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要告诉你,不准你再偷偷喜欢我,我的心里只有仪洲师兄一个人,才不像你这么三心二意。”闻淳一脸纯情,真心天地可鉴的模样,他斜睨着萧淼清。
  “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大师兄,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萧淼清无力吐槽,干脆自己扭头往巷子外面走。
  刚才他忽然被闻淳拖到这个角落里,二师兄回头看不见他恐怕要着急了。
  闻淳亦步亦趋跟着走出来,不过一出巷子立刻戴上帷帽遮掩自己的双眸,他双手抱臂不爽道:“我才不信你说的,当我没听见你前面和二师兄说的话吗,你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了!”
  “……”萧淼清问,“什么狼子野心。”
  “想嫁给我的野心。”闻淳笃定道。
  “你前面说的魔族家大业大,当我没有听见么?你从前就说什么联姻的话,这不是步步为营心机深重是什么!好在我现在下山来了,以后我要日日盯着你,可别想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动作!”闻淳一副自己已经看透一切的样子。
  他又补充一句:“你别以为自己真能成事,我已经通知我爹过来,他会解血蝅的秘法,到时候提前取出血蝅,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原来还有提前解决血蝅的秘法,这魔族父子俩还真是藏得够深的,从前是只要自己儿子不吃苦就行,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难怪闻淳敢直接跑过来到他面前。
  萧窦娥麻木地哦了一声,已经不想反驳,走出巷外果然看见付意正焦急寻人。
  萧淼清走到了付意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师兄。”
  付意脸上的急切还未收,回头看见萧淼清脸上才松了松:“师弟你去哪儿了,吓我一大跳,差点以为无法和大师兄交差了呢。”
  他很快看见萧淼清身后戴帷帽的闻淳,戒备心起一把将萧淼清拉到自己身后:“这位是?”
  闻淳将自己帷帽上的黑纱拨开,露出藏在其中的一张气鼓鼓的漂亮小脸:“师兄,是我。”
  闻淳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二师兄的计划,他见萧淼清和闻淳一脸不对付的样子,怕他们两个在街上闹气,提前将两人带回到了寄居的客栈里。
  他们师兄弟三人本来一人睡了一间房,闻淳到了自然另外要给他开一间。只是这大晚上的,他们住的客栈已经客满,开不出另外的房间了,一时难住了付意。
  闻淳羞答答提议:“我可以和大师兄睡一间。”
  付意有点为难:“大师兄独居惯了的,恐怕不妥。”
  闻淳立刻说:“不让我和大师兄睡,也不许他和大师兄睡!”
  “我又没说我想和大师兄睡觉。”萧淼清道。
  闻淳抢先说:“那也不许和我睡!”
  “你想得美。”
  付意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先别吵了。”
  他们三个正在萧淼清的卧房里,二师兄头痛间忽然听见门被扣了扣,张仪洲的声音随后响起来:“二师弟,你在小师弟房里么?”
  付意听见大师兄的声音,如蒙大赦,马上回应道:“在在在。”
  他跑过去把门打开,迎张仪洲进来。
  闻淳在付意身后如小旋风一样刮到张仪洲面前,差点将他堵在门口,他一双杏眼亮闪闪地,如同闻到了肉味的狗崽子:“师兄,你回来啦!”
