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田阮嘴巴甜甜:“贺老师肤白貌美大长腿,真是让我大饱眼福。”
  贺兰斯从来美而自知,呵呵笑道:“那你看了有什么感想呢?”
  “我帮你拖地?”
  “……”贺兰斯假装勤快地说,“不用,客人就坐着吧。”
  然后他蹲下摆弄充完电的扫地机器人,跟在后面“拖地”——笨笨的如同乌龟的机器人遇到困难了,卡在墙角了,他就帮忙翻个身,重新导航路线。
  田阮:“……这就是你说的拖地?”
  贺兰斯一脸勤劳最光荣的光芒,还擦了擦虚无的汗水:“是啊,虽然有点累,但看着家里变得那么干净,我心里也干净了。”
  田阮看出来了,贺兰斯除了拿画笔,打人,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如果让田阮打扫,他一定会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先拖洗一遍,再扫一遍,再擦一遍——家里的佣人就是这么干活的。
  排骨的香气从岛台后面飘散出来,浓郁地让田阮和贺兰斯同时猛吸一口香气,“真香啊……”
  贺兰斯丢下扫地机器人就跑,“帮我看着机器人,我就原谅你。”
  田阮:“哦。”
  他盯着圆乎乎的机器人扫地,扫地小刷子呼啦啦转着,他觉得好玩,就蹲下来看。
  小机器人碰到墙退回来,又碰到田阮,软绵绵的机器女童音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过不去啦。”
  田阮被萌到了,帮它放在另一块空地上。
  忽然杜恨别的声音传来:“吃饭了。”
  田阮就去餐厅区吃饭,吃惯了大鱼大肉,这简简单单的排骨面当真平淡而鲜美,肉烂面软,一口下去暖了整个胃。
  “好吃。”田阮夸赞。
  杜恨别又给他挑了一筷子的面,“还有,我下了一大锅面条。”
  虞惊墨到了别人家依旧食不言,用晚餐用餐巾纸擦擦唇畔,礼貌道:“多谢款待,很美味。”
  杜恨别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别整那套虚的了。”
  虞惊墨却道:“正因为是自家人,才才更需要礼节与尊重。我为之前我夫人的失礼之处道歉。”
  杜恨别摆手:“没事,谁让他是我亲弟弟呢。”
  田阮垂着脑袋,“其实今天是有求于你们。”
  “说吧。”
  贺兰斯虽然不着调,但脑子还算灵光:“明天考美术对吧?我是监考之一,我给你放水。”
  田阮:“……不要。我想就是想请你开个小灶。”
  贺兰斯筷子一顿,夹了一粒花生米丢嘴里,“看来你对自己的画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田阮虚心好学:“贺老师,可以教教我吗?”
  “可以啊,前提是你肯认真学。”
  “我一定认真学。”
  贺兰斯微微一笑:“咔咔咔,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手下无情。”
  田阮一脸决然:“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不吃点学习的苦,怎么考出好成绩。
  虞惊墨给他们规定的时间是三小时,如果还是不行,田阮就要回家老老实实睡觉,应对明天其他考试,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田阮点头,“我知道。”
  然后他就被贺兰斯带上跃层的二楼画室,应该说,整个二楼几乎成了小型画廊,挂满名家或贺兰斯涂鸦的艺术画。
  田阮挨个看去,有些艳羡,“会画画真好。”
  贺兰斯嗤笑:“画画又吃不饱饭,各行各业都有金字塔,顶端的人才能吃得好。中下层最多喝汤。”
  田阮好奇:“你这样的水平也只能喝汤?”
  贺兰斯:“我画得再好,也改变不了我是个商人的事实,你会买一个商人画的画吗?”
  “为什么不会?”
