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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倒不用太疼他了。
  想要他疼。
  额头青筋跳了两下,问秦内监:“他自出宫后,每日只读书,不练骑射了?”
  秦内监道:“听说是的。太后安排的课业很多。我看王爷身子骨还不如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呢。”
  哭一下就晕了,真是娇贵的很。
  细想想他的确不像苻氏血脉,看陛下这么瘦了,依旧筋骨硬朗。
  要说皇帝是一棵树,那王爷就像一枝花。
  苻煌本来想吩咐下去,叫苻晔练练筋骨。
  话到嘴边,又觉得算了。
  柔弱有柔弱的好。
  他喜欢这样的。
  倒是傍晚的时候,批完奏折,自己去骑马射箭去了。
  第52章
  箭亭。
  此刻夕阳低垂照着宫闱,秦内监率领众位内官立在皇帝身后。
  皇帝平日里也没别的爱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射箭,心情好的时候也喜欢。
  除了强身健体和实用性强以外,他还喜欢射箭时候的专注状态。类似禅定,可以让他心绪平静,射出的一刹那箭入靶心的声音和弓弦的余颤也很好听。
  但今日箭不断的射出去,人却越来越躁动,内衫里都是汗。
  他觉得自己像是入了魔,苻晔总在他心头晃荡,想着苻晔可能也在这样想着自己,就叫他浑身战栗。
  他离他所期盼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秦内监揣着手在旁边看着,这人逢喜事精神爽,陛下如今看着虽然瘦削,但真是龙精虎猛,接连射穿数个箭靶。
  他想陛下这等风姿,应该让王爷看看啊。
  这人的心境对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影响真大,陛下如今整个人似乎都精神起来了。
  就连身板似乎都伸展开了。
  弓弦拉满,砰地一声,最后一个箭靶也倒在地上。
  射完了,皇帝在夜色里站了一会。
  此刻暮色四垂,脖颈青筋都挂着汗的皇帝忽然对他说:“我现在就要出宫去桓王府。”
  秦内监道:“宫门都要落锁了。”
  “我现在就要去。”皇帝依旧说。
  秦内监说:“陛下不如挑白天去。光明正大地去。一来,王爷上次为陛下晕倒,陛下自然应该也去看看他。太后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要这样漏夜前往,只怕太后多心。二来陛下和王爷明面上也该慢慢恢复到以前那样经常往来的状态,叫太后娘娘习惯。三来,得叫众人知道,王爷一点都没失宠。”
  苻煌看向他:“有人觉得他失宠么?”
  “毕竟王爷出宫开府一个月了,陛下都还没去过呢。”
  结果他这样一说不得了了。
  当天夜里,皇帝就叫人打开库房,寻了一堆大件的珍宝出来。
  要睡觉的时候还问他:“你说还能给什么?”
  秦内监:“嗯……陛下本人吧。”
  说完感觉皇帝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老奴是说,陛下亲临,不就是最大的荣耀!”
  结果皇帝躺了一会,说:“会不会太快了?”
  秦内监:“啊?”
  皇帝说:“寻常男女,不都是要三书六礼?刚互通了心意,就可以么?”
  秦内监说:“陛下和王爷,不算寻常男女吧……”
  “我不想叫他觉得,我过于贪恋他美色。”
  “那或许王爷贪恋陛下美色呢?”
  苻煌看向他。
  秦内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王爷心目中,陛下俊美无双。”
  他是奉承话!
  如今的陛下,实在称不上俊美二字。
  最多算帝王威仪,尊贵无比。
  谁知道这陷入情爱的皇帝,居然比平日里好骗,又或者自己也这样希冀,便说:“是这样么?”
  他倒是很希望苻晔会这样觉得。
  苻晔是有些好色的。
  在他心中,苻晔自然千好万好,世间最美,他从前常常要克制自己,不叫自己目光在苻晔脸上身上滞粘太久,以免露出马脚。事实上,他只在苻晔睡着的时候,借着那朦胧灯光肆意地看过他。
  其实他很想在日光很强的时候细看他。
  看他的脸,看他的手,看他的脚。
  看他的一切。
  他想他肯定哪里都很美。
  他哪里,都很想看。
  要是苻晔也能这样迷恋他就好了。
  不是爱,是迷恋。
  他想要苻晔疯狂的爱。
  像他一样病态的,渴望将对方融入骨血的爱,像藤缠树一样,最好能深到有来世的缘分。
  想到来世,他又烦躁起来。
  他想他会下地狱,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苻晔肯定要做神仙,做人也要做一点苦都不吃的富贵人。
  人心不足,他连他的后世都想霸占了。
  “秦内监。”他叫道。
  秦内监看他神色有变,忙问:“陛下,你怎么了?”
