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虞惊墨说:“如果十月份的时候来,应该刚好。”
  田阮:“下次吧。”
  其他游客也是兴冲冲地来,失望地离开。世上本就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事,十月份的时候是天池最美的时候,而现在是雪场最好玩的时候。
  在这里有五天的时间,足够玩的。
  天色已晚,田阮和虞惊墨一道回了酒店,吃了铁锅炖和锅包肉,满足地回到房间。
  田阮洗得香香的,就躺进了被窝,刷了会儿微信和照片。
  不得不说,阳光下,大雪里,就是出片,哪怕一坨粑粑都能镀上一层金辉,拍人就更好看了。
  田阮美滋滋地欣赏着,分享几张给路秋焰。
  路秋焰:你给虞商秀恩爱行吗?跟我秀个什么劲?
  田阮:就是想给你看看,你不想看的话我不发了。
  然后他就把照片都撤回了。
  路秋焰:……
  路秋焰:给我看,我想看,行了吧?
  于是田阮又乐滋滋发了照片过去。
  田阮:我替你先踩踩点,以后你和虞商一起来玩。
  路秋焰:还不一定呢。
  田阮:我是说以后,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路秋焰:嗯。
  田阮:虞商是不是很大?
  路秋焰:……你再说,我拉黑。
  田阮:/可怜
  路秋焰:对你老公卖萌去,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田阮:……
  其实,他已经吃过了。
  应该不会还吃吧?
  田阮放下手机,竖起耳朵听浴室的动静,水声停了。
  只裹着一条浴巾,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走了出去,悍利的身躯如同一把利剑,肌肉线条分明,充满爆发力。冷调的冰雪混着木质的清润,沐浴露甘爽的气息和淡淡的麝香合成独一无二的荷尔蒙,长腿阔步走到床边,垂眸打量床上装睡的青年。
  青年面庞雪白,鼻梁细挺,玫瑰花瓣似的唇抿着,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不时轻颤。
  虞惊墨俯身撑在被子上,湿透的发丝垂落,水珠从发梢滴落,细小的水珠落在青年眼下,就像一滴泪。
  田阮觉得脸上有点痒痒,除了那水珠,还有呼吸。
  虞惊墨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他脸上,似乎在寻找从哪里下口好。
  田阮抿紧了唇。
  虞惊墨一低头,大手在被褥上压出皱痕,微凉的唇贴上青年柔软温暖的唇,轻轻磨着,咬了一口。
  田阮还在装睡。
  虞惊墨轻笑一声:“你不睁眼,待会儿别后悔。”
  “?”
  “我只裹了一条浴巾。”
  田阮唰地睁眼,一眼看到肱二头肌、胸肌、腹肌、腹外斜肌——也就是俗称的人鱼线——瞬间眼睛都亮了。
  ……他的老公,好棒。
  第115章
  “喜欢吗?”虞惊墨一手撑在被子上, 一手若有似无地抚着青年脸颊,看着原本细白的肤质缓缓染上红晕,比云霞还好看。
  田阮眼睫眨动, 亮晶晶的瞳仁毫无避讳地直视某处雄伟,抿起的唇角忍不住向上翘:“……喜欢。”
  略微粗糙的指腹落在田阮柔软的耳垂上, 捏了捏, 于是整个耳廓都变成了火烧云。
  “喜欢哪里?”虞惊墨问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到青年天鹅颈般修长的脖颈,指尖滑到颈窝处,揉捏着, 像是给青年放松紧绷的神经。
  田阮朝那只手蹭了蹭,“手……”
  “嗯。”虞惊墨的手在颈窝逗留片刻,踏雪寻梅。
  梅花未绽, 清凉地瑟缩着, 裹紧了外衣。
  虞惊墨不急不缓地轻揉慢捻抹复挑, 弹古琴似的, 嗓音低缓:“还有呢?”
  田阮揪住被角, 不由得猫似的弓着腰,朝虞惊墨贴近,却被按下来。
  梅花颤颤, 酥了四肢百骸。
  “手……”田阮眼睛变得水润,眉心微蹙着, 似苦痛, 又似沉浸在无以名状的欢悦中,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虞惊墨唇角弯起不明显的弧度, “这么喜欢我的手?”