  张仪洲见到闻淳也露出一丝讶异:“闻少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越过闻淳走进房里看见萧淼清正安然无恙地盘腿坐在榻上吃糕点,这才缓步站在原地再次看向闻淳。
  闻淳瘪了瘪嘴道:“我前两天发现血蝅感应强烈,怕血蝅有变就来看看。”
  他怕张仪洲责怪,很快补充道:“我已经叫我爹来了,他会解血蝅的,早些解开血蝅大家都安心。”
  付意在旁边插话道:“师兄,我们正在讨论晚上怎么分房睡的事。”
  他把客栈没有多余客房,四个人要分三间房子的情况说给张仪洲听,把难题直接扔给了张仪洲。
  萧淼清和闻淳不愿意睡一起,他又不能让闻淳和张仪洲一起,他更不敢提说要和大师兄挤一挤的话,至于说若在张仪洲回来之前付意还想过自己和萧淼清挤一挤也行,现在张仪洲回来,他干脆不管这事。
  却是萧淼清这个时候擦了擦嘴说:“没关系啊,二师兄咱们一起睡,这床挺大的。”
  萧淼清把付意本来就想说的话给说了,付意喜笑颜开,立马点头要答应:“好啊,那我,”
  张仪洲却忽然开口打断他:“二师弟今晚和我一起睡。”
  “啊?”付意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抢手的一天,更没想到大师兄会主动邀他同寝,他乐颠颠地点头,“好啊,我都可以。”
  如此一来总算分好,张仪洲和付意一间房,萧淼清和闻淳各自睡一间,别无他话。
  今天夜深了,再有什么事也是明天起来说,各自回房灯熄夜暗。
  萧淼清的床的确够宽,他夜里睡觉抱着枕头,几乎可以从床一侧滚到另一侧。
  从前他不太做梦的,这段时间收束了法力以后梦也多了。
  这天晚上他就梦到自己练武的时候,那木头人偶不知怎么翻倒下来,直将他压到地上,重若千钧推也推不开。那木头人还好似活了过来,对他又搂又抱的。
  这梦做得萧淼清难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好在最后关头,他终于从梦里挣脱,睁大眼睛看见了比昨日又清晰一些的床顶雕刻,只是身上的窒息感还没有消失。
  原来是他身上真的缠着一个人,并非是梦里的木头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萧淼清低头看见闻淳灿若桃李的脸贴在自己胸前,双手缠住他的腰,正呼呼大睡。
  感觉身下人动了,闻淳悠悠转醒,双眼迷蒙地看向萧淼清,然后一瞬间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弹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床尾,一把揪过旁边的被子缠到身上,一副怕被萧淼清轻薄了的样子。
  “你你你!”闻淳脸蛋通红,“无耻禽兽,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淼清也不懂闻淳怎么和自己睡在一起,不过他知道这分明是自己房间:“你跑到我房里来,还问我做了什么?”
  昨天梦里被木人压了一夜,现在腰酸背痛的恐怕就是闻淳害的了。
  闻淳反应慢了一拍,看了周围的装饰的确是萧淼清的房间,好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皱着眉把要出口的话压服了下去。
  他很快跳下床威胁萧淼清:“不许把这事说出去!特别是不许告诉仪洲师兄,不然,不然,”
  他不然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强有力的胁迫话语,只能强装凶恶补充:“反正就是不许!”
  说完闻淳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15章
  萧淼清不知道闻淳怎么会跑到自己房间来,对此的好奇心也并不重。只当是闻淳睡迷糊了,反正除了睡觉的时候被压得有点闷以外,他没觉得有什么得失之差。
  倒是闻淳似乎很介怀,一整个白天都是怪怪的。要么是站得远远的,要么是偶尔被萧淼清抓到用很复杂的眼神看自己,发现被察觉后又迅速转头。
  两人的年纪并不差很多,但萧淼清总觉得闻淳幼稚得像个小孩。况且这辈子他们俩又不再抢一个男人,对闻淳萧淼清顶多是不想当回事,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叫萧淼清多想的是那一日晚上自己遭遇的凶兽究竟是什么。在近距离交手的时候他分明也感觉到了那凶兽身上的戾气与妖气混杂的杀意,如此浓烈的气息无论是哪一个修士恐怕都无法忽略。
  然而这些天来他们里里外外几乎要将云镶城搜个底掉了,偏偏半点痕迹都抓不着。从仅有的一点证据来看,那天的凶兽好像是在城中闹市某个点凭空消失了一样,就好像一个妖忽然变回了普通人。
  不过闻淳的父亲传信过来还需几天才到,在血蝅解决之前,他得先把自己当做普通人,以免卷入争端,叫身上的蛊虫闹得更凶,那样才真叫玩完了。
  云镶虽然距离皇城还擅长路远,可也是南边数一数二的繁华大城市。这里各类铺面齐全,就算是萧淼清想要以丹药换银子也很方便。
  顶着艳阳高照,萧淼清踏入一家药铺,在里面停了一会儿,出来时荷包便鼓了。
  他随手把荷包挂在腰间,与荷包一起的还有一只小小的玉笛。这是张仪洲给的,为的是不叫萧淼清再出意外。
  有这玉笛,在紧要的危险关头只要拿起来吹一下,云瑞宗的人便可听声辨位,迅速找到吹笛人的踪影。
  外面的危险倒不多,对于萧淼清来说唯一的隐忧就是不知去向的凌时。他总是觉得凌时应该没有走远,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早来晚来都是来,要萧淼清说还不如早点来,他甚至很乐于帮凌时引荐张仪洲,叫自己这个本来剧情就不多的人好早早退居二线,省得担惊受怕。
  萧淼清换好银子以后找了个茶铺坐下,点一碗茶和一盘糕点,坐着吃吃喝喝听屋中间的小台子上的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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