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恰好一名穿着短打的伙计走来,田阮定睛一看:“海朝?”
  海朝面色淡淡指路,“你们的包厢在那边,甲号房。”
  虞商:“多谢。”
  田阮唠嗑两句:“南淮橘呢?他不也在这里当伙计?”
  海朝:“伙计也要吃饭的,大少爷。”
  田阮:“哦。”
  南淮橘在吃饭,海朝还在这里端盘子,想想也有蹊跷——比如南淮橘身娇体贵不想当伙计,只能海朝来完成两人份的任务。
  田阮暂且不管这两人,到了包厢门前,整理好表情,抬手敲门。
  “进来。”
  田阮推门而入,此间包厢不算很大,但靠着一面古风的窗户,桌椅屏风都是做旧的样式,桌上有一只方口大肚花瓶,里面横七竖八插着花;还有一只小小的香炉,镂空莲花盖里袅袅升着白色的烟雾,不知是什么香,味道十分清雅,有点像冰糖雪梨。
  虞惊墨坐在桌前,等待的间隙用笔记本工作,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字母,按下回车键。峻拔的身姿映着身后竹影兰花的屏风,看上去竟然丝毫不违和。
  “虞先生,我们来了。”田阮乖乖地说。
  虞惊墨合上笔记本,放进包里,说:“坐下。”
  田阮到他身边坐下,挨得很近,可以闻到虞惊墨身上温润好闻的檀木气息,“虞先生你怎么来了?”
  虞惊墨看着他,回答他的废话:“陪你吃饭。”
  田阮弯起眼睛:“楼上比楼下清静多了,我差点就走了。”
  “走了就没饭吃了。”
  “?”
  虞商:“古镇的餐馆应该都被游客占领了。”
  待到服务员将饭菜上齐,茶水也都备好,虞惊墨才动筷子,“吃吧。”
  田阮把菜挨个尝了一遍,吃到梅菜扣肉时眼睛一亮:“虞先生,这个好吃。”
  虞惊墨:“这里的比较正宗。”
  田阮给他夹菜,“你吃。”
  “嗯。”
  田阮又用公筷分别给虞商给路秋焰夹菜,“来,多吃点。你们都在长身体。”
  虞商没什么情绪波动,“谢谢小爸。”
  “不客气~”田阮乐滋滋,一扭脸,发现虞惊墨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虞惊墨唇角微翘:“你越来越有长辈的样子了。”
  “……”
  吃饱喝足,田阮不想动弹,问:“下午什么时候上工?”
  用上工来形容此次夏令营,毫不为过。
  虞商给出准确数字:“一点。”
  田阮:“一点就上工,惨无人道,谁定的?”
  虞商淡声道:“我。”
  话音刚落,窗外闷雷阵阵。
  田阮立马改口:“夏令营就是锻炼忍耐力的,一点上工而已,我可以!”
  虞惊墨垂眸望着青年,“如果你不是瘫在我身上说的这句话,我就信了。”
  田阮猛地坐直,怪不得路秋焰看过来的眼神透着鄙夷,原来是他不知不觉就靠在虞惊墨怀里了——可怕的习惯成自然。
  幸好不是在外人面前。
  路秋焰喝了橙汁,说:“谢谢叔叔款待,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田阮:“不打扰不打扰,你再坐坐。”
  路秋焰:“不了,我坐如针毡。”
  “……”
  虞商和路秋焰绑定,路秋焰要走,他自然也要走,起身道:“爸,小爸,不打扰你们了。”
  田阮:“真的不打扰,享受天伦之乐挺好的。”
  虞商眉梢一抽,端端正正地走了。
  田阮说:“我下午找你们玩。”
  包厢门打开,五六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德音学生路过,纷纷打招呼:“会长,你也来吃饭?”
  他们的目光不禁看向包厢。
  虞商砰的关上门,说:“就我和路秋焰来吃饭。”
  众人:“……”知道你们谈恋爱,用得着这么高调吗?嘴上说的好听,高中生不许谈恋爱,结果自己私下偷偷谈,还专门约到包厢吃饭,啧啧。
  路秋焰如同一座石像,为了田阮,他牺牲了名节……
  “那会长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虞商一脸淡定:“嗯。”
  待到他们离去,虞商对路秋焰说:“走吧。”
  路秋焰:“我忽然发现这家客栈名字取得好。”
  虞商:“?”
