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而他恶劣地嫌弃米粒麻烦，没有帮她拎过一次袋子。
两个礼物盒子打开，像他后知后觉才看出米粒的心意。
她的示好在经过一次不可逆转的误会后， 就这样直白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如果米粒还在，他会收起自己不好相处的性格， 学着迪克那样， 感谢米粒的礼物。
他会学习在米粒面前收敛自己不算讨喜的性格， 毕竟是他先对不起米粒， 伤害了她赤诚的真心。
暖色的灯光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只是很可惜， 这些影子里面少了一个最小的最可爱的。
在哥谭运筹帷幄的几个大影子都模糊地感觉到， 小影子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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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已经到了， 距离从游乐园世界回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韦恩庄园里的日子像流水一样， 没有任何不同地潺潺流过。
除了在这里生活的主人们， 没有任何人能感知到围墙里的热闹变成了寂静。
这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快乐的马脚露出来。
但事实上，往前再推一些时间，这一年的春天之前，围墙里也是终年如一日地沉寂。
一切都回归到原本的样子，这座古宅里居住的所有人再也不会遇到奇怪的事了。
炸弹不会莫名其妙变成香甜的大蛋糕，他们不会突然变成奇怪的动物，布鲁斯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没有撸不玩的毛茸茸，没有最香醇的咖啡豆，没有突然长出的一双翅膀，也没有连云彩都是棉花糖做成的巨大游乐园。
米粒消失了，也一并带走了他们生活里数不清的，像细碎星光一样到处都能捡到的小惊喜。
最初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这个偌大庄园里仅仅只丢了一个孩子。
后来他们发现，消失不见的不仅是米粒和柏洛斯，还有拉东，和总在窗台蹦跶的小肥啾。
他们才恍然意识到，他们周围有很多的小米粒，小米粒陪伴他们的时间远比他们想象的都要久。
奇怪的世界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于是他们又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那些曾经治愈他们的世界，都来源于米粒。
那些童稚的，天真的，像从童话故事里搬出来的世界，是米粒一点点捏造出来的。
米粒热心又平等地，想要像哄孩子那样，哄好他们每一个人。
蝙蝠侠偶尔会向戴安娜咨询一些魔法侧的事情。
这一次神奇女侠的到来，不能不让这几只小鸟警觉起来。
因为曾经在家里多了一个米粒后，神奇女侠来韦恩庄园的次数多了许多。
小鸟们脑袋一个叠一个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一排耳朵贴在书房门缝，试图听清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的交谈内容。
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全部都来自戴安娜。
你身上来自神的祝福已经消失了。
哦按照你的描述，我猜测你这份祝福来自毁灭神。
真是稀奇，那样暴躁的神明会赐予你这样柔和的治愈力量。
啊，你问力量为什么消失?一般来说，神陨落后，属于这位神的力量就会一并消失。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
对，神创的世界哪怕再小都具有持续性，你这样的情况，或许是神用创世的力量，在捏随时可停的梦。
哦，真荒谬，创世界的力量，只是用来捏几个梦??
真是一位奇怪的神。
几只小鸟表情扭曲。
她才不奇怪，那是他们的妹妹。
神奇女侠接近书房门的脚步逐渐逼近，几只小鸟失散开来。
在戴安娜离开之后，小鸟们又聚在书房门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复杂。
神奇女侠说得对，这听起来是很荒谬。
毁灭神不是为了毁灭城市而来到的哥谭，她只是为了给他们送几个美梦而来到这里。
美梦送完了，她也就走了。
温柔又带了点残忍。
他们从美梦里醒了过来，从有米粒存在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或许是书房的门太厚了吧，又或者蝙蝠侠那低沉的声音实在太小了。
他们没有听到蝙蝠侠说了什么，只是在迪克大着胆子，把书房的门推开一道缝的时候，看到蝙蝠侠沉默地坐在书桌前。
他在那里呆坐了很久。
米粒带走了这里所有的鲜活气息，这座古宅变得像中世纪吸血鬼的城堡一样，神秘而安静。
这里居住的每一只鸟儿都有着吸血鬼一样的习性，昼伏夜出。
他们在白天睡觉，晚上穿着带斗篷的战斗服穿梭在哥谭的大街小巷。
直到天空翻起白鱼肚，他们才一个接着一个回来。
拿着他们的战利品们。
有的时候是一个精致的，足以摆放在玩具屋最高展示柜里的芭比娃娃。
夜行动物一号迪克得意洋洋和其他几只炫耀：我隔了老远，一下就看上了这一款。你们看，这个眼睛是不是和米粒的很像?
