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可能还比咱俩小点儿。”凌岓礼貌指出称呼问题，对陈青云的问题避而不答。
“那小姜妹妹有没有对象？”
“现在应该没有，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的。”凌岓生怕这位发小一激动，给姜泠安排什么相亲活动。
“哦，那没事。只要现在没有我就还有机会。”
“？”凌岓觉得自己好像是会错了意，“你有什么机会？”
“谈恋爱嘛，我男女都行。别看小姜妹妹不爱说话，关键时候可是很靠谱的，要是跟她在一起，肯定很有安全感。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当助攻，人家喜欢什么你得告诉我。”
陈青云自顾自地说，完全没注意到面对面的这一位已经阴下了一张脸，她拍了拍发小肩膀道，“走了走了先回家，明天我去找她。”
陈青云说话算话，次日一大早就问凌岓要了四合院的地址来找人。凌岓拖了老半天，如果不是出于何槿颐的威压，他说什么都不会把姜泠的地址交出去——他还没消化完陈青云昨晚说的那些话。
腊八过了就是年，禾城已经隐约有了新年的样子。自眼睛好了以后，姜泠几乎一直在外面奔波，很少像今天这样在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城市闲逛。
陈青云不仅能买，还很能走。从第一个商场出来时，两个人手上已经拎了有七八个袋子；喝完一杯咖啡以后，她又拽着姜泠转战第二家新开的商场。
一下午过去，陈青云带姜泠在商场溜冰场里滑了两个小时冰；又带着她在电玩城里玩了一阵游戏。
“我跟你讲，不仅打架有意思，打游戏也很有意思。”兑换游戏币时，陈青云如是说。
“你觉得打架有意思？”姜泠的确没有这样疯玩过，她看向眼前的姑娘，觉得对方也很有意思。
“嗯，看打什么样的架了。哎不说这些，我们去玩那个夹娃娃。”
这边厢，凌岓正和卫斯诚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小院中学习掼蛋知识。他本来打算跟着姜泠的，无奈被之胖和洪钟拖住，走也走不了，只好手握一副扑克牌乱出。
眼看着快到九点了，他总算找到个理由开溜：“太晚了，我去接她们。”
卫斯诚眼神示意一起走，却被洪钟一把拉回凳子上。
“小七，来啦！”陈青云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纸袋子，另一手还握着一杯奶茶。
“商场都要关门了，二位女士，回家吗？”凌岓降下车窗好脾气地问。
“不回！麻烦你送我俩去弥渡。”
“弥渡是哪？”姜泠不明所以。
“本区最大的酒吧。”司机同志默默翻了个白眼。
“是清吧。清吧也能艳遇，帅哥质量说不定还高一点，要是我们小姜妹妹看不上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奶茶喝醉了吧你。”凌岓先把姜泠送进副驾，又把陈青云塞进后座，这才觉得舒服了，但一想到艳遇这个词，又觉得浑身不对劲，“陈女士，换个地方行不行。”
“回家吧。”姜泠递给后座的人一张纸，“回家早点休息，反正最近都有时间，明天也能继续玩。”
车停在小院门口，之胖还在为没出小王后悔。
“宝贝，明天见！”陈青云隔着车窗喊，把前排的人吓了一跳。
“姜泠。”司机同志锁住后座的车窗，只把自己的车窗降下来。
“什么？”这里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车外的人则是只看到凌岓嘴动了动，具体说了什么完全没听清。
“我说，晚安。”
“晚安。”姜泠浅浅笑了笑，对车里的人说，“早点休息。”
回去的路上，陈青云对发小的嘲笑就没停过。
“我说老铁，你也太拉了。表个白人家都没听清，你怎么不能再说一遍？害羞什么？你以前帮别人写情书写小作文不是挺会的？”
“但是太不正式了。”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正式？”陈青云歪着头想了想，“那也是，要不要我帮帮你？”
“你可别了，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这话说的，信不过我？”陈青云拿了个靠垫枕着，“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装了装绿茶，根据我的观察，她心里指定有你。至于你，嘻嘻…”
“我是说你别从中做梗或者给我设置障碍就不错了。”凌岓摇了摇头。
后座的人笑嘻嘻地回，“放心，我从不挖人墙角。实话说，是因为听说了一些关于小姜同学的事情，我觉得她很好，真心实意想对她好。能交一个这样的朋友对我来说很棒，又不是两个碳基生物凑在一起就只能讲爱情。”
“对，你说得对。”凌岓表示赞同，顺便狠狠松了口气，“是我太狭隘了。”
