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慕容瑾眼里偶有失落,摸着沈如锦的手,眼里对沈雁栖又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沈雁栖却来了兴致,“那么祁王拉我上车是为何?”
“你最后能不能放她一马。”
“好啊。”
沈雁栖满面笑容。
“这么轻易?”
慕容瑾难以置信,这不像是沈雁栖的个性。
“你看我答应了你怀疑我,我不答应你是否要把我灭口了?”
此情此景令她想到回门日,这贱人是怎么坑害她的,尽管之后他曾救过她,但一码归一码,她一定会讨回来。
慕容瑾说道:
“你误会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沈雁栖,我……”
他左右为难,沈雁栖料想一定是因为慕容安的关系。
“慕容安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她哥哥,其实我早也将你看作了哥哥,你的事我自然放在心上,你让我不计较我就不计较,但今日之事你得帮我。”
沈雁栖抚摸自己袖中的小瓶,今日之事少不得慕容瑾帮衬,她只能假意答应下来,往日受到的耻辱,过去的恩怨,忘不掉,她会一一向这母子俩讨还,包括她们背后的成王也是一样。
第59章
“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忽然靠近,沈雁栖猛然后缩,眼里闪过一阵嫌恶。
“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慕容瑾面色不悦,马车当中的氛围陡然转变,她脸上挂上笑容。
“我说,姐姐得您这么一位良人可真是她的服气。”
“你莫不是以为我要碰你?我竟不知你的脸皮颇厚。”
慕容瑾后退,抱着沈如锦,桃花眼中泛着流光。
沈雁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
这二人相遇早在她成婚之前,可回门那日慕容瑾欲行非礼之事,这般厚脸皮的人,世上无出其右。
她看沈如锦也是存了两分真心,可惜,情真不纯,两人都是如此。
“我的脸皮与你无关,这药是成王给她的,但我很奇怪,异域的东西,这里怎么会有,另外镇国寺什么惠明法师,祁王想必早就察觉了。”
就凭慕容瑾跟沈如锦拉扯这么久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瑾将药拿在手里,打开瓶塞,嗅了一口,脸上瞬间严肃起来。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成王政斗兵败,曾带领人马进入镇国寺,之后镇国寺搜出上百奸细,可他带领的人都不足百。”
“你的意思是说,镇国寺原本的僧人都被替换了?”
慕容瑾笑着说道:
“那年,是十年前,也就是你和如锦被替换的那段时间。”
他取出一串铃铛,左右晃动,沈雁栖就看着这虚影,思绪飘远。
那是个不宁的夜,在镇国寺,定国公夫妇在此进香,苍穹之上电闪雷鸣,岑氏抱着一块玉佩哭泣。
“错了,为何要让我再见到你为什么?”
声音从有到无,还是孩子的小如锦并不能理解母亲的痛苦。
“娘,怎么了?”
“我错了,一切都错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那是她第一次从自己母亲眼里看到了绝望。
彼时的她不知怎么安慰母亲,只想去找父亲,可就在不远的偏房中传来张莲姑姑的惨叫。
周围的丫鬟也都被遣开,她缓缓走近,忽然脚边出现一只猫,她不小心踩了上去。
猫叫惊醒了里面的人,她正准备跑却被人扯住。
“你要坏我的事?小崽子。”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姑姑你好多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现在娘不舒服,明天让娘帮你做主,你别哭啊。”
稚嫩的小手帮她擦汗,张莲没有停手,使劲揪着她的头皮,脆弱的头皮渗出血丝。
“啊啊啊!痛痛痛,放手,放手。”
“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
张莲发了疯似的打她,任凭她怎么求饶都没用。
小如锦假装不动,张莲以为她快死了,心上一惊,伸手探探鼻息。
她一口咬住食指,张莲被剧痛袭击,另一只手随即放开。
小如锦得了自由,拔腿就跑,张莲缓了缓立即追了上去。她们误入一处院落,此处正在进行一场屠杀。
为首的凶徒正拎着一个小女孩的脖子。
“不,不要害我的孩子。”
张莲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给那人跪下。
小如锦再跑就被一黑衣人拿住。
“呵呵,你这小丫头,好久不见啊。”
成王取下面纱,用刀指着她的脸颊,她怕得要命,这个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你杀吧,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嗯,也对,臭丫头你坏了我的事,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你了。”
成王拎着她走到母女两身边。
“定国公府的嫡女,和私生女,差距就是不一样,吃穿用度不可比拟,这胆量也是不如人,啧啧啧。”
“不,她只是命比我好,会投胎罢了,我是她我比她做得好。”
小女孩眼里透露着坚定,与不甘,同是定国公的孩子,凭什么她就这样命苦,就要默默承受。
成王笑道;
“那你想不想取而代之?”
