专注的模样,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搅动着秦钰的一片心湖。
楚添看着账册,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这动作在他好不设防的专注神情之下更显温顺,衬得他整个人可爱乖巧。
时间已到正午,屋外的暖阳透过窗纱照进屋内,未二人的身影镀上一层绚烂的金光,美不胜收。
楚添看书快速又细致,不消片刻便将两本账册查阅完毕,他抬头去看秦钰,同他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安置款在冀州便被扣大半,到丰县时早已所剩无几,也难怪……”楚添将账册轻轻放好,说道:“臣以为丞相府的幕僚方琴与田家村人暗中勾结,必然是有人授意。此前殿下您查出丞相家次子与王宽交好,又欠下了不少的赌债,而王宽家中也搜出了藏匿的官银,相必同样欠债的孙公子,也很需要这笔银子。”
秦钰则问道:“所以大人觉得,让方琴去田家村游说,是这纨绔孙公子的意思?”
楚添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据臣了解,这孙公子虽纨绔,却并不傻,他没有一官半职,若无人撑腰,定然不敢染指安置款,况且方琴是丞相府首屈一指的幕僚,也未必听从孙公子的命令。”
秦钰赞许地望着楚添,点点头道:“所以大人觉得,此事是孙丞相所为?”
“没有证据,臣不敢妄言,臣只是猜测。”楚添犹豫地看了看秦钰,而后别开目光。
“大人不就是想说,此事与秦铮有关吗?”秦钰坦然地笑笑,无所谓道:“据我所知,他似乎很缺钱,平日里可没少掺和这些钱财之事。”
楚添听了秦钰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略带诧异地看着秦钰,微启双唇,未等他发问,秦钰便率先说道:“我时常与师父一同云游天下,去岁我云游到荆州,在那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荆州二字一出,楚添顿时心下了然。
秦铮有秘密藏于荆州,这也是楚添这些年查出,准备治秦铮于死地的关键之处。
楚添看着秦钰神秘不语的笑容,略思索后说道:“可臣觉得,就算安置款一事与赵王有着千丝万缕关联,没有证据如何能行?况且如今首当其冲的人是孙公子,孙丞相爱子心切,自然会想方设掩盖一切。”
秦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略思量一番,勾唇笑道:“此话不假,但无论如何这事都与丞相府脱不开干系,是保自己,还是保儿子,这就要看看丞相大人的心了。”
楚添回道:“如今事情基本明朗,臣这几日会去刑部亲自审理田家村的田力,但还有一事……安置款没发给百姓,那去了何处,如今王宽家中有一部分,剩下的银子何在?”
“此事交给我,大人意下如何?”秦钰眨眨眼,等待楚添的回复。
楚添冲着秦钰拱手道:“那便有劳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