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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太高估自己,觉得他可以永远是江稚尔的靠山,便给她百分百的自由去创业,从不过问。
  却忘了这个世界有太多坏人,而江稚尔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孩,太容易遭到肮脏的注视。
  “你怎么都不吃?”江稚尔忽然问他。
  程京蔚淡淡扯了下唇角:“我不饿。”
  “逛了那么久博物馆怎么会不饿?肯定是没喝酒的缘故!”云檀起身给他倒满一杯酒,跟他碰一记:“谢谢flexi请客!”
  江稚尔叫停:“说好了我请客的!”
  “你创业那么辛苦,还遇上……”云檀忽地一顿,迅速转移话题,“就得让咱们程总请客!”
  江稚尔心虚地朝程京蔚看一眼,后者似乎并未发现端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因为小猫还在酒店,今天散场得早。
  云檀和elara回酒店,江稚尔问程京蔚:“你晚上住酒店吗?”
  “去你那吧。”
  “啊?”
  程京蔚笑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北京还有一套房了?”
  江稚尔呆呆地“啊”一声,想起自己18岁生日程京蔚送她的就是清大附近的一套房。
  “这么多年,还没去过?”
  “去意大利留学前去过一趟。”江稚尔笑了笑,“还看到了那幅你拍下的我妈妈的画,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那时候的我无法坦白自己的内心,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江稚尔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也早就发现了你的内心。
  坐上出租车后,程京蔚再次看向她唇角:“真的不疼?”
  江稚尔愣了下,失笑:“你不说我都忘了。”
  虽然江稚尔只去过一次那间房子,但程京蔚却经常请人去打扫。
  他不止一次拍下江稚尔母亲的画,近两年又有三次上拍,他也都拍下了,叫人挂在公寓客厅,那些娇贵的画需要定时清扫灰尘。
  当江稚尔看着屋内那两幅她从未见过的妈妈的画,终于是愣在原地。
  她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第一幅时是无法坦白自己的内心,那后两幅又是因为什么。
  程京蔚轻描淡写:“你16岁那年,我第一次送你你妈妈的画,当时你说这是你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尔尔,我希望你高兴。”
  江稚尔仰头看着那几幅画,眼神一寸不错。
  后来因缘巧合她选择了这条路,时常和画卷打交道,当然也有妈妈的影响。
  “尔尔,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
  江稚尔觉得他此刻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答:“开心啊。”
  是真的开心,交到非常好的朋友,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尽管有些难以启齿的委屈。
  “可这些年我都不在你身边。”
  江稚尔扭头看向他的眼睛,轻声开口。
  “程京蔚,你知道吗?从前我们住在一起,可我从不觉得你就在我身边,而现在,我也从来没有一刻会觉得你离我很远。”
  程京蔚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了她一下:“可我想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拎起外套:“我出去一趟。”
  江稚尔一头雾水,觉得今天的程京蔚实在不太对劲,却又分辨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
  程京蔚收到一条定位,打车过去。
  刚一下车他就看到视频中的那个男人,穿得人模狗样,搂着一个姑娘,隆冬天白晃晃露着两条腿。
  程京蔚径直上前,停在一行人前面,开口:“钟开,是吗?”
  钟开先看到程京蔚手腕上那枚手表,多亏他对收藏在行,一眼认出这是独一无二的天文台机芯定制表,值八位数。
  便知道了眼前男人身份不一般。
  “对,我是钟开。”钟开推开女伴,整理了衣服朝他伸出手,“请问您贵姓?”