  苻煌说:“你说我现在求神拜佛,是不是晚了?”
  秦内监:“啊?”
  苻煌说:“他给我点的长明灯,管用么?”
  秦内监心下苦涩,说:“关于这一点,我与王爷,倒是聊过两句。”
  苻煌看向他。
  秦内监说:“王爷说,陛下治理天下,将来若能四海昌平,便是大功德。若天下人都感激陛下的英明,万民祷颂之声将传遍四方。”
  苻煌的眼睛便亮了,烛火的光映在他黑黢黢的瞳仁里。
  秦内监笑着说:“老奴觉得王爷说的话很在理呢。”
  像一束佛光,照到他阴暗的心里面。
  他便陷入一片美梦之中了。
  睡不着。
  苻晔被情思烧得不行了。
  双福在帷帐外头问:“王爷睡不着么?”
  说实话他也睡不着。
  他这两日一直处在震惊当中。
  好可惜庆喜不在,他也不敢对外人说。
  憋死他了!
  双福说:“明天要见陛下了,王爷太高兴了对不对?”
  苻晔在帷帐内笑了两声,攥着领口,心猿意马,抬起袖口闻了又闻。
  苻煌的衣服他穿起来都太宽松了,上面苦涩的香气也叫他着迷。
  从换上这身衣服起,他就有了反应了。
  苻煌怎么那么会勾引人。
  在情意相通以后,送他的衣服给他穿。
  他想苻煌还未完全康复,他还记得他咳嗽起来胸腔像拉风箱一样沉闷的震动,第二日好像好了很多,如今又过了一天,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总是想到那一日的苻煌,不太正常的昏沉感,苦涩的药味,以及二者结合起来的那种幽幽的沉默,像带着钩子,什么都没做,却叫他意乱情迷。
  他那天其实想要亲他,一直蹭苻煌的脸颊。
  却只看到苻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害羞了。
  他觉得苻煌说自己也没说错。
  苻煌说自己很淫,乱。
  他此刻的确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的手从领口下滑到胸口,掌心是有些浮起的龙纹。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他喝醉了酒那一天,苻煌对着他胸口吹了口热热的气,他没有碰到他,他的热气却将他那点红晕润湿了。
  然后他当着苻煌的面,似乎自己伸手拧上去了。
  还非常……用力。
  他分不清那是不是梦。
  啊啊啊啊啊。
  他翻过身,将自己埋进苻煌的外袍里。
  他的身体都烧成了红色的。
  金色龙纹的玄黑衣袍盖住了他半个身体,在榻上铺展开。他在那黑色衣袍下半蜷缩起来,旁边多宝格上放着绿花杓兰,长着绿得出水的枝叶。
  天还没亮,秦内监恍惚间醒来,看到皇帝居然起来了。
  他依旧没能睡太久,披着衣袍在那看折子。
  秦内监细看他烛光下的容颜。
  侧脸尤其显瘦,下颌线锋利,身上披着的衣袍幽幽的黑,倒衬托的他有了几分沉静的成熟。
  转眼间皇帝已经二十六岁了。他也老了。
  希望他能多活几年,看到皇帝成为人人都爱戴的明君。
  他觉得苻煌一定可以。
  他要听万民祝祷之声。
  大概刚刚睡醒,心思昏沉,只是这样一想,便湿润了眼眶。
  陛下苦尽甘来了。
  苻煌见他醒来,就说:“将太医叫来。”
  秦内监忙问:“陛下有什么不适?”
  “叫他们看看我的病怎么样了。”
  秦内监立即就去传了太医过来。
  太医照常给皇帝把了脉。
  “胸中偶尔还是有点闷,可是咳疾未愈?”苻煌问。
  “陛下上一次风寒伤了肺气,要完全好起来,可能还需要时日慢慢调理。”
  苻煌沉默了一会,颇为威严地问:“那还会传染吗?”
  太医抬头:“啊?”
  苻煌道:“朕问你,若是与他人亲昵,可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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