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后, 姜知南听见叶坷大喊:“你有空和他说说啊,这辈子我放过你了,让他可别再杀我了。”
  说完这话, 叶坷的笑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个房间里的动静,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律师惴惴不安的疑问:“小姜总,薄舒他不会真的……?”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当事人还做了些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那这事可大了,他得回去和律师团其他人从长计议。
  秉持优秀的专业素养, 不消片刻律师就已经想出一连串解决方案应对此事。
  不过还好,姜知南没让律师担心很久, “他的梦而已,当不了真。”
  见律师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姜知南才转头悄悄松开了从刚才开始就紧紧攥在身旁的拳头。
  又是梦, 是巧合吗?
  之前薄舒梦见过, 现在叶坷梦到,可那些明明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的、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事, 在这个当下的时间线里明明不该被他们记起才对。
  以及,叶坷说他不愿意为人替身, 那么是不是上一世的叶坷和薄逾也不是书中所写的真感情?
  只可惜,这些问题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毕竟只是梦见而已,并不是亲身经历, 也不像自己一样死过去又活过来一次,现在的叶坷回答不了上一世叶坷的想法。
  姜知南转身靠在别墅二楼中空的栏杆上,双手交错着相握,垂眸看着别墅一楼正在接受调查询问的佣人们。
  今天之后,被薄家彻底抛弃的薄逾将再无翻身之日。
  同样的,他上一世的仇也自此结束。
  和叶坷、和薄逾间接产生的种种,结束了。
  上一次,所有人都不得好死,这一辈子倒是都活下来了。
  也不对,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得病,姜知南无奈地垂眸笑笑。
  等到背后又传来摔打和警察同志呵斥的声音,姜知南的背后贴上另一个人的手臂。
  薄舒难得主动用哥俩好的姿势攀住了姜知南的肩膀,站在姜知南的身边同样低头看着一楼的人们。
  “今天我们出去烧烤吧?”薄舒笑着说。
  姜知南意外地看了眼一直以来都严格控制饮食的薄舒,“你确定?”
  一边说着,姜知南一边伸出手揽住了薄舒的细腰。
  感觉腰间痒痒的,薄舒啊了一声,笑得更开心了,干脆倒在栏杆上说:“反正我陪你吃,明天早上你陪我起来练功。”
  好一个陪吃,不仔细听还真以为是薄舒宠他。
  姜知南笑着戳了戳薄舒的头,薄舒猛地一个歪头,就跟不倒翁一样向后倒。
  姜知南担心薄舒摔了,搂着人干脆把人抱进怀里,却发觉薄舒的腰异常软,像是故意贴过来一样。
  以前在外人面前,薄舒不会这么主动亲近,都是他贴上去逗薄舒的。
  福至心灵般,姜知南瞥了眼门内影影绰绰的人影,果然没错过里间一闪而过的阴鸷目光。
  薄逾在看这边。
  姜知南意识到这一点后条件反射地蹙起眉头,但又转念明白了薄舒的想法。
  待到重新再对上薄舒亮晶晶的双眼后,姜知南也勾起嘴角,低头埋在薄舒的脖颈处吸了吸。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薄荷气味,好闻。
  “如果我是他,现在要被气吐血。”姜知南抱着人轻笑。
  就算是想象一下薄舒和其他人在一起,姜知南都觉得自己会气到爆炸。
  更何况像薄逾现在这样直面暴击?
  那简直是成吨的伤害照脸来。
  啧啧,不敢想,多想一秒都不行。
  姜知南顿时占有欲大爆发,连带着抱薄舒的手臂都紧了紧。
  被抱着的薄舒察觉到姜知南的小心思,干脆也顺着男朋友的动作把自己藏在了姜知南的身后,但依旧还是把手臂环成圈搭在姜知南的脖颈后,歪着头观察姜知南的表情,好奇笑道: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根本不会吃醋呢。”
  吃醋吃醋,恋爱中的调味剂,多了不好但有一两次却是恰恰好。
  可惜了,他和姜知南太一帆风顺,这点波澜起伏都没有。
  没意思,薄舒忍不住撅起嘴。
  他一骨碌思路跑偏,完完全全被姜知南看透。
  这都什么男朋友的恶趣味。
  “我不吃醋?”姜知南挑了挑眉,“小薄荷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错觉,我吃的醋还少?”