  程京蔚没再说话,他捋起袖子,毫无预兆地一拳头用力砸在钟开下颌骨。
  他用了十足的力,钟开瞬间被打翻在地。
  周围其他人先是愣住,而后骂骂咧咧也朝程京蔚冲上来——他们只当程京蔚是酒醉闹事。
  程京蔚拽着钟开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拎起,一边朝扑过来的另两人踢了一脚,钟开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他第二记拳头已经砸下去。
  程京蔚常年保持健身习惯,在国外时更甚,玩冲浪和帆船,臂力远比他肉眼可观的斯文派头可怕。
  钟开只觉得整个脸颊骨骼都已经错位,痛得失去知觉,话都不会说。
  程京蔚俯身,抬手掐住他的脸:“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第51章
  江稚尔拿着手机发了很久的信息才注意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程京蔚还没回来。
  她问程京蔚:「你在哪儿?」
  手机里一个刚加不久的女孩给她发来信息:「我之前在一个拍卖会上当志愿者,也是在那时候遇到的钟开。」
  江稚尔问:「你有保留证据吗?」
  女孩儿回复:「当时他发我的短信我还没删,我发给你。」
  江稚尔想,钟开在警局游刃有余的样子一看就是惯犯了,如果再轻易让他摆脱掉,以后肯定还会有受害的女孩子。
  她看过钟开那些藏品,有一大部分都是出自香港的一个拍卖会,她联系一个相熟的教授牵线,没想到真的顺藤摸瓜找到两个曾经遭到钟开性骚扰的女孩。
  江稚尔仔细看那个女孩子发来的聊天截图。
  她又发来一句语音:“真的可以吗?”
  江稚尔回复:「一定可以。」
  她将所有证据都罗列清楚,一并发给律师来处理。
  弄完这一些,程京蔚还没回复她。
  江稚尔终于有些着急了,程京蔚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重新拿起手机,准备给拨他电话,却没想到先收到徐因的电话。
  江稚尔第一次听到徐因那样焦急的语气:“尔尔,程总在北京和人起冲突进派出所的事是真的吗?”
  “……啊?”
  每个字她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听不懂。
  程京蔚?和人起冲突?还进了派出所?
  “你不知道?”
  “刚才他出去了,我没和他在一起,出什么事了?”
  徐因停顿了会儿,她也不知道详情,是程京蔚联系法
  务部,律师又联系上她,要求配合做好集团舆情公关。
  “你认识钟开吗?”徐因问。
  江稚尔一怔:“程京蔚现在在哪?”
  徐因慌得甚至都没发觉江稚尔叫的是“程京蔚”,而非“二叔”,报给她辖区派出所地址:“法务部已经出发去北京了,尔尔,你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江稚尔一边往派出所赶,一边将前因后果都告诉徐因。
  在她透过派出所玻璃看到程京蔚的背影前,她都无法相信这件事。
  她不知道程京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得知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太多方式可以对付钟开,实在没必要把自己也折进去。
  “程京蔚。”她轻声开口。
  男人回头。
  看到他没有丝毫伤口,江稚尔终于松了第一口气。
  钟开看到江稚尔便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只手捂脸,一只手拍桌:“不和解,这件事我绝对不和解!”
  程京蔚始终没说话,只是将江稚尔拉到自己身边。
  他脸色沉得吓人,是江稚尔从没见过的模样,她忽然也缄默下来,心里有点难受。
  警察试图调解,钟开坚持不和解。
  若是做生意的,或许会忌惮程京蔚的身份,或以更大的利益来换取和解,但钟开不一样,他只是倒腾文物收藏,发家也发得巧合,暴发户心态,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无法,在书面处罚决定出来前,交了保释金先离开派出所。
  钟开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到门口时恶狠狠瞪他们:“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这牢你坐定了。”
  江稚尔心尖重重一跳,拉着程京蔚快步离开。
  她颤着声低声询问:“会坐牢?”
  “不至于,最多拘役。”
  江稚尔没什么机会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程京蔚手机快被打爆了,来自徐因、来自公司董事们,还有许致言这些朋友。
  程京蔚接了徐因的电话,听她讲这件事的影响。
  当时那家会所外程京蔚动手打人的画面被人拍下视频,又不知被哪家有心人利用,直接发上网,用了噱头十足的标题——《“信不信我弄死你?”程臻集团总裁程京蔚殴打恐吓!》
  已经迅速在网络引起轩然大波,江稚尔坐在一旁,很快也收到云檀的信息询问。
  除此之外,还有董事会那帮老混蛋,他们做梦都想看到程京蔚出纰漏,没想到从天而降这么大份“礼”。
  说实话,自从江稚尔读大学后不常在北京,这群老董事们已经很久太关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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