他大摇大摆走进米粒的卧室：摆在这里正合适。
有的时候是一条最新款的裙子，这样的裙子有不同的尺码，鼓囊囊几个袋子。尊贵的中世纪吸血鬼像是去进货搞批发了。
夜行动物二号杰森有点暴躁地抓着袋子条，把这些袋子统统甩到肩膀上：看什么呢，你们懂什么，谁知道她长得是快是慢。
他踏踏走进米粒的卧室，在衣柜里扒拉出一块新地方，放这些小裙子。
有的时候是一块最好吃的蛋糕，小蛋糕精致可爱，带有粉色小猫图案。蛋糕店好像被抢劫了，每一种口味都有一份。
夜行动物三号提姆兴致勃勃：有家蛋糕带店的收银员被劫匪勒索威胁，我的枪直接就对准了那劫匪的脑门。不过这些蛋糕真是意外之喜，留给米粒
他的夜间战利品被几只手洗劫一空。
迪克吞咽着美味的蛋糕：除非你能研究出一直保持食物新鲜的技术，否则米粒可尝不到这些。
说着说着，从提姆手里抢来的蛋糕也不美味了。
他和杰森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还是留着吧
当然捕猎技术最厉害的当属庄园里最大的那只鸟。
大蝙蝠人狠话不多，哗啦啦把亮晶晶钻石倒进米粒的百宝箱里。
这样装满珠宝的百宝箱，米粒有一整个衣柜了。
那干净地像客房一样的卧室，就这样慢慢地，又变得满满当当。
尽管现在的达米安是所有鸟儿里最小的那个，但是其他大鸟也不是很敢当着达米安的面说起米粒。
每一次他都一声不吭地走开，独自训练，直到身体承受达到极限再回来。
狼狈至极，像一头不会排解情绪的幼狼。
达米安不会像他的哥哥们，经常往米粒的房间送点什么。
也不会经常回忆起米粒。
只是在每次夜巡哥谭的时候，在犯罪巷附近多停留很大一会。
以至于这里的每一个罪犯都知道这不是犯罪的好地方。
后来犯罪巷慢慢变得不像犯罪巷，这里多了普通居民，生活超市多了起来，居民楼越来越高，小型娱乐公园建在这里，道路两边是吸引孩子们的玩具屋，冰淇淋摊。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达米安越长越高，话也越来越少。
他越来越像沉默寡言的蝙蝠侠了。
愧疚懊悔的情绪好像在他的心里生根，盘枝错节地长成参天大树。
米粒的名字就是从枝叶间吹过的风，她的名字一旦出现，树叶沙沙，经久不歇。
这是很寻常的一天。
夕阳一点点晕染上哥谭的半边天，犯罪巷早早亮起了霓虹灯，闪烁的小花灯像是被提前拿出挂起的星星。
今天的达米安醒得格外早。
这几年他几乎不会让自己闲下来，无法继续睡眠，他面无表情地穿上作战服。
罗宾的作战服跟着他的身材一次次改版，他感受着略紧的领口，心想又要做新的衣服了。
他提前来到犯罪巷，在隐蔽的角落巡逻。
算算时间，今天他可以在这里多转两圈。
偷棉花糖?!
喧嚣就在不远处发生。
这个嗓门震天动地，吸引了路过的很多行人。
快，把这个可恶的小女孩抓起来!
谁不知道犯罪巷是最不能犯罪的地方。
让你父母来是付钱!
不会是个孤儿吧?
柔软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像流浪小瘦猫色厉内苒争辩：我有家人!我有很爱我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