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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说着便朝皇帝走去。
  苻煌见他穿越人群而来,颈上璎珞耀目。
  还以为他此刻如鱼得水,如鸟入林,众星环绕之中,早顾不得他了呢。
  “皇兄要喝酒?”
  苻煌神色闲适,道:“已经放下了。”
  公众场合,苻晔对苻煌颇为恭敬,道:“皇兄龙体为重,最好还是不要喝酒的好,臣弟为皇兄倒一杯梅子汤吧。”
  苻煌幽幽道:“你倒盯得紧。”
  秦内监叹口气。
  陛下你最好是真的在埋怨。
  苻晔给皇帝斟了一碗梅子汤,这才又去了。
  “柳大人刚才说什么?”
  大理寺卿柳大人讪讪的,但见王爷面色微醺,微微一笑,露出一排光洁的白牙,人如玉山将倾,近距离冲着他笑实在叫人头晕目眩。
  他肯定是酒喝多了,只叫他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鸿胪寺卿道:“柳大人刚说,要引见他族侄柳诲给王爷认识呢。”
  柳大人:“是是是。”
  说着便忙回身,朝众进士里去寻他族侄。
  苻晔见了那叫柳诲的新探花。
  探花郎一表人才,的确十分出众。但苻晔想着苻煌爱吃醋,对他十分客气,站的远远的。
  而且这些新科进士里,他其实更想见见那位同道中人。
  于是便问说:“哪位是章珪?”
  随即便有人唤章珪:“瑞玉兄!”
  随即他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中走出来。
  他竟是今年的状元郎。
  这章珪长相倒不算十分俊美,但眉宇磊落,颇有儒生的清明之气。他在京中闹了很大的风波,名声有损,大概也就碰上苻煌这样不拘一格的皇帝,依旧被钦点为状元郎。
  苻晔大手一挥道:“斟酒。”
  双福立即为他倒满酒杯。
  “陛下将你殿试的策论给本王看过,状元郎才高八斗,陛下赞许有加,本王早想一见。”
  章珪不卑不亢,作揖说:“臣谢陛下夸奖,谢王爷。”
  苻晔想起那位叫紫英的美男子,再看章珪,想他们定然是一对璧人。
  心下真是羡慕死了。
  他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可能的男子。
  他一饮而尽,余光忍不住又瞥向远处的苻煌。
  他最喜欢热闹,爱出风头,今日他本该如鱼得水,外人看起来也的确是这样,他将今年的新科进士全都笼络了一遍。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不在此。
  余光一直留意着苻煌,心思晃动,想他见他今日如此花枝招展,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不想他吃,又想他吃。
  忍不住又多喝了两杯。
  一不小心,喝过了头。
  他自感薄醉,但神志还算清晰,只是酒入愁肠,心变得太酸软,以至于有些意兴阑珊,透着说不出的暗沉。心思也有些不受控制,总想坐到苻煌身边去。
  此刻天色将晚,他借着更衣的时机,去了奉春宫后殿休息。
  太后也与安康郡王等人小酌了几杯。
  此刻歪在榻上看宫娥漫舞,丝竹声声,这是宫廷如今少有的热闹。
  孙宫正从后殿回来,轻声附在太后耳畔道:“王爷似是喝多了,说要躺一会缓缓。”
  太后点点头,目光朝皇帝看去,见秦内监也正附在皇帝耳边说话。
  适才秦内监与孙氏同进的后殿,此刻应该禀报的的同一件事,
  苻煌在那坐了一会,手里玩弄着腰间的黑玉牌。
  安康郡王起身,颇为小心地问太后:“娘娘,臣今日来,还为陛下带了幅画……”
  郡王素来对皇帝畏惧过了头,事事都要问过她的意见,宫人们刚将四下里的宫灯点亮,微光之下,郡王的眉眼过于顺从,叫太后觉得的确不如苻晔有天子之相。
  她点头:“去吧。”
  安康郡王这才跪到苻煌跟前。
  郡王态度十分恭敬,皇帝一只胳膊靠在榻上,愈发显得威严冷漠。
  不一会看到郡王将手里的美人图呈上。
  秦内监将那幅画接在手中。
  陛下没什么嗜好,也很难讨好,但桓王最爱宫中仕女图,这位安康郡王果然很上道。
  听闻安康郡王素来只喜欢吟风弄月,收集些古玩字画,这一点倒是和王爷有些投缘。
  皇帝显然对这个礼物很是喜欢,还叫他展开看了一眼。
  是前朝画家张弥所作的《李夫人簪花图》。
  画中的李夫人双鬟高髻,满头簪花。身后九名侍婢身着织花石榴红裙,或捧花,或持扇,或执壶,侍立于李夫人身后。
  钗光鬓影,绮丽纷呈。这画一看就是苻晔所爱。
  张弥的真迹流传下来的极少,他的画端雅静美,画宫廷仕女尤其一绝,如今桓王寝殿的仕女图屏风,便是仿他的作品。
  秦内监便将这些都说了:“王爷看见,肯定喜欢。”
  此刻苻晔不在,苻煌意兴阑珊,夜色上来,衣袍都是冷的。
  既然得了此画,便起了身,只带了秦内监一个,往后殿来。
  今日琼林宴,整个奉春宫都被装点的很喜气,廊下和殿外都缀满了红灯笼,此刻夜幕低垂,红光映着朱墙,整个奉春宫的后殿都洋溢着红艳靡丽的春意。
  苻晔身为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此刻后殿门口宫女内官都有一大堆,此刻双福他们都在门口地上坐着说悄悄话。
  看见皇帝过来,吓得赶紧都爬起来了。
  秦内监问:“殿下还在睡着?”
