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田阮怔怔点头,“我没事。”
虞惊墨浓黑如墨的眼睛上下打量田阮,现金放在手边。
纹身男上前一把拽过塑料袋,检查纸钞真伪以及数额。确定半分不少后狂吼一声“发了”,绑匪们欢欣雀跃地击掌庆功。
紧接着,纹身男贪得无厌地伸手:“车钥匙给我。”
虞惊墨将车钥匙丢了出去。
“你们真是太听话了。”纹身男捡起钥匙笑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希望下次也能遇上你们这样的肥羊。弟兄们,走。”
绑匪们浩浩荡荡地将二十多斤的现金丢进车里,准备开车逃逸。
虞惊墨给田阮松绑。
“……这就完了?”田阮口袋传来路秋焰的声音。
“爸,你没事吧?”虞商询问。
虞惊墨掏出田阮的手机,道了句“回去再说”,就给挂了。
田阮挣脱松开的绳子,替虞惊墨着急:“那一百万必须追回来!”
“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你好好待着。”虞惊墨脸上没什么情绪,但田阮从他微蹙的眉心可以看出,他很生气。
“……虞先生,对不起。”
虞惊墨牵住他手,将他拉起来,为他整了整乱略有些凌乱的衣服,“你没错,是我的错。”
“?”
“是我将你牵扯进来的,如果我不带着你,你也不会遭此危险。”
田阮想了想,“如果你不带着我,你就被坑了。”
虞惊墨:“那也是我的事。”
田阮睁大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你?”
虞惊墨意识到此话有误,皱紧了眉头:“我的意思是,我自己能处理。”
田阮委屈:“是你带着我,现在也是你要撇清和我的关系。”
“……”虞惊墨不光心悬着,头也有些疼,揉了揉鬓如刀裁的额角,“抱歉,我们回去再说。”
田阮脚下走着,小嘴叭叭:“不要回去再说,有什么误会现在就解开,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虞惊墨见他这么能说,终是败下来:“我很担心你。”
关心则乱,说出的话也没有迂回半分,这不像平时的虞惊墨。
田阮脚下一顿,心中云开雾散,原来是这样,虞惊墨担心他,所以才会急于撇清关系,这样他就能少一分危险。
厂房外明月昭昭,田阮在月光下拉住虞惊墨的手,说:“我是你的盾牌,我本来就在战场,除非你只当我是花瓶。”
虞惊墨垂眸看他,薄唇轻启:“你不是花瓶。”
田阮棕褐色的瞳仁在夜色里温润透亮,“所以有些时候,我必须为你冲锋陷阵。我也是男人,我不怕。我虽然只是有些小聪明,但这世上愚人更多,我能对付的。”
虞惊墨反手握住青年细长微凉的手,“好。”
田阮说动了虞惊墨,打从心底开心,忽而听到不远处有汽车熄火的声音,绑匪骂骂咧咧,紧接着,全副武装的武警打着强光手电包围匪徒。
枪击声响起。
保镖们从各个地方冒出来,护在虞惊墨和田阮周围。
田阮对保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拉着虞惊墨就要躲进厂房,空中忽然传来螺旋桨的嗡鸣,一架白色直升飞机缓缓降落。
“?”田阮问,“虞先生,你准备的?”
“不是。”虞惊墨淡漠地注视着直升飞机,从型号判断,是私家飞机,他也有一架。但隔着海洋,不可能飞过来。
不多时,戴着飞行头盔和夜视镜的飞行员跳下来,走到田阮面前,说:“两位先生,先离开这里吧。”
“是谁派你来的?”虞惊墨问。
“杜夫人。”
原书里的杜夫人只有一个,就是杜恨别的母亲,她从未出场过,只在杜恨别口中说过几句,比如“我母亲喊我回去吃饭”“我母亲也喜欢收集邮票”“我母亲爱好广泛,办了一个画廊”等等。
田阮无比惊诧,杜夫人派飞机来接他??
虞惊墨婉拒:“不必了,多谢夫人好意。”
飞行员:“可是这里很危险。”
“危险已经解除。”虞惊墨看了眼亮屏的来电,接通,“好,我和我夫人现在过去。”
飞行员为难:“可是这是杜先生的吩咐。”
虞惊墨对田阮说:“走吧。”
田阮:“嗯。”
飞行员:“……”
保镖们连忙跟上,路过飞行员说:“嘿,外国佬,我们先生和夫人就是love love~”
田阮脚下杂草一绊差点摔倒,被虞惊墨稳稳扶住。田阮羞恼地说:“回去就处分他们,失职!”
