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有什么不舒服这句话在米粒的小嘴巴里打了个弯，跑出来就变成了：有，有不舒服。
米粒说得很笃定。
不舒服，就等于凄惨，凄惨，或许能博得同情，让他收养自己。
米粒觉得自己想的很合理。
为了让面前的猫耳朵收养自己，她绞尽脑汁，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心眼。
她并不熟悉人类世界，也不知道这样的借口能否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万一呢?米粒想。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不舒服?蝙蝠侠的神情严肃起来。
疯帽人从阿卡姆越狱后，制造出了一种能让人攻击力变强的有毒气体，吸入这种味道后，身上的肌肉会以诡异的速度生长起来。
长时间吸入这种气体，会变得暴躁易怒，失去本性，变成不受控制的怪物。
被毒气感染可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如果这个小姑娘被毒气感染，那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该换一换了。
蝙蝠侠长时间不说话，米粒很忐忑。
她仰着头，眼神小心不安。
刚刚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她在蝙蝠侠的眼里，应该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如果他能被她的善心打动，发发慈悲带走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蝙蝠侠低头，和米粒的视线相对。
很显然，这个小女孩还什么都不懂。
她吓坏了，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惶恐。
虽然她吸入有毒气体的可能性很大，但至少，现在，她还是一个对哥谭没有任何伤害的小女孩。
因此，蝙蝠侠蹲了下来，视线和米粒齐平，轻拍了米粒的背。他在安抚这个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借助这个动作，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米粒小小的胳膊。
这是一条几乎没有任何肌肉，他宽大的手掌能轻易握牢的瘦胳膊。
这条胳膊更像是干柴的树枝，没有什么肉。
蝙蝠侠几乎能确定，只要自己食指和拇指轻轻用力，这条胳膊就会断掉。
你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有力气吗?
因为蝙蝠侠主动的肢体接触，米粒感觉树懒一样的恢复速度变快了一点点。
这让她更安心，对蝙蝠侠更信任。
面前的猫耳朵看着高大魁梧，是让哥谭所有罪犯闻风丧胆的存在，但现在，在米粒眼里，他十分亲切。
这让米粒很放心地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他的手里，她甚至大着胆子小幅度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更有力气?不，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铁锹很重，她胳膊很酸。
这个人类身体，真的很脆弱!
我受伤了。米粒像一个委屈猫猫头。
她可怜巴巴，把自己不合身的裙边往上提了提，露出被包扎好的腿。
这是昨天晚上伤到的腿，还是罗宾帮她包扎的。
原本白色的绷带现在已经脏到不行。
从福利院墙头跳下来让她又摔了一跤，现在这块绷带上面有泥土也有深绿的苔藓，甚至有少量的血迹。
绷带周围也有明显的擦伤。
瘦竹竿一样的小腿，还没有蝙蝠侠的手腕粗。
蝙蝠侠在确定面前这个小女孩没有被疯帽人的毒气感染后，松了一口气。
现在问题就很好解决了，这样的伤口，
那么现在，我送你去医院。
他和米粒的距离很近，顺手就把米粒抱了起来。
哦!米粒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呼。
现在，她用一个更高的视角看到了周围的一切。
她所认为很高的墙，在这个角度看，并不是那样难以翻越，周围的树都没那么高了，甚至呼吸起来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米粒精致的小鼻子皱了皱，吸了一口气。
有点好闻。
她又闻了大大的一口：好香。
香?哪里
蝙蝠侠话没说完，就闻到了传到他鼻尖的熟悉味道。
他拿出沾了药剂的白帕捂住米粒的口鼻：屏住呼吸。
这种气体对他没有影响，但他手里的这个小女孩只是一个普通人。
蝙蝠侠环顾四周，在巷子墙边，被一堆树叶遮住的地方，发现了一小洼雨后积水。
烟盒浸泡其中，烟盒中的白色固体几乎全部融化。
这令人陶醉的气体完全在周围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也许她需要一个家
这段有味道的道路被封锁，这附近的人都被带去医院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她没有任何问题。警长戈登把医院的检查报告递给蝙蝠侠，端起了桌上热热的红茶喝了一口。
最近哥谭降温，在深夜来一杯暖胃的红茶再好不过。
戈登舒适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米粒。
大大的皮质椅子，小小的米粒就坐在正中间。
她身上披着一个警员的外套，这个外套对她来说大地过分，米粒把自己的两条胳膊伸进宽大的衣袖，在蝙蝠侠和戈登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滑下了皮质椅子，然后拖着椅子扶手，小步前进，目标是往蝙蝠侠的身边。
虽然这个警长身边离蝙蝠侠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米粒就是想离这个猫耳朵更近一些。
离得近，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恢复。尽管很慢，但力量正在恢复，这就足以让米粒感觉到安心。
米粒把蝙蝠侠和安心划上了等号，小脑袋往蝙蝠侠的方向歪了歪。
他很可靠。
戈登的余光看到了尝试靠近蝙蝠侠的米粒：这个小家伙很信赖你。
蝙蝠侠看到了米粒，她终于把椅子摆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位置，正在尝试爬上去。
她比普通的孩子都更要矮一些，动作滞涩且艰难。
米粒偷偷和钥匙吐槽：人类的身体真的很难用。
钥匙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米粒就被捞了起来。
蝙蝠侠伸出一条胳膊，拎起了米粒，像随便拿起一个大型挂件。
米粒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毫不反抗，放心让他把自己拎起来。
像一个被大猫叼住后颈的猫崽子，乖极了。
蝙蝠侠把米粒放好，继续和戈登说话：她的肌肉没有过分生长?她的攻击力没有增强?
戈登：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都没有发现，我们甚至用测试一些罪犯的办法，测试了她的攻击力。
结果呢?
戈登看着米粒，十分疑惑为什么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会得到蝙蝠侠这样大的关注：只略微比成年猫强上一点。
他指了指那张医院的报告：你说的问题我们没有发现，相反，她身上有些其他问题，比如很严重的营养不良，这导致她骨龄发育迟缓，以及患有低血糖等等。
不过这不值一提，就是不爱吃饭的正常家庭长出的孩子，也会有低血糖这样的小病。
米粒不知道什么叫营养不良，但她能听出来，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大概是在说她的身体有问题。
没有人会愿意领养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米粒有些着急地开口：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她把自己的小胸脯拍的邦邦响，以此证明自己很健康：我很适合被收养。
她捏捏自己比小鸡腿粗不了多少的手臂，心虚道：我很强壮。
蝙蝠侠透过她蔚蓝的眼睛，能看到她内心巨大的不安。
这是一种来源于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依托感的恐惧。
戈登补充着：这里没有她的任何档案记录，也找不到她的父母。昨天罗宾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查过了在录的所有资料。
这个小姑娘想让罗宾收养她。想想罗宾的年纪，戈登不由笑了出来。这简直是胡闹。
蝙蝠侠所有所思，看向米粒：在被送去福利院前，你住在哪里?
米粒摇头，拿出了昨天说给罗宾听的话：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是很黑很冷的地方。
蝙蝠侠看了戈登一眼，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戈登当然明白蝙蝠侠这个询问的眼神，他喝了口茶：没有查到有任何的不正常，但经历了大刺激，或者受到巨大伤害后，会有这样的症状，医院的数据库能提供这样的病例。
蝙蝠侠没有说话。
尽管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无害，但不可否认，她身上疑点重重。
光是吸入疯帽人制造的毒气，却没受到任何影响这点，就已经足够特殊。
或许把她放到福利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身上的特殊性如果被坏人利用，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米粒双手放在胸前交握，小猫拜拜：把我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