  “是。”
  苻煌直接从他手里拿了画就进去了。
  双福要跟着进去,被秦内监一把拽回来,合上门。
  孔雀要开屏,陛下要给王爷小惊喜呢。
  真是陪伴圣驾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皇帝也能如此解风情,别的不说,单说讨好心爱之人这一点上,倒是像武宗皇帝。
  抬头看,牌匾上“奉春”二字,风采灵蕴,倒有些应景。
  后殿并不大,这里原是后妃们在御花园游玩后休息的地方,因此装扮的十分艳丽,风格和神女宫有点像,就连帷帐都是粉的。帷帐后面便是围屏,围屏上绘的都是大红牡丹,富丽得近乎俗艳。
  苻煌来到榻前,看见苻晔衣衫松垮,躺在榻上,一只手在抓着领口,似乎是有些热了。
  他衣袍都松散开了,露出的胸膛白如羊脂玉,此刻指腹下搓的两点血红,如雪地里的山茱萸。
  苻煌登时停在原地。
  他进来时门没有关好,春风吹进来,身后帷帐晃动,门缝将廊下红灯笼的微光裁剪成一抹细细的红线,从他影子上飘荡到苻晔的香气袭人的衣袍上。
  他站在幽暗中,适才的懒散闲适都无,更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鬼。
  瘦削,静默,目不转睛,额头轻轻地跳。
  苻晔真是低估了这个琼酒。
  古代酿的酒度数都不高,他来后殿的时候还能自己走路,只是脚下有点软,谁知道躺了一会人就醉得分不清真假了。
  不然为什么苻煌刚还在他殿里陪他看春宫,他不过一闭眼一睁眼,再看苻煌怎么就坐在他榻前了,这满目的红也叫人眩晕,地方看起来也极其陌生,不像是他的寝殿。
  大概是梦了。
  “皇兄……”
  苻煌走近了。
  苻晔的眼睛茫然水亮,发丝微乱,脸色像是三春朝露,似醉非醉,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些许白牙红舌。
  手却一直抚在衣襟里,没有拿出来。
  他确实,生性放浪形骸。
  “来看看你。”苻煌坐下抚摸他的额头。
  苻晔在衣襟里的手举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有些凉,苻晔的手指却很热,透着薄粉。
  苻煌问:“醉了还是没醉?”
  苻晔不说话,只是用脸蹭他的指腹。
  苻煌便不动了。
  他想苻晔是真的醉了。
  不然不会这样。
  像一直讨好人的猫,温顺而热腻地蹭他的手背。
  脸色潮红,微张着红唇,隐约露出粉红舌尖。
  苻煌想,他这样,实在轻浮。
  怎能淫到如此。
  还好是他在,换个男子,只怕早已经扑上去亲他千遍万遍,揉碎他的身子。
  如此一想,只感觉有无名的虐欲浮上来,他捏着他下巴,拇指便已经伸进他红唇之内,干燥的手指重重摩挲他过那柔软淫湿的红舌。
  苻晔却含住了他手指,牙齿咬了一下,又突然松开,眼神湿漉漉的好像要哭。
  他性淫如此,叫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内心火热,又似乎嫌弃一样,想要将他百般磋磨,毫无怜悯地摧残,才能发泄他此刻燥郁,叫他不再如此。
  这虐欲实在古怪,不像爱怜一个人该有的心思。他应该会,很粗暴。
  他似乎,不会多温柔。
  但苻晔似乎很喜欢,整个人似乎融化成一团蜜,呼吸都急了,抱着他的手腕平躺下来,眼神茫然到要流出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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