  路秋焰:“西来客栈,肯定是西天来的,到这里吃饭,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虞商沉默须臾,“我会澄清的。”
  “不用。”
  “不用?”虞商神色微动。
  路秋焰面无表情:“我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包厢门探出一颗脑袋,仰着雪白的小脸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谈情说爱?我和虞先生都听到了。”
  “…………”
  虞商和路秋焰飞速闪走。
  田阮关上门,安心地和虞惊墨谈情说爱:“虞先生,我走了半天路,脚痛,你帮我揉揉。”
  说罢脱了鞋子,就把脚伸到虞惊墨腿上。
  虞惊墨给他脱了袜子,抽出酒精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田阮:“……我脚不臭。”
  “鞋子臭,不许穿了。”
  “哦。”
  青年的腿雪白笔直,小腿肚包在靴子里小半天,焐得软绵绵的,脚背纤瘦,脚踝骨节凸出,被白袜子包裹的时候显得纯洁。而当袜子脱下,这双脚便显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欲色来。
  虞惊墨给田阮细细地检查,发现脚跟和大脚趾旁的骨节磨得红通通的,本就皮肤薄,显得半透明似的。
  虞惊墨从电脑包里拿出一支专治跌打损伤的喷雾药剂,往田阮脚上的伤处喷了喷。
  田阮但觉原本磨得热热的皮肤,变得凉凉的,开心地说:“不痛了。”
  “见效这么快,看来也不是很痛。一上午蹦蹦跳跳的,还有精力和路秋焰玩闹。”
  田阮此时才想起自己这一身行头,动了动脚趾问:“虞先生,我穿这身好看吗?”
  虞惊墨望着他,眼前的青年像极了玉面书生,“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干嘛停顿一下?”
  虞惊墨但笑不语。
  田阮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起了我穿那些奇装异服的样子?”
  虞惊墨:“你也知道那是奇装异服?”
  田阮放下腿,搂住虞惊墨脖子,“你说,你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
  虞惊墨凤目低垂,黑沉的瞳仁漾着细碎的波光,只为近在咫尺的青年而闪烁,“我怎么知道,我还有什么没想起来?”
  这话很有道理,田阮提示道:“那我们在年会上跳舞,你想起来了吗?”
  虞惊墨:“你穿得像圣诞老人那次?”
  “……是吧。”
  “嗯。”
  “那你去年过生日时,我给你放的烟花呢?”
  “不敢忘。”
  “那我在国外被绑架呢?”
  “什么?”虞惊墨眼色一沉,“还有这种事?你以后都不准出国。”
  “……”田阮睁大眼睛瞪他,“你认真的?”
  虞惊墨一本正经:“难道我不像在开玩笑?”
  “不像。”
  “好吧。这是一个失败的玩笑。”
  田阮哈哈笑着挂在虞惊墨身上,像一只小鸟飞入巢穴,“虞先生你不适合开玩笑,吓到我了。”
  虞惊墨将青年整个拥在怀里,轻声问:“那我要怎样安抚你呢?”
  “就这样。”
  “抱着就够了?”
  “不够也不能亲亲,这是要回酒店才能做的事。”
  虞惊墨便只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那回酒店再做。”
  田阮有点害羞,“可是我们隔壁就是……”
  “那就去我下榻的酒店。”
  “好。”田阮激动得脸蛋红红,“我们晚上就偷情。”
  虞惊墨伸手点他的鼻尖,“什么偷情,我们是合法夫夫。”
  “对哦。”田阮恍然大悟,“为什么我觉得和你像偷情呢?”
  虞惊墨看着他,笑道:“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知道你在外面这样吧?”
  田阮:“……”
  “想玩这个吗?”
  “不想。”田阮一抖,“不管什么剧本,请遵循‘虞先生只有一个’的原则。”
  虞惊墨颔首,“夫人,虽然我忘了你,但我的巨龙还记得你,请你安慰一下它。”
  田阮:“……”
  田阮狠狠一坐,一手打去,“呔!恶龙!”
  虞惊墨眼色微深,大手揽着青年的后腰,也是一抓。
  田阮软肉一痒,哈哈笑着倒在虞惊墨怀里。
  “还敢不敢了?”虞惊墨问。
  “不敢了,老公饶了我吧。”田阮故意说。
  虞惊墨喉结上下一滚,脸色平静:“再说一遍。”
  田阮仰起脸,嘴巴是吃过红枣银耳汤的甜腻:“老公绕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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