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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正想上前解救,老爷子开口了。
  “胡说什么呢,佳佳啊看看就行了啊,你可别丢了西瓜捡芝麻。”不然被公安厅的人知道,还不知道得怎么烦他。
  “哎哎哎,谁是芝麻,谁是西瓜啊?”
  潘老不满,非要忽悠。
  不只忽悠钰佳佳,还忽悠起陆瑶瑶。
  陆瑶瑶刚才就星星眼的看着嫂子,直到她嫂子厉害,可没想到比她哥还招长辈喜欢。
  “哈哈哈哈哈。”她掐腰在心头大笑,就被潘老忽悠着双眼发亮。
  等坐到画桌前,拿起毛笔下笔时,手开始抖起来。
  笔尖积攒的墨珠,要落不落。
  她看看左右,又看看前后,不知怎么好?
  就见屋里老爷子和她哥都在,竟坐在不远处说什么,时不时还看向她。
  她更是紧张起来,去找嫂子,想看看她怎么做。
  钰佳佳没关注,视线都放在眼前的毛笔上。
  摩挲着拿起,仔细观察笔锋,脑袋里同时筛选着画面。虽说没接触过这方面,但起码又不像小妹那么惊慌。
  蘸墨,提笔,下手。
  ......
  收到隔壁县下发的缉凶通报和协查调令时,他们是有些懵的。
  可等看清楚案情经过后,县城的公安部门立刻开始了汇报,同时向辖区内的所有派出所发布紧急公文。
  ‘1985年1月15日,江省乌江县发生重大刑事案件,造成5死1伤,经查从乌江县往北潜逃。犯罪嫌疑人男,身高中等偏瘦,外地口音,携带危险刀具,具有重大危险。为保证社会安全,请辖区所有警员务必保证自身安全时,协同配合共同将嫌疑人抓获。’
  公文一下,靠近乌江的几个县城都绷紧了弦。
  第91章
  这几年尽管由于政策变动,出现了许多社会问题。
  可这番严重的缉凶要文,很是让收到信息的同志们焦心。
  并且光从传真上就清楚,这位“嫌疑人”是个极大危险者!
  而从县里传来的消息中,更是有了不妙的状况。
  相比于山城的复古神秘,临省蓉城更具其都市化城市感。
  并且蓉城近几年作为内陆第一大城市,许多工程建设和工厂改建都火热的开始进展。所以这一两年来有许多派遣工和工人调遣。
  恰恰好,又赶上一年一度的春运期间,南来北往的人流流动,实在不敢想象。
  所以从公文出来时,基层的派出所民警们就傻眼了。
  这还怎么查啊?
  火车站、招待所、公交站以及附近的几个码头都被他们严密筛查。每日投入最大的警员人力,没把嫌疑找出来,倒是抓了不少小虾米。流动扒手、携带危险物品的,甚至混社会的都筛了出来。
  可那位神秘的凶手,仿佛销声匿迹。
  几个邻县每天都得电话联系,询问自己的辖区是否有特殊事情发生。在这种既期待又忐忑庆幸的情况下,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这个年。
  而过得很是奇妙的钰佳佳一行人,在净梵山里欢快又自在的足足待了一周。
  潘老实在是个很特别的人。
  越是了解这位,越是能发现老爷子的与众不同。从第一次见面的豪爽大气,带她们参观画室的画,分享珍藏的画笔颜料,邀请他们尝试当地美食。
  甚至还领他们去看了山里的天堑洞窟,一个天然形成的矿物颜料池。具备着七种往上的矿石成分。
  第一次看过后,他们足足震惊了半个小时,实在感叹自然的神奇!
  而潘老的事情也从日常相处中得到了解释。
  老爷子和潘老是早年的战友,但当时他和潘老的关系不太和谐,因为外形如此强壮结实的老潘不喜武,喜文。
  就连参军当兵都是不得已,可又不得不做。
  而陆老爷子则与他相反,十几岁少年憋着气为了参军孤注一掷,打进入部队的第一天开始他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留下来。
  瘦小的身板,不合格的身高以及过小的年纪,让他每每受挫,每一次的行动转移都只能留置后方,没有任何上场拼搏的机会;而这时一个那那都碾压你的天选战士,同样和你一样留在后方。
  你想不懂为什么,纠结过他是否身体有恙?
  是否害怕胆怯,不敢上战场?
