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很轻,柔软的像在哄懵懂天真的孩童。
  “呵。”江晚楼回眸,展眉轻笑,只是笑意转瞬即逝,快得叫人以为方才不过只是错觉。
  “不可以。”
  他推开犯病的楚临,站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你对我也不感兴趣吗?”楚临紧紧攥住江晚楼的手腕。
  玩弄一个alpha,征服他,掌控他,这样所能获得的心理快感难道也不足以让江晚楼心动吗?
  “啊,”江晚楼不留情面地点头,“不感兴趣。”
  beta的手很凉,即便室内的暖气足得有些热的情况下,握在手里,仍像块冰。
  和他这个人一样。
  楚临困于巨大的失落感中,眼睁睁地看着修长的手一点点脱离掌控。
  他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江晚楼和他不一样。
  江晚楼不会被欲望掌控,他永远理智,永远从容。
  “好吧。”楚临收回被冻的有些凉的手,耸耸肩,“果然是性冷淡。”
  江晚楼懒得反驳他,摆摆手走了。
  悠扬沙哑的情歌随着渐远的距离逐渐模糊,落入耳中,缱绻又多情。
  狭长的甬道阴影交错,成为对身形最天然的保护罩,江晚楼恍若未觉,不急不徐地拐进厕所。
  骤然进入亮堂堂的环境,他不太习惯地眯了眯眼睛。
  厕所里没人,淡淡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江晚楼没有往里走,而是站在入口的左侧,等待着。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失,深情的民谣曲目唱到了尾声,小心隐匿起来的脚步声失去遮掩,落入江晚楼的耳中。
  他借助拐入门内的视野盲区藏起自己的身影,像老道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脚步声,更近了。
  然而,下一秒,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骤然熄灭。
  视觉被剥夺的瞬间,江晚楼的神经瞬间紧绷,他反应迅速,立刻要夺门而出。
  可预谋已久的alpha快如闪电,江晚楼不过才迈开半步,就被人扣住双手摁在了墙上。
  “嘶。”
  瓷砖的冰凉透过单薄的衬衣传入肌肤,冻的他轻哼了一声。alpha动作微僵,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放松了几分。
  江晚楼抓住机会,抬腿往alpha的小腹撞去!
  黑暗中,他看不清alpha是如何动作的,膝盖不仅落了空,反被对方抓住了机会,分开双腿,挤了进来。
  alpha灼热的呼吸落在江晚楼的颈侧,带来浅浅的痒意。眼睛已经开始适应黑暗,捕捉到模糊的轮阔,依稀能从中辨别出这具身躯饱含力量与野性。
  短暂的失神令本就落入下风的beta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alpha一手便牵制住了他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摸索着,将带着浅浅热意的布料绑了上去。
  “你是谁?”
  “……”
  回应他的,是急促的呼吸声。即便看不清楚,江晚楼也能感受到那过分专注以至于有些滚烫的目光。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调转,此刻,他成了那个被野兽凝视着的猎物。
  无端的怒意灼烧着神经,alpha近乎自虐般不断回想起旁人枕靠在beta肩颈处的画面。
  亲昵、暧昧,情意绵绵。
  他们是什么关系?
  暧昧对象、心上人,还是伴侣?
  嫉妒是辣口的酒精,是灼心的毒药,驱使着,令他不再像他。
  “你想做什么?”
  平淡沙哑的嗓音宛若闷雷,砸在alpha的脑海中,他像被火撩了,下意识想逃离。
  尽管江晚楼受制于人,但他却没有半点惊慌,闲适的姿态仿佛在与好友随意闲聊。
  短短几秒,足够江晚楼想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
  不是仇家,手段太温和。
  腕间绑着的带子虽然限制了行动,却足够放松,好似生怕勒疼了他。
  比起穷凶极恶的歹徒胁迫人的手段,更像是小情侣间某种不可告人的情趣。
  身后的瓷砖很凉,贴上去很久也不见得有一丝暖意,江晚楼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轻哼了一声:“嗯?”
  “你喜欢他?”
  涩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像多年的哑巴开口说出的一句话,艰涩困难。
  江晚楼不合时宜地想,这样的音色,要是因为崩溃哭喊起来,应该会很色.情。
  会场里窥视的目光不是错觉。
  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像在逗小狗:“你猜?”