墙角的腊梅冒出几个花骨朵，卫斯诚灵光乍现在这里安装的落地灯此时此刻又有了用武之地。姜泠裹着毯子，手里的书倒扣下来，她喜欢这样的颜色，点点朱红有生机，就好像昭示着春天即将来临。
“老姐，要不要来杯睡前牛奶？”
手边递过来一只浅透蓝的雪山杯，杯子热乎乎的，驱走冬夜里围绕在人身边的寒气。
“姐，我问你个问题，你得实话实说。”等身边人接过杯子，卫斯诚顺势坐在一边的躺椅上晃，“我有时候是不是挺幼稚的？”
“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说呢…主要是觉得最近这一年吧，我能帮上你的忙又不多，有时候还伤筋动骨头疼脑热的，净给你添麻烦。”
“那你会觉得我性格很糟糕吗？”姜泠顺着话题反问。
“当然不会，我把你当亲姐，你做什么都对。”
“但其实我就是有点古怪。不善交谈，不爱沟通，做事独来独往，有误会还偶尔懒得解释。除了你们，大多数人都觉得我难相处吧。”
“嗨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种性格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所谓‘存在即合理’，不能因为谁的生活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样，就说人家古怪嘛！”
“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觉得你幼稚，更不会觉得你不好。”姜泠伸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脑袋，“怎么算幼稚？人的成长经历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体悟也不同，幼稚和成熟不过是相对而言的说法。实际上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当时当下做出的选择和反应，就是基于以往所有做出的最佳处理，这不是幼稚，这只是人和人的成长经历、成长时间不同而已。”
“更何况，亲人之间本来就要相互包容。哪有人十全十美？十全十美的是爱你的人对这些小缺点的无尽包容。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也没什么。”卫斯诚低着头，一改从前闹腾的样子，“就是觉得，师父没找到，这事儿还没完。何欢好像给了我们答案，又好像还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但我有一种预感，要找到答案恐怕会开大，我怕…”
“别想那么多。能抽身的时候就抽身而退，如果不能，那就活在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总会有办法的。何况还有姐姐呢，姐姐保护你。”
“不不不，我保护你！”话锋一转，卫斯诚又问，“姐，你知不知道凌岓对你有意思？”
第95章 篇七：玉魂·告白
说是没有年味，实际上人只要闲下来，处处都是年味。赶上学生放寒假，卖年货的吉祥路上更是热闹非凡。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凌岓却很少来这条街。一来家里过年的东西无需他操心，二来他也不爱凑热闹。但今年不一样，陈青云带着姜泠来这里逛，他说什么也要跟着。
“还是这家年糕好，老正宗的宁波年糕，粳米做出来的又香又糯。话说老板，都是老熟人了便宜点呗！”
陈青云倒也不是差钱，只是对砍价这件事情乐在其中。卫斯诚跟在她身后，试图从中学到一些生活技巧。
之胖和老郑回家了，洪钟一个人呆着无聊，于是留在禾城和凌岓一起过年。他蹲在写对联的老人身旁，看着一笔一画遒劲有力的字体，不住地夸赞。
姜泠觉得自己心态变了——以前听什么、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现在走在街上，觉得一切都很有趣。她提起小摊上挂着的一串红灯笼，甚至能想象到它们被挂在家门口的样子了。
“我以前不会来这种地方，太热闹，格格不入。”她对身边人说，“但回归人海的感觉也很好，让我觉得，实实在在像个人。”
凌岓不知道怎么搭话，只是走在她身后，把她目光停留过的所有东西都收入囊中。
“听说今天晚上有烟花秀，我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吃完饭一起去看吧。”他说。
“好。”她答。
禾水中心算得上禾城的地标性建筑物了，摩天大楼最顶层拥有俯瞰整座城市的绝佳位置，所以常年处于售罄状态。能到这儿来看一场烟花秀，洪钟反正十分激动。
禾城是一座很有特色的城市。一半以现代工业文明为底色；另一半以小桥流水的浓情诗意为气韵。关上灯，蜿蜒曲折的禾水从这一半流过那一半，就像一条编织了几千的丝带，联结起古今两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