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容今瑶眸光微闪,借着月光隐约看到楚懿侧脸的轮廓,“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好。”
  她知道,比她更难忍的人是楚懿。
  方才她换好寝衣后,他又去了内室沐浴,半晌才出来。水声隐隐传来,伴随着他低沉的呼吸,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知道你还问,”楚懿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我好一点?只撩拨,不负责。”
  容今瑶抿了抿唇,心头悄然一动:“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楚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眼底闪过意外,偏过头,“帮我?”
  “是啊,帮你。”容今瑶道,“当是我补偿你。”
  说话间,她不规矩地向下探索,心尖颤得厉害,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指尖滑过他的腰腹,触碰他紧绷的肌肤,感受他微微颤抖的反应,试探他的底线。
  直至她碰到了形状远超断月刀的物事,不由得心里一叹——
  一只手都攥不住的刁物!
  见楚懿皱眉忍耐,她又尝试着将刁物放在掌心里。然而那刁物似乎并不领情,在她的掌心中微微颤动,似乎在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上次在白羽营扎马步,楚懿说要把腰间的断月刀赠予她使用。可惜时至今日,她连断月刀的刀背都没摸到过。
  左右都是挂在他身上寸步不离的,于是刁物在她手中恍若成了断月刀,上上下下翻飞,左左右右盘旋,打着灵巧的圈儿,任由她肆意耍弄。
  容今瑶体力不详,没多久,她便觉得有些累了。正欲松开刁物,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楚懿喉结滚动,语气变得危险起来:“……玩够了的话,也该近距离跟它见个面了。”
  容今瑶心中一惊。
  ……
  翌日,天色意外地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低低地压在天际,透着一丝将雨未雨的即视感。
  宫道寂静,东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东宫殿门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右手握在刀柄上,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姿态坦然。
  引路内侍轻声道:“小将军,太子在这边。”
  楚懿颔首,径直走到殿内,微一俯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容聿珩端坐在主位上,低头翻阅奏折。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缓缓道:“来了。”
  宫人默然退下,殿内只剩二人。
  楚懿站定在太子案前,自袖中取出几封折好的信函,放在案上,简要道:“这是江天凌写下来的,杏莺楼所遇、所闻、所谈的记录,我让人整理了一份出来,里面确实有可取之处。”
  容聿珩未动声,先翻开那几封信,目光扫过字里行间。
  楚懿继续道:“此外,我还查到了,贺兰宸所率的鹰狮并未出现在上京,而是在凉州一带。”
  “凉州?”
  楚懿点头,“凉州一带边境要冲,以栖坞山为界,是大昭通往漠北的必经之地。鹰狮若是在此埋伏,怕是想借和亲为幌子,杀人嫁祸,以此为由挑起冲突,借机绕过栖坞山,偷袭大昭,让我们来不及反应。”
  容聿珩闻言,抬眸,眸色微沉:“看来漠北的确是在试探,所谓和亲,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楚懿低垂着眼,沉吟片刻,嗤了一声:“也就这点本事了。”
  容聿珩未置可否,只是道:“朝贡那日,漠北会递上和亲文书,照贺兰宸所说,他们有意夺妻。”顿了顿,语气沉下来,“陛下的心思……孤没法保证。”
  少年唇边带着薄薄的讥诮,“大昭的勇士又不是无能窝囊之辈,总不能任由漠北阴谋诡计得逞。”
  容聿珩看着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窗边,负手而立:“楚懿,我们须得保护好她。”
  楚懿神色未变,只是手指逐渐收紧,“我知道。”
  容聿珩斜了他一眼,神色凝重:“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将江天凌押在暗牢之事,江侯爷添油加醋告到御前,说你——‘狂妄自大’、‘拥兵自重’。”
  楚懿含笑,话里话外讽刺不已:“陛下如今分得出心思来管这些事吗?”