  “铜臭味,没品,低俗。和金钱挂钩的一切都显得不高级,在绘画文学圈尤其如此。”
  田阮认真看着墙上一幅水彩水仙花,落笔签名也是“lance”。
  贺兰斯瞥了眼,“我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田阮说:“只要沉入这个领域,总有一天会被看到的。”
  贺兰斯:“嗯,死掉的那天。梵高也是死后才成为大画家的。”
  “……”
  “我不想死后的光荣,我想活得精彩。”贺兰斯悠哉地趿拉着拖鞋走进画室,香槟色的发丝乱蓬蓬的,眉眼绮丽得如同画中美人,鲜活而富有攻击性,“进来接受我暴风雨的调教吧。”
  田阮:“……哦。”
  吃得眼前亏,方为人上人。
  贺兰斯的画从素描到水粉、水彩、油画,都有涉猎,还会ps画画。不过他本人最喜欢拿着画笔,亲手在或细腻或粗糙的画纸画布上画下脑海里的画面。
  “明天考的是水粉,水粉画难在一个形状、光影的掌握,要从素描打好基础。”贺兰斯说,“你哪个都不行,就只能随性了。”
  田阮点点脑袋,认真听讲。
  贺兰斯边讲边画,讲得很粗糙,画的也很粗糙,但应付考试是够了。
  三个小时过去,田阮受益良多,开始真心地佩服贺兰斯,“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贺兰斯笑:“可惜我下学期不当你们老师了。”
  田阮有些遗憾,但这也没办法,贺兰斯向来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前半生被父母家族困住,后半生放飞自我。
  但田阮希望他不要那么放飞自我,防止像原书那样吃牢饭。
  “你还想做生意吗?”田阮问。
  贺兰斯笑了笑:“暂时没那个打算,不过我会考虑。”
  “你要是有那个打算,不要自己单干,可以找虞先生和我大哥帮忙。”
  “我不喜欢找人帮忙。”
  “那你把他们当成提款机。”
  贺兰斯眉梢挑起,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然后走出画室下了楼,贺兰斯把玩着画笔面向杜恨别和虞惊墨:“田阮说了,他把你们当成提款机。”
  田阮:“……”
  杜恨别:“我的款应该不是那么好提。”
  虞惊墨看着田阮,“是吗?”
  田阮刚要张嘴否认,贺兰斯把画笔塞他手里,“送你的,记得玩。”
  田阮:“玩?”
  虞惊墨握住他的手和画笔,“多谢,告辞。”
  田阮傻愣愣地跟着虞惊墨下了电梯,“我没有把你当成提款机。”
  虞惊墨取过画笔,“这是你用的那支?”
  “嗯。”
  “正好玩你。”
  “??”
  第107章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美术考试, 监考的美术老师现场公布绘画主题:记一件有意义的事。
  要求用水粉,可以自己带画笔,不得参照任何电子产品。
  可以说非常笼统又抽象, 不过因为不计入总分排名,所以大家神情轻松, 拿着画笔沾上颜料随便地涂抹。
  田阮脑子里有很多画面, 奈何手残根本画不出。他拿出自带的画笔, 忽然一幕画面冲上心头——
  虞惊墨昨晚就是用这支画笔玩弄了他。
  扁扁的刷头由马鬃毛制成,柔韧硬朗,擦过敏感之处时痒得不行, 却又有种微妙的触感……
  全部过程有些模糊了,田阮只是亲眼看着虞惊墨用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拈着画笔,在他身上描画, 宛如他的皮肤就是最好的画布。
  画笔润湿了, 擦过时留下水迹, 微微粘连, 虞惊墨用拇指与中指摩挲, 拉出一条蛛丝似的线,在灯光下轻烁。
  田阮趴在被子里,看不到画笔, 但画笔一直在身上笔走龙蛇,他颤着, 有些冷似的。
  虞惊墨用画笔为他扫去身上的雪, 掌握他的一整个梅花园。
  曲径通幽处,玉山成岭时。
  画笔仿若描摹了一幅写意而色调浓稠的山水画。
  田阮不由得取青黛之色落笔, 层峦叠嶂的山体,忽远忽近, 云雾缭绕,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一个弯膝匍匐在天地间的人。
  仿若跪拜,仿佛祈求。
  又仿佛等着被xx。
  田阮:“……”
  眼尖的贺兰斯一眼就看出来了,笑而不语,朝田阮竖起大拇指。
  搞得好像田阮公然画春宫图似的。
  田阮怒而重画,但最后两张画都被收上去了,他想要阻止,贺兰斯已经施施然抢过“试卷”,和其他同学的叠在一块,说:“恭喜大家完成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有幸这学期为大家代课美术,下学期我就不来了,你们解放了。”
  有些学生喜欢贺兰斯的随性,而且他那张脸也是真的漂亮,纷纷哀切地呼吁他留下。
  贺兰斯一笑置之,就这么长腿阔步走了。
  田阮从美术室回到教室,因为南孟瑶和他一个考场,彼此认识,礼貌地招呼了声:“寒假快乐。”
  南孟瑶披着黑长直,高冷地点头,“你也是。”
  “南同学打算去哪里玩?”
  “去我外祖母家,在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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