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很微妙的感觉。
他一边因为自己的主权丧失而不适——尽管那时他心甘情愿且主动让度出去的权力——一边又因为郁萧年对自己的迫切渴求而愉悦。
于是落在alpha后脑勺上的手几度用力,却始终难以分辨究竟是想要抓着郁萧年的头发让他离开,还是想压着他的脑袋,让他更加深入。
第32章 肿了
“哈、哈……”
标记结束,郁萧年喘着气松开了嘴,尖牙从腺体上抽离的瞬间,强烈的不舍袭击了他的心脏,他本能地轻咬两下,不愿就这么离开。
“嘶。”
牙齿重新咬入腺体,尖锐地疼痛让江晚楼闷哼一声,抵着郁萧年结实的腰腹想要逃离。
郁萧年艰难地拔出犬齿,滚烫的唇衔着他的腺体,吻去由牙齿带出来的斑驳血迹。
窗帘拉的很紧,房间里昏暗不明,视觉被剥夺,触觉和听觉变得更加敏锐,低低的呼吸声与急促的心跳声像团团小火苗,烧得耳根发烫。
江晚楼咬牙,克制住把人再次摁在床上折腾的冲动,松手撤开。
beta的手心被弄的一片黏糊狼藉,没被糊住的部位明显的泛着红,郁萧年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江晚楼没有错过alpha黑发下发红的耳根,他顺手捏了捏,问:“困吗?”
郁萧年本想否认,他害怕睡觉,害怕意识短暂的缺席,害怕睁眼时看不见江晚楼的身影。但话到了嘴边,他又默默咽下,轻轻点头。
“再去睡会儿?”
昨晚忙了几乎一整夜,直到天明才堪堪睡了两三小时,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可能不疲惫。
郁萧年没反驳也没同意:“你说陪我的。”
“嗯?”
视线交错,江晚楼在alpha浅色的眼睛里捕捉到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想起自己的承诺,即便清楚这只是郁萧年刻意流露出的神情,以退为进的操纵他的想法,他还是生出了愧疚。
“抱歉。”江晚楼没有为自己辩解,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谎言是既定的事实,“这次不会了。”
他一手穿过alpha的膝弯,一手扶着alpha的后背,稍稍用力就把郁萧年从狭小的衣柜里抱了出来。
常年坐办公室的领导,即便不曾疏于锻炼,衣服包裹的部分也白皙的过分,这也导致郁萧年身上密布的青紫印记更加瘆人。
“……江晚楼、”郁萧年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人公主抱的一天,他扯着江晚楼肩头的布料,指尖用力,不知道是想推拒,还是迎合。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江晚楼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下alpha的唇,堵住了他拒绝的话。
分明腿都在打颤了,还逞强地说可以。
**
虽然十三楼的房间是标准套件,推荐单人入住,但房间里的床很大,即便两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相拥而眠也不显得拥挤。
江晚楼摸着郁萧年有些潮湿的头发,吻了吻alpha的额头。他们刚从浴室里出来,体温都有些偏高,反倒让他无法判断alpha有没有退烧。
郁萧年半闭着眼睛,洗漱过后的热气蒸腾着,酝酿出渐浓的困意。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他看着江晚楼充斥隐忧的眼神,愉悦不已:“易感期的alpha,体温升高,是正常现象。”
“……”
江晚楼身形微滞,嘴上不咸不淡地应着:“哦,我知道。”
他闭上眼,说:“睡觉。”
郁萧年没说话,只是凑得更近,脑袋枕在beta颈窝的时候,瞥见了江晚楼的耳朵从潮湿的发尾探出小小的一角。
已经红透了。
困意好像又散了点,郁萧年曲起膝盖,恰恰好抵在beta的小腹上:“怎么这么安静?”
江晚楼从外面回来到现在也不过三四小时,先是在衣柜那儿帮着他解决了一次,等进了浴室,擦枪走火,又帮他解决了一次。
可从始至终,beta的神情眼神都很冷静,仿佛半点没受到他的影响。
躁动不安,又渴望不已的人,只有他一个吗?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萧年。”
江晚楼徐徐睁开眼,黑漆漆的眸子色泽太深,难以分辨其中蕴含的情绪,他淡淡扫了alpha一眼,握住郁萧年的膝盖。
“肿了。”
郁萧年不明所以:“什么?”