  皇帝熏怀梦香之事他有所耳闻,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香。以怀梦草为引做出的香丸,年年进贡皇室,夜夜熏燃会让人忘却尘世痛苦,但用多了也会让人产生幻觉,难辨现实。
  再加上叶欢意而今在上京,据他所知,皇帝从行宫回来后,已有两日未上早朝,这在朝中可引起了不小的喧嚣。
  天际的云层厚重沉闷,风声穿堂而过,远处已被乌云笼罩,浓黑的云团在空中翻滚。
  风雨欲来之际,每个人都渺小不已。
  楚懿“啧”了一声,“若非……大昭与漠北的拉锯战何苦僵持这么久。”
  容聿珩面色冷了下来,凝视楚懿:“你真是不想活了。”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少年轮廓分明的面容,眉目俊朗,眼底透着几分冷静,笑意却很淡。
  楚懿道:“难到我说的不对吗?殿下。”
  他嘴角一勾,“殿下有宏伟之志,不愿黎民百姓深陷战争之苦。可当今圣上在位期间,战争频发,胜的、败的,不计其数。这是殿下想看到的情形吗?”
  呼啸的风吹过,带来低沉的咆哮声。树木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地面上的尘土与枯叶形成一片翻腾的漩涡。
  容聿珩适时把窗户紧闭,认真望着楚懿,道:“不会太久。”
  他兢兢业业做太子,替皇帝打理朝政,这么些年,势力日渐庞大。他早就明了,昏庸者为君王,最终只会变成亡国之君。能坚持一年、五年、十年……何以坚持二十年、五十年、百年?
  他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一点同容今瑶很像。
  “我自然相信太子殿下。”
  容聿珩道:“你亲自去凉州走一趟,即刻启程,别误了时间。对了,你秘密办差这段时日,让小六回宫里住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闻言,楚懿眉梢轻轻一挑,语气轻描淡写,有意无意地暗示道:“太子殿下也该选个太子妃了。”
  容聿珩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孤要不要成亲,与你何干?”
  楚懿啧了一声,语气轻快:“还不是怕殿下成孤家寡人一个。”
  容聿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神颇有“你不说话能死吗”的意思,“孤是小六的兄长,你都不在上京了,让她进宫陪我几日又有何妨?”
  “好好好,我回去便问她。”楚懿见状,笑意阑珊,作揖道:“既然正事已谈完,就不打搅了太子殿下了,臣先行告退,殿下保重。”
  容聿珩指着殿门,忍无可忍:“……赶紧走。”
  ……
  容今瑶醒来时,天色已近中午。
  窗外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有一场小雨倾泻而下;窗内则是缠绵悱恻的味道,混合
  着昨夜残留的暧昧。
  癸水来了以后浑身酸软,连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她懒懒地翻了个身,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瘫在床上,轻声唤着莲葵的名字。
  等待之余,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宛若春葱,指尖还泛着淡淡的粉红,格外娇嫩。
  就是这两只手,昨夜轮番上阵,与那刁物大战了八百个回合。
  第45章
  容今瑶躺在床上,瞻视帐幕上的承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她未尝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大胆地去触碰它,甚至掌控它。指尖还残留着那刁物的触感,温热、坚-挺,带着难以言喻的张力。
  大战八百个回合之余,她复又被迫与其近距离地相见,双方还是裸裎相待。
  刁物果真是刁物,长得既霸道又凶蛮,甚是吓人,与楚懿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大相庭径。此番对比下来,容今瑶还是觉得断月刀更容易拿捏一些,起码不会握不住。
  楚懿一边轻啄着怀中人的唇,一边吐出舒爽的气息,他攥住她的手腕,耐心引导她控制上下左右的节奏。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好学么?”楚懿笑吟吟道,“学无止境。与其自己一个人看话本,不如同我一起学。你知道的,很多东西我过目不忘。”
  容今瑶明白他说的是那本《鸳鸯秘戏图》,那日他单单翻了几页,就将里面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她的那些理论知识,完全比不过今夜的实践学习。
  容今瑶脸色潮红,低垂着眸,边回应着他的亲密,边道:“怎么学?”
  楚懿勾起唇角,身形渐渐下压,将她垫在枕头上,让她上半身更高一些,“我来启蒙你。”
  过了不知多久,时间仿佛停滞,近乎失控的氛围笼罩四周。
  容今瑶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声音软糯而无力,带着倦意:“楚懿,不行了——”
  “我看你方才玩得不亦乐乎。”他低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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