  田阮从翻腾的思绪中拽回一丝清明,却赧然无言, 他的每一寸都被掌握,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他玩弄于掌心。
  “如你所愿。”虞惊墨笑叹一声,把玩小田阮。
  田阮像一条惊跳的鱼,猛地抓住虞惊墨手臂,就跟脱离地心引力似的攀住他脖颈。
  虞惊墨顺势俯身,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玉山。
  田阮不是头一回登山,只是这次格外的虔诚,奉献所有,只为见那传说中“神明”。
  神明垂眸,赐予他无上的荣光。
  于是田阮在这荣光中见天见地,见到了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画卷之上腾飞着一条红色的龙,尾翼携带黑色火焰,而当它张口,喷出的却是白色火焰。一黑一白,如同阴阳双生的太极。
  龙飞在雪山之巅,蜿蜒盘旋,落下时惊起千堆雪崩颤。
  有一面湖泊藏在雪山之中,四周却有白云绵延,围绕这湖,不然龙靠近。
  于是龙在白云中奔腾,惊天地,泣风雨,湖泊因此荡开涟漪。
  密密的雨丝融了山雪,山中梅花点点,恰是好风景。龙喜欢梅花,细细品味,留下一团白色的火焰便施施然飞走。
  雪山震颤,云雾缭绕中似有闪电袭向龙。
  龙不为所惧,张口吞噬这闪电,轰然一声,遍体生电。
  带着这电,龙所向披靡,劈开云团,纵身冲进清澈见底的雪山湖泊中。
  湖水微凉,在龙的翻搅中逐渐升温,变得暖如温泉。
  龙心畅快,来回冲出又猛然撞入,玩得不亦乐乎。
  冰雪由此融化,汇成涓涓流水,漫山春意复苏,花自飘零水自流。
  ……好一幅优美的画卷。
  为了完成这幅画,田阮用了整整一宿时间,如果不是虞惊墨打配合,他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画得累了,田阮终于得以沉沉睡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画技烂,还得是虞惊墨十项全能,连画画都不在话下,为这幅画增添许多妙笔生花之处。
  比如那朵朵的梅花,精妙得宛如工笔画,饱满水灵的质感也只有虞惊墨画得出。
  醒来时大雪纷飞,田阮脑袋昏沉,茫然地看着身旁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醒了?给你倒点水。”虞惊墨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
  身旁空了十几秒,须臾,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门而入,仔细地关好门,不让一丝风漏进来。
  田阮不知今夕何夕,“……这是哪里?”
  “长白山。”
  田阮无法思考,手脚都沉重得不行,“你是谁?”
  虞惊墨脚下一顿,坐到床边,认真地打量青年。
  青年光滑的脸蛋透着些许红晕,眼睛眨动很慢,反应也有些迟钝,看上去像一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他昨晚有点伤了这小动物。
  “不认得我?”虞惊墨问。
  田阮默默抓紧了被子,“有点记得,有点不记得……”
  “所以你这是拔花无情?”
  “……”
  虞惊墨将他扶起来,歪躺着靠在床头,纵然如此,青年的脸色还是变了变,有些羞恼似的瞪他一眼。
  “先喝点水,我给你叫了粥,待会儿送来。”虞惊墨喂他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田阮低着脸,小猫似的喝水,看上去又变乖了。
  虞惊墨说:“抱歉,我昨晚有点失控。”
  田阮抬起眼皮,瞄着瞪他,嘴巴还在喝水,没空说话。
  “套也没用。”
  “……”
  “不过我给你洗了,放心,不会拉肚子。”
  “唔……”
  水杯挪开,田阮咳了几声,眼尾耳根俱红,看上去有些可怜似的。虞惊墨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唇畔,“果然这张嘴容易呛着。”
  田阮恨不能把脸埋进被窝,“别说了……”
  虞惊墨问:“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个大驴鞭。”田阮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懊恼地扭过脸。
  “嗯。”虞惊墨失笑,将人抱进怀里,“你有点低烧,待会儿吃过药再睡。”
  田阮皱着眉,“怪不得我晕晕乎乎的。”
  “抱歉,下次不会那么……久了。”虞惊墨像是在应承一个痛失几个亿的承诺,如是说。
  田阮:“……最多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三个半小时好不好?加上洗澡的时间。”
  田阮点点头,“成交。”
  虞惊墨低头在他额上一吻,“恭喜你,成人了。”
  田阮把脸埋进他怀里,害羞地嗯了一声。
  吃完粥和退烧药,田阮又躺平了,但他完全没有睡意。只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原本打定主意不会在上学时谈恋爱,结果谈了。
  原本计划好和虞惊墨就是雇佣关系,他给虞惊墨当挡箭牌,虞惊墨送他去上学,不会履行夫夫义务,结果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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