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或许他清楚，只是在自欺欺人的逃避罢了。
秦九往返于第六重天与第十至高天，除了经常会去看看米迦勒，其他时间都用来学习。
她的努力都被米迦勒看在眼里，纯真的少女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许多。
教导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碰触，只是多了异样心思的米迦勒，终究无法做到和以前那般自然。
他借故离开第十至高天，将给秦九制定的教学任务拜托给了加百列。
随着时间推移，红海上的异动越发频繁，风起云涌的天幕，昭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平静。
米迦勒整理好心绪，再次回到第十至高天时，见到的却是几乎哭晕在神殿前的秦九。
秦九一遍又一遍用身体撞击着面前的透明屏障，这个以前她能够任意穿梭的结界，在被加持了神力后，拒绝了她的进入。
“父神！”她被屏障上的力量反弹回来，摔倒在地上后又重新爬起来。
她固执的想要破开阻挡自己的结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阿九做错了什么？”
之前虽然见不到父神，但神殿却从未对她关闭，可这次，那道无形屏障成了她不可跨越的鸿沟。
“阿九……”米迦勒接住再次被反弹回来的她，目光中噙满复杂。
秦九泪如泉涌，想要再次尝试破开屏障的她，被米迦勒禁锢在怀里。
米迦勒能够感受到结界上强大的神之力，再任由女孩扑过去，强大的反噬将会给她的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自从阿九从圣池诞生后，神对她的宠爱被众人看在眼里，他不明白，为何神会突然态度大变。
直到对上秦九空洞无助的眼神，他心头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九如果做错了什么，阿九可以改啊。”秦九执着望着神殿的方向，“为什么，父神为什么不理阿九了？”
她扯着米迦勒的衣服，不断询问着他原因。
浓如墨的黑眸里，灼热的爱意让人心惊。
米迦勒金眸微阖，他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以为阿九喜欢的是菲尔，却没想到，她竟对神主抱有如此浓烈的感情。
苦涩在身体里蔓延，不论是谁都可以爱她，唯独他不行。
从神手中接下公平秤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将成为世人的守护者，统领无上荣耀。
代价是，永恒孤独。
秦九扑进他怀里，泪水将他的胸口打湿，也让他的心脏好似在被一股火焰灼烧。
“父神不要我了，父神他不要阿九了……”她像被抛弃在雨夜的小猫，靠在他怀中，彷徨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襟，汲取这世间仅存的温暖。
“父神明明说过神殿大门永远为阿九敞开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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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只是静静拥着她，看向神殿的方向。
巍峨的殿宇云雾缭绕，上有金色神光笼罩，就像那位神一样，高高在上而又让人捉摸不透。
秦九哭了许久：“骗人，父神是个骗子……”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累倒在米迦勒怀里。
米迦勒低头看她，泪痕满面，眼眶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少女已经沉沉睡去。
他将秦九打横抱起，送她回到圣女宫。
把她放在床上时，她仍以婴儿在母体的姿势蜷缩着，双手没有安全感的紧紧拽着他的衣襟。
在神殿前围观的其他天使满脸震惊，他们以为备受神宠爱的圣女终被神厌弃。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大事，又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350章 神明游戏，天使之争（27）
秦九双手拽着米迦勒的衣襟，像是做了个噩梦，惶恐的呢喃着：“不要，不要抛弃阿九……”
米迦勒握着她微凉的手，思绪挣扎了许久，终是没有将她推开。
他躺在女孩身旁，侧着身子，指尖抚过她眼角的泪水，将她被泪水打湿而黏在脸上的发丝撩到一边。
“不会抛弃阿九。”他低头吻了吻秦九发顶，又克制的抬头。
反应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他，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理智告诉他该拉开彼此的距离，可他的心强迫他留在这里。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温暖，进入睡眠的秦九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但她没有松开拉住他衣服的手。
