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墨?”江晚楼没有表露更多意见,而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对江墨早有疑虑,在看见omega与他同行时,怀疑更是直接达到了顶峰,他所需要的仅仅是最后一点印证而已。
  “郁总身体不适,后续的行程将交给我全权负责。”江晚楼没有像两人解释昨晚的情况,他一改过去的体贴与细致,呈现出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强势和主导,轻易且不由分说地完成的领导权的交替。
  黄鹤文憋了许久的反驳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眼前的beta带他的感觉,远比郁萧年要更加有压迫感,让他潜意识已经开始动摇、听从。
  “至于博士……”
  江晚楼点了黄鹤文的名,却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视他为无物的同王教授说着剩下的安排:“王教授不用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肯定是要放足够的饵料才够。”
  beta神情镇定,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他的话算不上掷地有声,却拥有着莫名的力量,让王教授忍不住地信服。
  “好、好吧,我知道了。”
  江晚楼站起身,扫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憋闷的黄鹤文。
  视线在半空中相接,有那么瞬间,黄鹤文几乎要以为beta看穿了他的大脑,知道了他心底的安排。
  但是怎么可能?
  江墨找上来的时候,即便是王教授也站得远远的,绝无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可能,江晚楼一个不在现场的人,就更没可能知道了。
  错觉。
  黄鹤文强逼着自己转开始视线,如果江晚楼知道他的打算,又怎么可能让王教授不用看他看得太严?
  除非、除非……
  江晚楼温声同两人告别,王教授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江秘书交流一番,只是虽然他是个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学术狂魔,但江秘书如此明显的急切心情,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一向从容镇定的江秘书也变得急切起来,甚至这份心情直接表露在了言行举止上,颇有几分归心似箭的感觉。
  黄鹤文目送着beta的离开,默默补上了心里的后半句:除非江晚楼并不在乎这样行动有可能带来的风险,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他有些恍惚,第一次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正不正确。
  **
  从房间里出来,江晚楼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不耐烦的心情达到了顶峰,险些让他没有维持住最基础的礼节。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权衡利弊得让本打算放弃的郁萧年接下这个麻烦,让他在这种时候还要离开……的身边,分神来处理这些破事。
  “……”
  江晚楼身形微滞,半晌,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他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
  多年自我警告与束缚拉起的警戒线因为放纵被拉开一个破口,近乎残忍的冷漠涌了出来,在思绪放松期间占据大脑的思考与判断。
  江晚楼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大拇指的指甲抵在食指指腹处,不过稍稍用力,便是一个深深的月牙痕。
  神经活跃的过分,错误的将疼痛扭曲成愉悦,刺激着大脑皮层。
  江晚楼低头,查看食指上的月牙痕,只是视线在落在手上的瞬间,就被指尖处的齿痕夺走。
  他慢慢摊开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上的咬痕严丝合缝的拼接,凑出完整的牙印。
  牙印很深,一夜过去,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呈现出青紫的痕迹,颇有几分可怖感觉。
  江晚楼盯着那处的伤痕看,记忆争先恐后的复苏。
  他想起昨夜到了最后,听着alpha近乎崩溃的泣音与求饶,不仅没有生出半点同情,反而愈加兴奋。
  理智和疯狂来回撕扯,有那么瞬间,江晚楼自己都疑心自己是不是恨透了郁萧年,要生生把他玩死在床上。
  到了那种情况,即便江晚楼再如何克制与掩饰,急促的呼吸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了他的无法克制的兴奋。
  郁萧年的每次颤栗,喉口唇舌溢出的每一丝轻响,都成了刺激与催化,让他一步步、义无反顾地拉着alpha共坠地狱。
  但最后,理智还是悬崖勒马。
  他胡乱将手指塞进alpha的嘴里,堵住了愈发无法克制的轻哼。无法吞咽给alpha带来窒息般的困苦,不断分泌的唾沫打湿了江晚楼的手指,顺着指腹往下滴滴答答地坠落。
  最后的最后,红意弥漫至郁萧年整个身体,鲜红似血的绯红是最为纯净的颜色,被不晓得价值几何的门外汉悉数泼墨涂抹,染成最为夺目绚烂的画卷。
  江晚楼是那个门外汉,郁萧年是他唯一的画布。
  被逼迫到了极点,昏沉的alpha哽咽着,发泄般咬住口舌中的手指,唇齿用力,只想着要施暴者也为这份疼痛感同身受。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
  于是咬还没见血,就变成了吻。
  记忆走向终点,江晚楼也在房门前停下,他望着挂着1309铭牌的房门,心如擂鼓。
  第31章 二次标记
  心跳加速不可避免地带来紧张感,江晚楼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刷卡开门。
  屋内很暗,静悄悄的氛围让他的心跳与呼吸声都变得明显起来。
  还没醒?