男人声音罕见地温柔,但手正紧紧掐着小如锦的脖子。
“想,我不想做尼姑,我要做嫡女,我要属于我的名字,我不要做无名无姓的私生女。”
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她们同一年先后出生,命运截然不同,一个是世家嫡女,将来的太子妃,一个只是被放养在寺院没有名字的私生女。
“好,那你喜不喜欢沈如锦这个名字。”
“沈如锦?好好听的名字,真的可以是我吗?可我……”
她迟疑了,脸都不一样,不可能瞒过其他人。
“我说可以就可以。”
成王给两人的灌了药,之后小如锦就晕了。
忽然额头上遭受重击,沈雁栖回过神,脸上冰凉凉的,慕容瑾拿了一张帕子送她。
“花猫,擦擦脸。”
“嗯,谢谢。不过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尘封的记忆逐渐恢复,真是可怕极了。
“不瞒你说,这些年皇叔一直在努力,帮你归位,他深觉对不起你,我之所以来晋中正是发现了镇国寺的秘辛。”
沈雁栖重新审视这人,顿时觉得他太过可怕,舅舅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算是走错了一步。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说完她轻哼一声。
慕容瑾说道:
“换作我是你,也不会好受,我只求一点,饶她一命,她也是工具。”
他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在沈雁栖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有朝一日也会做起了圣父,不过没关系,我的话依旧奏效。”
决定权从来不在她手里,纵使沈雁栖越发对眼前这人没什么好感,如果没有今日之事,她没有找过来,洛河川与母亲关系深厚的话,慕容瑾真的就站在了沈如锦的那边。
果然人以群分,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她即使心中不满也不能在脸上展露分毫。
慕容瑾放轻语气:“其实她也是很痛苦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她。”
她的手疾速收紧,指甲掐进手心里,这么无耻的要求,生平头一次见。
沈雁栖笑道:
“慕容瑾,你未免太为难人了,如若有一人自小顶替你的身份强占你的夫人,你会如何?”
“我……”
他沉默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受害者做决定。
“其实你要是想以此威胁我,我当然不能多说什么,你手上有我太多把柄,可你信不信,我与她玉石俱焚的同时,太子会不会动你?锦衣侯会否当下就将你碎尸万段,你以为以我的聪明谨慎,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
分别以后,回到定国公府,沈雁栖安排人将今日她曾去过镇国寺但被慕容瑾强行扣下的消息散布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沈琢就将她关了起来,不理会她是如何哭诉。
这一切当然都是装的,目的不在沈琢,更不是慕容瑾,而是岑炯源。
她知道这人一定在暗中观察自己,去镇国寺的事铁定瞒不住。
翌日,沈琢并没有见她,而是派了一个婆子。
“小姐,国公爷给您定了一门亲事。”
沈雁栖故作疑问,“哦?不知道是谁呢?您知道吗?”
“是,唉!刑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曲青禾。”
沈雁栖并不认识这人,她不了解别人还能不了解沈琢吗?这个未婚夫定然不是个好的。
“不知是否人如其名,名字好听。”
婆子急红了眼睛。
“这,曲青禾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据说,犯了花柳病了,无人敢嫁,国公爷怎么,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就把你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