她往米迦勒怀里缩了缩，小脸紧紧贴在他胸口。
米迦勒放在她腰间的手远离，慢慢靠近，再远离，又靠近……如此反复几次。
最终落在她腰侧时，他的手指颤动收合。
秦九睡了多久，他就动也不动的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
直到怀里的人长睫轻颤，睁开那双流溢着泪光的黑眸。
秦九迷茫的抬头看了眼，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颜细腻而柔和。
“老师？”她疑惑的目光，顺着米迦勒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抓住他衣领的手。
猛地松开，她坐起身脸色微红：“抱歉，老师，我……”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嗫嚅的动了动唇，抱歉的望着米迦勒。
昨日的经历在脑海回放，想起父神不愿再见她，她眼里水色更浓。
“没什么，好好休息。”米迦勒如往常那样，揉了揉她的头。
只是这次，他看向她的眼里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没等秦九细看，他就阖上金眸，离开了她的视线。
呆呆坐在床上的秦九，微仰着头，愣了许久。
她曲起双膝，抱着腿，宛如找不到路回家无处可去的稚儿。
米迦勒在圣女宫外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宽敞明亮的房间内窗明几净，没有过多豪华的陈设。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是神赐予他的公平秤。
金色散发着淡淡光华的公平秤，给房间带来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感觉。
仿佛昭示着什么，摆放端正的公平秤，突然毫无预兆的偏向一方。
米迦勒立刻跪下，他匍匐在公平秤下，金色长发洒落在地，身后六只洁白的羽翼如遭受巨大打击般，垂落收合。
他跪在地上忏悔，祈求神的原谅，妄图以这种方式，减轻内心的煎熬。
信仰与爱情，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他回到了第七重天的圣浮里亚主城，让自己忙于与邪祟的战争。
企图让无休止的战斗，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可越是克制，越想收敛，他仍是忘不了秦九双眸含着泪光的小脸。
神主将她拒之门外，他不敢揣测神的意图，却止不住对女孩的担忧。
可心中的动摇，以及公平秤的警示，都让他心中惴惴。
内心的挣扎让他望向升天梯的方向，久久凝视。
那是通向更高天的唯一道路。
他不敢去面对那已经偏移的公平秤，更不敢去见她。
直到他受到神明的召唤，所有天使都顺着升天梯赶赴第十至高天。
★——
伤口痊愈恢复如初的路西菲尔，回到第十至高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圣女宫。
在没有见到小东西的这段时间里，思念如海快要将他淹没。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小东西有没有想我。”他低喃一句。
金色羽翼舒展，他以最快的速度，怀着激动的心情，恨不得在一秒内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孩。
停留在圣女宫外，他查看了下自己的仪表，撩撩头发，整整衣领。
让殿门口的神仆不要声张，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收起羽翼就往里走。
他想给小东西一个惊喜，想到小东西为自己落泪的模样，他既觉得心疼，又感到欣喜。
因为从她的泪水里，他看到了她对他的在意。
这样的认知使得他时刻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情。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翻窗进去。
透过窗台，能看到女孩正趴在桌案前翻阅着一本书，探进房内的阳光将她笼罩其中。
她细腻精致的脸，在淡淡的金色光辉中唯美而动人。
看呆了趴在窗台上的路西菲尔。
在她好似察觉到什么看过来时，男人悄悄躲起来。
捡起一个小石子丢进去，他藏在一边。
“是胖胖吗？”以为是胖胖他们在跟自己开玩笑的秦九，放下手里的书摸到窗边。
路西菲尔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从窗口探出头，与她面对面。
俊美的男人脸上是张扬灿烂的笑，眉间桀骜未见，他挑着眉从秦九露出一口大白牙。
秦九愣了愣：“菲尔？菲尔！”
看见她面上因为自己到来而生的喜悦，路西菲尔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小东西，看到我回来，是不是特高兴？”他翻进窗，双手张开，等待着女孩的拥抱。
秦九如他所愿，小跑着扑进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