  江晚楼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但很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又盘旋上来。
  他才出去一个小时左右,昨晚郁萧年累得够呛,现在还没醒也在常理之中。
  易感期的alpha普遍更加敏感,睡眠质量也会跟着下降,江晚楼不想吵醒他,在玄关处脱了鞋,赤脚走进屋内。
  但他没能看见郁萧年。
  薄被被人胡乱掀开,大半丢过了头,垂在床尾,拖在了地上。
  江晚楼心脏几乎停跳,他快步过去,仔细查看四周。
  被窝和枕头上的温度都已经冷却,床上虽然乱,但仅仅是正常使用的痕迹,说明是郁萧年自己早早的离开了。
  去哪儿了?做什么?
  无数疑问在呼吸间挤成一团,堵塞了思绪,让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江晚楼不可控地直击最坏的可能——
  清醒后的郁萧年难以接受,所以直接逃离了这里。
  之后呢?
  郁萧年会做什么?报复他的冒犯?还是让他离开,不再相见?
  “……”
  江晚楼咬紧牙关,牙齿碰撞的轻响昭示着情绪上的失控。
  过去,江晚楼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现过悲观主义的倾向,但现在,他不可自控地以最坏的可能去衡量。
  他不该离开。
  不该离开郁萧年,不该让郁萧年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什么博士、什么公务都该见鬼去,他就该守在这儿,等着郁萧年清醒,听他亲口承认喜欢与爱。
  如果……
  如果那些由郁萧年说出口的话只是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如果郁萧年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愿意,他会把他看过的、听到的手段一一在alpha身上试验,让alpha面对他再也无法表露半点不情愿,把那些虚假的爱\欲与甜言蜜语变成更加真实的谎言。
  什么正确不正确,应该不应该,都不重要。
  江晚楼想,他有大把的时间和耐心,熬鹰般和郁萧年熬着,直到郁萧年放弃自我想法,彻底成为他的所有物。
  “咔。”
  轻微的细响打断了越发极端的想法,江晚楼骤然清醒,眼底深处沉沉的郁色却半点都不曾散去。
  “郁总。”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温柔的仿佛害怕惊醒谁的美梦。
  “砰!”
  更加清晰的声音传递过来,江晚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最终停在衣柜门前。
  “你在里面吗?”
  江晚楼伸手,手掌轻轻贴在衣柜的门板上。
  那些阴暗的,卑劣的想法被一点点藏起来,抹去了痕迹,任谁来看,都无法从beta平和的脸上寻找出半点破绽。
  “……江晚楼。”
  含糊不清的泣音隔着衣柜厚重的柜门传出来,江晚楼的大脑不受控制,再次调度出暧昧旖旎的记忆。
  他屏住呼吸,维持着声调的平稳,冷声命令:“开门。”
  没有任何锁扣的衣柜门,江晚楼只需要抓住把手轻轻一拉就能推开,但他偏不,他不仅要郁萧年对他毫无抵抗,还要他主动地打开门,没有任何反抗的走进牢笼。
  “吱呀。”
  厚重的柜门被推开,郁萧年呼吸急促,面色绯红,一双浅色的眼里蓄满了泪,欲落不落地含在眼眶里。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萧年の好感度:30]
  水汪汪的,更像狗狗了。
  江晚楼面不改色,伸手用指腹抹去alpha眼角的泪痕,无名指的戒指划过郁萧年眼下的一小块皮肤,引起极轻的微小颤栗。
  套房的衣柜很宽敞,但要装下一个高大的成年alpha未免还是有些太勉强,郁萧年不得不委委屈屈地缩着手脚,才勉强将自己塞进零落挂了几件衣服的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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