  一边说着打趣的话,姜知南一边拉着薄舒走下楼梯,临走前幽幽扭头看了眼赤红着一双眼的薄逾。
  这是他和薄逾第一次见面,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
  薄舒对男朋友和仇人间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只顾拉着姜知南的手继续叨叨:“你说周翰宁和舅舅啊?那都是乌龙醋,不算真的。”
  原本还安排了个小男生想故意刺激一下姜知南,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搁置了。
  薄舒突然又开始动歪心思想搞事情,反正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他还有,周翰宁早也和那人商量好了,不用白不用。
  但薄舒刚刚心念一动,就被姜知南又给看透了。
  别问,问就是薄舒的每一次转眼睛都一定藏着坏水,这是他和薄舒这么久相处得出的血泪经验。
  护着人走出别墅后,姜知南坐在车上替人系安全带,眼见薄舒一脸的跃跃欲试,顿时觉得好笑。
  他屈指戳了戳薄舒的眉心,而后一路向下轻轻划过薄舒的高挑鼻梁,最后落在薄舒的嘴角按了按。
  薄舒被姜知南这一系列暧昧的动作勾得忍不住微抬起脸想要亲亲近在眼前的男朋友,结果还没得手就被姜知南躲了过去。
  都到嘴边了,居然没吃到。
  薄舒不服气地鼓起脸,瞪圆了眼睛无声地对男朋友发出谴责。
  被薄舒瞪着,对现在的姜知南而言就跟被薄舒挠痒痒一样,再也不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相反的,姜知南甚至还能茶回去。
  果不其然,姜知南立马就歪着头倒进薄舒的怀里,哼哼道:“那难道你还真打算让我吃醋?不行,我不要,小心我晚上哭给你看。”
  年下不哭,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薄舒也是汗颜了,他其实在这方面真的没有特殊的癖好,但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地他居然也觉得姜知南红着眼睛问他力道和姿势的时候很性感很可爱。
  虽然到最后……哭得更大声的还是他自己,但是吧,真的挺带感的。
  啊,谈恋爱真好。
  等等不对,咳咳,思路又跑偏了。
  薄舒眨眨眼,艰难找回了点理智抱着姜知南乱蹭的头,低头笑道:“又哭?”
  每次都是瘪嘴红眼睛,他也没见真的有眼泪掉下来过。
  如果姜知南要学演戏这门课,那一定会次次挂科补考无望,只能光荣肄业。
  但如果品茶是门课,姜知南一定是高分玩家,无论是品别人的茶,还是自己煮茶,姜知南都是一把好手。
  也不知道他钓的鱼什么时候被绿茶腌入味的,真是稀了奇了。
  “你就是知道我对你永远都会心软。”薄舒顺了顺姜知南的头发,而后重新把人推回到了驾驶座上。
  挡风玻璃太透明,再腻歪下去,周遭的路人和警察都得把他当猴子围观了,薄舒实在顶不住这种场面。
  “行了,摆驾回宫吧小姜子。”薄舒捧着自己烧红的脸,重新找回以前属于薄舒学长的高冷的语气如此说道。
  小姜子沉默着发动汽车。
  一秒钟的功夫,又从年下弟弟变成小太监了是吧?
  不过无语归无语,顺竿爬也要爬。
  “要不然我去买件太监的衣服?你是想要当皇上还是当太后?”姜知南反问。
  薄舒:“……”
  片刻后,薄舒在红绿灯的照映下幽幽开口:“我们一定要玩这么刺激吗?”
  语气哀怨,眼睛却亮亮的,一看就知道薄舒说的不是真话。
  说不定此时此刻薄舒真期待着那一幕的发生。
  但面对这样可爱的薄舒,姜知南从来都不直接挑破,而是会用另一个问题回答薄舒。
  这种恋爱的技术,还是薄舒教他的。
  遥记酒醉那一夜后,他问过许多半点不暧昧的问题,薄舒回答不上,于是都会选择祭出那一夜的某些细节堵住他的嘴蒙混过关。
  而现在,他不需要蒙混过关,只需要逗薄舒玩而已。
  钓鱼的乐趣原来这么美妙。
  好了,说回恋爱的刺激。
  他们真的要玩这么刺激吗?
  姜知南挑了挑眉,反问说:“问得好,但你真的不觉得,之前在练功房你让我标记你的时候玩得比太监play更变态吗?”
  那个场面,四面都是镜子,他躲都没法躲。
  只能含泪陪薄舒探讨一些现实中并不存在而且半点见不得人的生理问题。
  最后的最后,还是他一个人兢兢业业擦干净了那些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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