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很喜欢,日日都要擦拭把玩。
  然而有一天去赴宴,发现宴席上的一个权贵腰间配着的剑,与他的那把一模一样,甚至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都如出一辙。
  宴席结束后,谢骧回府,亲手拿锤子将宝剑毁了。
  他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这些日子谢骧配合安素雪治疗,脾气也收敛不少,谢府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像之前那般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主子生气吃板子。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忘了谢骧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添香打了个寒颤。
  她由衷希望,主子能善待安大夫。
  “阿嚏。”
  医馆后院,安素雪打了个喷嚏,安杏花赶忙关切:“是不是洗澡没及时擦干,着凉了?”
  “可能是吧。”
  季飞白说她头发油,安素雪便从三天一洗,变成两天一洗。
  现在夏季炎热,出汗出油,好像是会让头发也发油有气味。
  她嗅了嗅垂在肩头的头发,还好,暂时没味道,但晚上也得洗一洗了。
  安杏花喊她:“安安啊,你今日去谢府,怎么样啊?”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刚开始安素雪还没反应股过来,说:“娘,什么怎么样?”
  “哎呀,娘问的是……”院子里就他们娘三个,但安杏花还是凑近了压低声音,“娘问的是,你和谢公子相处的如何?”
  恍然大悟的安素雪,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在谢府时,她抱着谢骧窄腰睡觉的事情。
  着实是轻薄了他。
  安素雪红了脸,羞道:“就还好。”
  “具体怎么样啊?你和娘说说呗。”
  不能怪安杏花逼的紧,她着实着急女儿的婚事,这两天已经给陈香玉找人相看,黄昏时候便有人家过来。
  陈香玉长的不错,家里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杏林世家,想要找个如意郎君很容易。
  不过安杏花愁亲生女儿的婚事。
  早春时候她便着手给女儿找夫家了,但安素雪的八字被媒婆扩了出去,那些大户人家不敢来提亲。
  小门小户的吧,安杏花又看不上。
  所以,她只能将希望放在算命先生所言的四个人身上。这四个人她觉得都不错,尤其是那位谢公子,显然家底丰厚,身世不俗。
  安杏花太急了,等陈香玉的婚事定下来,安素雪的婚事也要定,否则她迟迟不定,外人要看笑话。
  “就是和之前差不多。”安素雪轻声回答。
  安杏花不满足这些,又详细问,安素雪只能将在谢府的事情说出来。
  “好好好,你去府里就有好茶好水,还有冰鉴酥山,看来谢公子很在意你。”
  “娘,只是寻常礼节罢了。”
  “傻丫头,上茶水是寻常礼节,特意嘱咐厨房给你做樱桃酥山,也是寻常待客之道吗?当然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哪能说端出来就端。”
  “可是……”
  “没有可是,娘经历比你多,看的也比你透,你就听娘的,他呀,保管是钟意你!”
  “不能。”安素雪回答的异常坚定。
  “为何不能?”
  安杏花反问。
  安素雪答不上来,好半响才道:“就是普通的大夫和病患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你年岁尚小,未曾经历过男女之情,自然不懂,娘懂的多,你可以多和娘说说。”
  可这种事情,哪有告诉娘亲的呢。安素雪臊的脸热,不知道说什么。安杏花也知道女儿温吞的性子,便说等她想起来再聊聊也成。
  “其实,别的人好像有进展。”
  安素雪垂着眸子,和长辈分享这种事情,难免会觉得不自在。
  “谁啊?什么进展?”
  安杏花喜上眉梢,已经开始幻想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了。
  “就是罗文哥和罗武。”安素雪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过安杏花早就看的分明,道:“他们喜欢你吧。”
  “娘怎么知道?”
