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姜知南听出盛昭话里的试探,“你放心,我没打算就这么结束,不管是不是叶坷,这个魏扬冒犯了我和我朋友是事实。”
“你知道就行。”盛昭松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联系人,“我找人帮你查一下这个魏扬。”
姜知南的律师已经开始草拟递给魏扬本人的律师函,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只见盛昭一脸兴奋。他知道盛昭不在意什么魏扬,盛昭只想继续下去,要在此过程中咬住叶坷死死不放。
而他姜知南,终究还是成为了扇动翅膀的蝴蝶。老天安排他重生一场,难道就是想让他带着叶坷一起下地狱?
可这个魏扬……
姜知南眸色凝重地看着手机里新来的消息。这个魏扬和薄舒同一个舞团,私底下还和薄逾有联系。
魏扬和叶坷没有任何联系,就算是六人定律,说穿了,顶多薄家和谢家有点联系,而之前喜欢叶坷的那个病娇富二代谢尧和薄家的薄逾是h市同行业的竞争对手,但同样的,叶坷的鱼塘里像谢尧这样在商界有势力的人可不只单单谢尧一个。
牵强一点,只能总结为——魏扬是薄逾的人,而叶坷在这个事件中是否存在,是否做过什么,还是存疑的。
姜知南理清这些之后,只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
唯有一个想法清晰异常。
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盛昭查到薄舒的身上,尤其是那些薄舒不愿提起的往事。
他深吸一口气,对盛昭说:“我有认识的人能查这个魏扬,你继续帮我注意叶坷。”
而他则是继续和他找来的帮手做另外一件事,这已经不是他之前找的私家侦探可以完成的任务。
不就是各回各家请神通嘛,他家又不是没有。
【jzn:宽叔,帮我查查薄逾和魏扬的往来?】
对方传来消息:【你知道的,薄家特殊,我需要先请示你的父亲。】
姜知南无奈笑笑,抬起头转了转脖子,好不容易又找回了点年轻的感觉对自家老爸的秘书发去二十岁的姜知南能说出口的满含傻白甜语气的话。
【jzn:我又不是要和薄家做生意,给他们添点堵而已,提醒一下这位薄少爷,咱家也不是好惹的软柿子呗。
【jzn:而且我爸他肯定不介意顺带在薄家手里捞点小零花,宽叔就帮我个忙吧,等我春节回来请你吃饭!】
【行吧。】
安抚好盛昭后,姜知南走回学校。
路过戏剧学院的西大门时,他幽幽看着熟悉的门口,之前薄舒的车就是在这里接上人离开的。
还没来得及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姜知南叹了口气,习惯性又想给薄舒发消息,哪怕这几天他再也没收到过薄舒的回复,但可能关心薄舒真的已经成为姜知南的条件反射。
【jzn:我申请了信息披露,之前在论坛上发帖子的人是魏扬,你知道吗?】
【jzn:他在你们舞团,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平时多加小心。】
【jzn:……薄舒?】
又没有回复,但值得庆幸的是,薄舒还没把他好友给删了。
姜知南再次沉沉叹气,忍不住感慨自己本来就已经是三十岁的灵魂,再叹下去感觉都快入土了。
本来还以为,至少可以做朋友……
那一晚的债,接下来又要怎么还呢?姜知南摸了摸脑袋,只觉得头疼得很。
姜知南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请教了许方莫。
许方莫一听姜知南说完就瞪大了眼,“哥们儿,你完全没有考虑过,其实薄舒也喜欢你的这种可能吗?”
姜知南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一时间反应不及:“什么意思?”
许方莫拍着大腿一脸牙酸地说:“还没看出来吗?薄舒一直都喜欢你啊,结果你说你喜欢他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靠我要是薄舒我心都碎了。”
虽然谈过恋爱但其实完全搞不懂爱情这玩意儿的姜知南茫然愣在原地。
什…什么?
“薄舒喜欢我?”
“真的喜欢——我?”
·
绿城新苑的公寓里,紧紧合着的厚窗帘挡住了外间的阳光,室内一片昏暗,遍地都是酒瓶。
郑之铎刚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厚的酒味,他皱着眉看着坐在地毯上满脸泪痕的薄舒和坐在薄舒旁边一脸愤慨的周翰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到底还要喝多少?”