[郁萧年の好感度:30]
“呵。”
江晚楼极轻地哼笑一声,像捏不听话的坏狗狗的脖子一样揉捏着alpha的后颈:“不知道吗?”
“也对。”他说,“我给你上药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
“……”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萧年の好感度:-30]
……
江晚楼垂眸,一边看着好感度来来回回蹦迪,一边欣赏着alpha少见的窘迫,明知故问:“怎么不问我到底是什么肿了?”
郁萧年:“…………”
“睡觉。”
alpha脸皮发烫,扯着被子拉上来,掩耳盗铃的闭紧双眼:“我困了。”
江晚楼倒没拆穿他,如郁萧年所愿的闭上眼。
在他无法感知的世界,alpha的信息素逐渐蔓延,像电影里编纂出来的,拥有无数触手的怪物,小心翼翼地延展身体,直到整个空间都被严严实实地填满。
它严密地包裹着心爱的人类,恨不得让自己沾染上爱人的每寸皮肤。
后颈萎缩的腺体受到信息素的刺激,隐隐发烫,牵引着,突破了大脑深处的屏障,唤醒被封锁的陈旧记忆。
……
“妈妈。”
晏闻婉一回头,就看见自己九岁的儿子直棱棱地站在她身后,小孩子好像总长得格外快,江晚楼在同龄人里更是佼佼者,明明才九岁,看着比好多十三四岁的孩子还要高。
“楼楼?怎么跑到厨房来了?饿了吗?”
晏闻婉有些心虚的合上冰箱,她和丈夫在家的时间很少,江晚楼的大多数时间都是交给保姆徐姐照顾的,徐姐对他们做父母的没有太大的要求,仅有的一条就是不许他们当着孩子的面吃垃圾食品。
晏闻婉想着,连忙站直身体,挡住身后的小零食。
“我不饿。”江晚楼摇头。
事实上,徐姐的担忧很多余,江晚楼对口腹之欲很寡淡,就算父母天天在他面前吃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不健康食品,只要告诉他,他不能吃,他就不会主动索取。
晏闻婉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放柔了声音:“怎么了呀,楼楼?”
因为工作缘故,她与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忙碌并不等于对孩子的成长漠不关心。作为江晚楼的omega母亲,只一眼,她就发现了孩子的不对。
江晚楼的神情很认真,这是和他们商量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情。
“我捡到了一只小狗。”江晚楼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小心地试探着家长的态度。
晏闻婉察觉到了孩子的紧张,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孩子齐平:“嗯?是谁家养的小狗跑丢了,楼楼不知道怎么送它回去吗?”
江晚楼犹豫着,迟缓地摇了摇头。
他还太小,尽管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三观仍没有得到完全的建树,他隐约知道自己的思想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却无法判断他们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人与人的差异性,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他不是别人家养的。”
虐待不能算是抚养。
江晚楼压下心底地踌躇,抬头看妈妈:“我想收养他,我想要一只小狗。”
“可以吗,妈妈?”
晏闻婉直觉事情并不像江晚楼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收养一条流浪狗,楼楼绝不会是这样认真而纠结的模样。
她没有立即给出肯定地回答,轻声问:“是什么样的小狗呢?可以带妈妈去看看它吗?”
晏闻婉握住了孩子的手,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江晚楼的手腕内侧包扎着一块纱布,她脸色微变,声音出口的瞬间提高了好几个调:“手是怎么回事?!”
江晚楼眨了眨眼睛,在母亲的注视中选择了实话实说:“小狗害怕我,所以咬了我。”
“!”
晏闻婉瞪大眼睛,拉着江晚楼就往外走:“你被咬多久了?徐姨带你去看医生了吗……”
孩子要是受伤去医院,徐姨不可能不告诉她!
意识到这一点,晏闻婉几乎被吓得心脏停跳,流浪狗携带多种病菌,一旦感染——
“诶——”
黑色的影子在视网膜一闪而过,晏闻婉险而又险地停住了脚步,避免了一脚将堵在门口“影子”踹出去的悲剧。
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让她心跳加速,她张大嘴,长长呼了两口气,勉强找回了冷静。
堵在厨房门口是个消瘦的小男孩,对孩子而言太大的止咬器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巴掌大的脸上,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琥珀般透亮的眼睛露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