  “你娘我什么不知道,他们早就喜欢你了。”
  安杏花说的斩钉截铁,可安素雪却什么都没感觉到,如果不是罗武说出来,她一无所知。
  “不知道很正常,你虽然已经是大人了,可不懂这些,慢慢来,时间长了便也懂了。娘告诉你,喜欢呢,就是心里发胀发酸,也可能是发甜。”
  “娘,医书上说这种情况是心脏有问题。”
  安素雪眨眨眼,无比认真的回答。
  安杏花一时无语。
  “你呀,就是个小呆子。”
  ……
  黄昏时候,医馆里迎来了几位客人。
  两个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郎君,容貌端正,衣着华丽,手上还捏着一把折扇,可谓风度翩翩,英姿俊逸。
  陈山和安杏花亲自来迎接,陈香玉早就梳妆好在后院等着了,因此前面医馆便交给安素雪来照看。
  安素雪从后院走进来,挑开帘子,见到众人,她笑了笑。
  如娇花一般的姑娘,笑起来明艳动人。
  “这位便是香玉姑娘吧,果然如媒人所说,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那位公子摇着折扇走到安素雪身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念了句诗词。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随着他靠近,身上一股浓香散开,安素雪蹙眉,后退一步。
  “在下文良吉,家住城南繁荣巷,如今正在准备秋闱,有望一击必中!”
  说完,见“陈香玉”不说话,文良吉心道:媒婆说略有姿色,还真是谦虚,素钗布裙都挡不住的清丽,如果收拾打扮一番,岂不是国色天香?
  “抱歉,你认错人了。”安素雪温声说道。
  文良吉错愕,这时候安杏花连忙打圆场,掀开帘子做请的手势:“香玉在后院等着呢,文夫人,文公子,请吧。”
  一个小插曲而已,大家都没往心里去。
  文良吉和陈香玉在长辈的眼皮
  子底下说了会话,有外人在,陈香玉表现的温顺恭良,时不时的给长辈添茶倒水,加上她嘴巴甜,文良吉的母亲当场便从手腕上褪下个镯子,套在了陈香玉手上。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送走了文家人和媒婆,安杏花询问陈香玉觉得怎么样。
  拨弄手上水头还算不错的桌子,陈香玉拿架子。
  “一般吧。”
  陈山觉得这家人好,他道:“文家出过举人,在城里开了两间书肆,家底算丰厚,而且文公子已经是秀才了,今年再参加秋闱,到时候中个举人,你嫁过去便是举人娘子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陈香玉意动。
  谁料没过一个时辰,那位媒婆去而复返,笑呵呵的打量安素雪,问她有没有婚配。
  安素雪如实摇头,安杏花还因为媒婆有合适人选想给他们介绍,便问了一嘴,谁能想到媒婆说:“文公子让我问问,如果安大夫没有婚配的话,愿不愿意考虑文家?”
  媒婆的嘴厉害的紧,倒豆子似的说了文家的情况,还锦上添花说了不少好话。
  也是不巧,正好被从房间出来的陈香玉听个正着。
  陈香玉当时就挂脸了,质问媒婆什么意思。
  “相看相看,意思就是互相看,互相看中的意思,香玉姑娘莫急,我保管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陈香玉愤愤的看安素雪,哼了一声离开。
  安素雪觉得莫名,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好意思,我暂时不会相看。”
  安杏花也清醒过来,她家女儿有四个贵人,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于是便将那媒婆哄走了。
  可晚了。
  陈香玉不满安素雪,就连她站在柜台里抓药,也要阴阳怪气一番。
  陈山出诊去了,医馆就她们姐妹两个,她也不想和陈香玉争辩什么,便默默不言语。
  正好有人请安素雪上门看诊,她抓了几副药,拎着药箱就走了。
  总算耳根子清静。
  这户人家安素雪以前来过,病患是个年轻的女子,刚生产完没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臀股腿上染了褥疮。
  在这种地方,当然不能找男大夫看,上次安素雪来帮忙清洗还给留了药材,这次就是去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路上,安素雪询问病患的情况,病患丈夫叹气:“不大好。”
  “不应该的,”安素雪追问,“可有认真涂药?”
  “有,我一直帮忙涂药,确实好了不少,唉,安大夫,不是褥疮的问题,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第64章
  镖局的人都给季飞白出主意,告诉他要如何如何。
  一半的法子不堪入耳,听的季飞白面红耳赤,另一半还算靠谱,季飞白挑了个好评如潮的法子——送礼物。
  只是送什么成了问题。
  那个小呆子,平日里素面朝天从不用胭脂水粉,对身外之物都没什么兴趣,只喜欢行医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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