  甚至你主动打破僵局,好奇地问他。
  “你怎么没去一线,是负伤了?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营的?”年轻的小陆想不通。
  小潘握紧口袋,不停歇地忙着手里的事,像是没听见!
  而这,也是两人交集的开始。
  年过半百的老潘,如今已经是国画协会里首屈一指的会长代表,今年来净梵山也是为了最新的矿物原料。
  经典的几种颜色,比其他矿区更为鲜明的颜料,早在十几年前便出现了。为此每年国画协会都会弄一批经费用于购买原料。
  而潘老对待小辈的热切,除了因为是老友的孙辈外,还有对于画像技巧的好奇。
  在他这个年纪,其实得到的消息不少,尤其是和画画沾边的消息,更能第一时间传过来。所以在老友和他炫耀有个厉害孙媳妇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和那个名字连了起来。
  “你这孙媳妇是真的不一般啊,厉害的我都拿出看家本事了。”老潘感叹的对老友说道。
  陆老爷子抿着茶,靠在摇椅上晃悠。
  语气却又带着欣喜,“哈哈哈,小年轻人还有的学呢,你可不能光说,得把真本事拿出来啊。我可是在小辈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
  陆爷爷说得郑重,其实也是希望能帮到他们。
  儿子儿媳就不说了,孙子孙女的工作直接间接都靠了他的庇护,可娶进门的孙媳除了刚进门的那段时间有些闹腾,这两年的他看着钰佳佳往后的能耐不比长孙少。
  而从一月前打来的那通电话,老爷子便清楚东风将至,难不能一飞冲天就看接下来了。
  于是,他安排了这次相见,背后是打了数十个电话联系老潘。
  这小老头看起来不起来,但老陆知道能找到一个有本事又慷慨教授佳佳的人,实数不已了。因为佳佳的事情,他很早就放在心里,琢磨着小辈们能更进一步,可艺术绘画这方面来说,如今还是很传统的,几乎都是一脉相传,讲究师门。
  没个七八年时间,那能有入门的指导。
  老爷子也不指望一时半刻的让孙儿媳学到什么,只出来见识见识,他也算对得起之前孙儿媳的开口请求。
  “行了,我已经安排好,等稳定下来就让她和我书信交流。”潘老面色正经,稍显严肃但眼里是带着笑的。
  “哈哈哈啊,你还别说这丫头那画像模拟还真挺有意思的。”他眯着眼,回忆道:“比我这碰到的那些画家都有意思,想不到一个个半大丫头,还有这番能耐啊。”
  说是开宗立派都不为过。
  尽管钰佳佳有解释,这是从宋代就有古法记载。
  但潘老偏偏相信自己知道的,“那有怎么样,说直白点我们只是工匠,画着所谓的灵气;而你画的这些确是有血有肉的。”
  钰佳佳着实被夸得脸红,暗爽了很久。
  不过自打清楚了陆爷爷安排,她便在阁楼里连着闭关了两天。
  潘老的画作技巧细腻磅礴,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韵味和气质。每每钰佳佳觉得自己学了许多时,便会去想阁楼放着的那些画作。
  每一幅的画都风格独特,却又各不相同。
  而在同一幅的同一画物中运用的绘画技巧内,也能让她看出画作者的特别之处。钰佳佳暗暗记在小本子上。
  但最让她受益的是潘老的一幅水墨。
  起因钰佳佳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觉得潘老画的水墨人家着实亮眼,层级突出明确。等好奇地开口询问,才清楚水墨人像最难的其实是第一步。
  起稿,所谓的底稿画完后,画好一半了。
  而起稿最难的不是动笔去画,是在画前就将一切在脑子里盘算好,包括人物出现在整幅画框的空间位置,每一个要素存在的位置。且画像人物作为重点部分,在动笔前需要你明确其人物画风、外露精神内核以及与精气神相符的所有细节。
  你画耕种的农夫,就不能是飘逸的衣服;你画桀骜不驯的文豪,就得把那股精气神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这些她当然能从画布中看出,让她惊讶的确是一幅小像。
  神奇的是名字也叫《小像》。
  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是个全身裹在黑布中的男子。然而潘老却告诉她,这是个十几岁的姑娘。
  钰佳佳愣怔片刻,随后又仔细看了看。
  肖像上,唯一能看出些什么便是那露出的一双眼睛和半只手。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呢,过了很久后她还能回想起,那双眯起来想笑却裹满痛苦的眉眼,以及那双比一般女性要粗大许多的手掌指节。
  潘老只沉重地叹气,说那是一个很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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