薄舒瞥了眼郑之铎,吸着鼻子哽咽说:“过年前我都没有演出了,想怎么就怎么喝。”
是不是还该感谢薄舒即使失恋了也没消散的事业心?
郑之铎扶额又是叹息,“就有这么喜欢?”
“喜欢,很喜欢…最喜欢。”
薄舒已经彻底喝醉了,他现在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管能不能说,也不管周翰宁和郑之铎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有些话憋了太久,他在姜知南面前说不出口,但还好姜知南现在也听不见了。
薄舒撑着桌子坐直身体,一股脑说着和姜知南的初见,说着他这么多年悄悄躲在暗处对姜知南的暗恋,说着他好不容易做到的爱屋及乌却助纣为虐让叶坷伤害姜知南这样深,以至于现在回旋镖又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都已经喜欢他了,凭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凭什么!
抱着酒瓶的薄舒咬着牙骂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学什么爱屋及乌。”
他就不该压抑他的占有欲,就不该放任叶坷在姜知南的身边走来走去。
说完这话,昂头又是一口酒下肚。
郑之铎头疼地看着自家外甥又犯了恋爱脑的病,但也不打算说教什么。
说穿了,当时把薄舒从压抑情绪里拉出来的是姜知南,不是他这个在国外对薄舒不闻不问的便宜舅舅。
他没立场去数落姜知南,也没资格怪薄舒的不成熟。
周翰宁也喝醉了,他和薄舒的酒量才不像606那几个废材一样不经看,但他们这一次几乎是把能找出来的酒都给尝了个遍。
混在一起喝,牛也扛不住。
作为看着薄舒这么多年苦苦暗恋的旁观者,他对姜知南的埋怨远比郑之铎来的强烈。
他十分想不明白,自己也算是在爱情这方面身经百战了,但怎么就看不懂姜知南的脑回路。
都已经喜欢了,居然不在一起?
“我想过姜知南是个木头,就是没想到他品种这么奇特,这也太狗了。”周翰宁咬牙切齿地说。
薄舒听到这话,不满地皱起眉。
“他不是狗,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看,永远双标的薄舒。
周翰宁给气笑了,指着薄舒转头看向郑之铎。
您瞧瞧,极品恋爱脑没得说吧。
郑之铎再度扶额,对薄舒说:“你又把自己哄好了?”
薄舒啊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摇头,“不用哄,我没生他气,我就是想不通,凭什么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好问题,现在室内的三个人没一个人想得出答案。
薄舒彻底钻进牛角尖里,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列举可能性。
“是他还喜欢叶坷?或者他还不够喜欢我?还是说,我哪里不够好?”
周翰宁最看不得薄舒现在这个蠢得挂相的样子,“我呸,你还不够好?你甩叶坷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郑之铎不认识叶坷,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他坚决以及肯定地认为自己的外甥就是最好的,不用跟任何人比。
周翰宁已经开始扯着嗓子给薄舒撑腰:“管他三七二十一,让舅舅把姜知南直接给你抢来就把事情办了,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唯一尚有理智的郑之铎坐在高脚凳上,听到这话没什么异议,似乎真的已经开始考虑绑人的计划。
他还在思考着怎么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时,忽然瞥见薄舒衣领下的绯色。
郑之铎的经历远要比薄舒这些小辈多,他一看就意识到不对劲。
可他外甥刚失恋了,那这指痕是谁留下的?
郑之铎脑中顿时只剩嗡鸣,他猛地站起身拽着薄舒的衣领,沉声道:“你前几天干什么去了?”
周翰宁听到郑之铎严肃的声音也顿时吓清醒了,顺着看去只见薄舒的脖颈处的确有几道暧昧的指痕。
“我靠,那是什么!”
姜知南可不是刚做了事就翻脸不认人的,周翰宁一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姜知南做的。
他想起薄舒喝醉了之后咬着牙放的狠话:【我倒要让他看看我过得会有多好】?
这不显然是句反话吗?
那还能是谁?
再联想到薄舒深夜给他打电话哭着说要喝酒,周翰宁瞬间弹射起飞站起身,“妈的这谁干的,薄舒,回答我!”
一时间,最坏的想象同时出现在郑之铎和周翰宁的脑海里。
他们都害怕倔强到极点的薄舒被气疯了,做出什么毫无理智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