虞惊墨:“嗯。”
保镖们:“……”
接下来他们就跟鹌鹑似的,一个个缩头缩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和空气融为一体。
被警方控制住的绑匪四人用脏话不停咒骂,国外警察可不像国内那么好脾气,当即三拳两脚给打得一脸血。
田阮看到的时候,认了好一会儿,“嘿,兄弟,你们怎么了?被打成这副模样,也太滑稽了哈哈哈哈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田阮好好地笑话了他们一顿。
绑匪们怀疑人生:“…………”
第38章
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田阮动动小嘴就将绑匪们气个半死。
绑匪对骂,但单一的词汇在田阮的妙语连珠前毫无抵抗力,很快他们就在田阮的一句“怪不得没人爱你们”中痛哭流涕。
回去的路上, 田阮还沉浸在君子动口的成就感中,眼前忽然挂了一条内裤。
雪白的内裤被虞惊墨修长的手指勾着, 微微晃动。
“……”田阮伸手要捉住这羞耻的“信物”, 虞惊墨却使坏绕了一圈。
虞惊墨淡淡开口:“你该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的内裤会被当成信物送到我手里。”
“他们脑子有坑。”田阮控诉,“挑什么不好,挑我的内裤当绑架信。”
虞惊墨将内裤还给他, 掀起田阮衣服,勾开裤腰看了一眼,“不是从你身上脱下来的?”
田阮:“……不是。”
“还以为你光着屁股被绑走了。”
田阮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恶寒, “才没有。”
“嗯。”虞惊墨收回手。
田阮仔细观察虞惊墨的脸色, “你该不会以为我被侮辱了吧?”
虞惊墨没有回答, 他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 好在, 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以后也绝无可能发生。
田阮总算明白为什么虞惊墨刚找到他时的会那么冷,脸色死寂如鳏夫……
虽然原书是一本狗血小说,但只要主角受在, 绝不会发生太过离谱的事,强暴的戏码更是作者深恶痛绝。
就连主角攻受第一次, 都是心意相通后正式浪漫地写了整整三章。
田阮反复看了好多遍……
“你脸红什么?”虞惊墨冷声问。
田阮当然不敢说他在回想儿子儿媳的初次描写, 振振有词:“你把我内裤一直揣口袋里?”
虞惊墨:“……不然呢?”
田阮脸更红,“应该剪碎丢掉, 被绑匪碰过,晦气。”
虞惊墨正过脸, “嗯。”
回到酒店,田阮找到剪刀,将那条内裤剪成碎片,丢在垃圾桶,彻底与这次倒霉之旅告别。
洗个澡睡一觉,调查下来,如同田阮所料,就是那个下药的嫌疑人唆使人干的。至于为什么会锁定田阮,理由很简单。
嫌疑人告诉绑匪,宴会上有两个中国人带了金子,一个穿黑色衣服,一个穿白色衣服,金子就在酒店。
然而昨晚宴会上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分别是虞惊墨、田阮、某日本人、某新加坡人、某马来西亚人、某印度尼西亚人……除了田阮全都穿黑色。
绑匪眼花缭乱,于是挑了最显眼的田阮。
田阮听完警方的调查结果,幽怨地看着虞惊墨,他那身衣服就是虞惊墨给他挑的。
虞惊墨:“某种意义上,你也算鹤立鸡群。”
田阮:“这叫枪打出头鸟。”
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
田阮深刻想念自己的校服,那才是泯然众人的衣服。
回程仅需十小时,从白天飞到白天,过程像是追着太阳跑。
飞机落地苏市机场,管家亲自来接,坐上加长轿车,虞惊墨开始办公:“这次跟去洛杉矶的保镖每人扣一个月工资,再招一个保镖队长,要军队出身。”
管家:“没问题。”
田阮补充:“最好能管得住人,管得住嘴。”
管家没有多问,他已经得知此次出差自家主人经历了什么,这处分算轻的,要是苛刻的人家铁定开除一大片。
回到庄园,虞商已经在等着,先报告这两天酒店的实习,然后例行关心自己的老父亲和小爸——既然回来了,也没什么好着急的。
田阮:“……”儿砸你还可以再人机一点吗?你可是主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