  “你不许喜欢他!”
  alpha拔高了音量,连带着手上力道也重了几分。
  他迫切又惶恐,不自觉地贴的更近。
  酒精在呼吸间交换,酝酿出醇香的味道,更催的人醉意上头。
  江晚楼敛眸,沉默不语。
  alpha紧紧箍着他的双臂,即便瞧不清楚,他也能猜到对方急切又渴望的眼神。
  更像小狗了。
  还是要不到食,咧着嘴故作凶恶,实则撒娇的笨狗。
  酒意上头,叫他生出了逗弄的想法。
  “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吗?”
  江晚楼动了动手,轻笑:“喜欢尾随捆绑的变态先生?”
  alpha的呼吸一窒,身躯微微颤抖,擂鼓般的心跳通过紧贴的胸膛传递。
  “……我,”
  不是?没有?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呵。”
  江晚楼哂笑一声,讥讽中带着不深不浅的挑衅。
  “变态先生,不论做什么,都快些吧,毕竟还有人……”
  “唔!”
  开合的唇碰上两瓣柔软,烙成一个粗暴而青涩的吻。
  alpha恼怒的情绪落下的瞬间烟消云散,更多的,更浓的,是化不开的欲。
  他急切地想要更多,吮吸着柔软温热的唇,汲取着美妙的滋味。
  江晚楼眉头紧皱,双唇紧闭,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摇着尾巴求怜惜的小狗,竟然敢大逆不道地推倒主人。
  这样为非作歹的狗,需要被狠狠训诫。
  于是在滚烫的舌尖又一次描绘着他的唇时,他微微张开了嘴。
  alpha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欢愉与喜悦冲昏了头脑,他不管不顾地进入,不断加深这个稀罕的吻。
  “嘶!”
  江晚楼毫不留情地咬下,血的腥气在口腔中弥散开,但很快,就被更加浓郁的甜香覆盖。
  他好似含了一颗平平无奇的糖,嚼碎了,才晓得内里竟还裹着甜的发腻的水蜜桃流心。
  汁水丰沛的水蜜桃在口腔中肆意张狂,alpha的疯狂在此刻暴露无遗,乖狗显露凶相,恶狼般不断舔舐、亲吻。
  “唔、哈……”
  远处传来的歌声缥缈如梦呓,盖住了面红耳赤的水声。
  江晚楼既没回应,也不反抗,尾指勾着手腕上布料打结的地方,轻轻磨蹭。
  快解开了。
  第5章 “上火”的郁总
  “五!四……”
  人声鼎沸的倒计时衬得厕所更加寂静,江晚楼手腕一松,握紧拳,狠狠朝alpha的小腹袭去!
  “三!”
  “呃嗯!”
  alpha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
  粗暴的手段打断了激烈的吻,唇瓣分离时,带着血腥气的银丝被拉的很长,又悄无声息的断裂。
  “二!”
  alpha身形摇晃着后退,止不住地抽气,黑暗中,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江晚楼,快速逃离现场。
  哒哒哒的脚步声盖过遥远的倒计时,灯光没有任何预兆的重新亮起。
  刺目的白炽灯让双目陷入短暂的失明状态,江晚楼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眼睛适应变化的环境。
  他方才或许不该动手,给变态先生逃跑的机会。
  如果把人抓牢了,等灯亮起来,该多有趣?
  “呵。”
  江晚楼慢悠悠睁开眼,低头看。
  黑色的领带松松散散地搭在手腕上,衬得那截露出来的手腕更加雪白。
  特殊的风格和工艺让江晚楼一眼认出了领带的出处,是一家小众的私人裁缝店,只为少数人提供服务。
  郁萧年正是其中之一,他过去没少到那家店里去替郁萧年取定制的衣物。借着这份关系,查清楚这条领带的主人并不是难事。
  江晚楼沉默片刻,随手把领带丢在身侧的洗漱台上,转身离开。
  **
  江晚楼回去的时候,楚临仍旧坐在卡座自顾自地和酒,他听到动静,拨开挡在面前喋喋不休的omega,嘟囔着抱怨:“你总算回来了。”
  omega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面露无语:“什么啊,有伴了不早说?”
  他看了眼身后的beta,可悲的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比不过对方——要他是个alpha,他也会选beta而不是自己。
  omega无奈地耸耸肩,识趣离开。
  “怎么去那么久?”楚临趴在吧台上抱怨,“我都要以为你丢下我直接走了呢。”
  江晚楼没坐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的确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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