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苻煌一一看过去,问:“没有杂书?”
苻晔说:“什么杂书。”
苻煌说:“春宫画。”
苻晔:“……没有。”
“你身子弱,少看。”
“你以前不还给我找?”
“那是以前,怕你出去招蜂引蝶。”
苻晔抿了嘴唇,微微歪头问:“现在呢?”
他听出他语气幽微,明显带了点勾人意味,不过依旧回他说:“现在有我了。”
苻晔:“……”
他就脸红了,说:“有你跟没有一样。”
苻煌看向他,半天道:“都说了,我有咳疾。”
“我给你看看。”
他说着就要上前来号苻煌的脉。
苻煌就将手抬起来,由他号。
他脉息是有点问题。
他手腕真不算细,筋骨都很明显,那大手真好看,手指有些苍白的病气,但修长洁净,以至于射箭导致的血痕很明显。
苻晔捏着他的手腕不松开,抬头说:“你心跳好快。”
他真是,不知死。
苻煌朝他走了一步。
苻晔仰着头看他,眼中春,情似乎连遮掩也懒得遮掩,都漫出来了。
“我里头穿了你的衣服。”他说。
苻煌额头轻轻地跳,半晌,伸出手来,用食指和中指勾住他的领口,拉开。
里面就露出绣着金龙纹的内衫。
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里面居然穿他的衣服。
苻煌垂下眼,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气氛一下子也跟着变了。此刻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花窗吹过来的夏风,也是热的。
苻晔仰着头,苻煌太高了,他得仰头才能和他对视。
这张带着些许病色的瘦削的脸,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英俊。他都想用嘴渡他些生机。
“你嘴唇好干。”苻晔说。
苻煌再难拒绝,说:“嘴巴闭上。”
苻晔一愣,脸就红透了,然后很乖顺地闭上了嘴巴。
他这样像要承受雨露的模样真美。
他早知道他会叫人疯魔。
苻煌就伸手抚摸过他的唇瓣。
慢条斯理的打量他。
“你知道我们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会有些新兵很喜欢叫嚣,但这些喜欢叫嚣的,到了阵前看到血跑得最快,反而是那些闷不做声的,可能会很英勇。”
苻晔听了反而启开了嘴唇,露出一条缝,似乎在叫他伸进去。
和他有些干的嘴唇不一样,苻晔的嘴唇很嫩,摸上去就非常软嫩,也很红,像玫瑰花瓣一样。他摩挲了一下,手指伸进他的嘴唇里,符晔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你这样的,还是童子身的,我觉得是叶公好龙的可能性更大,真给你吃了,你不一定爱吃。”
苻晔觉得这也太犯规了。
用这样瘦削冷峻的脸,抚着他的嘴唇说这样的话。
他为了表示挑衅,就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噬磨他的手指。
他不喝醉的时候比喝醉了更勾人。
他想他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子,怎么能这么的……
他就低下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苻晔想一半都亲在手指上,算什么吻,刚想要抗议,苻煌手指撑开他的唇角。
然后苻煌忽然捧住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上来。
舌头长驱直入,卷住他的舌头。
毫无章法地缠搅。
苻晔腿上一软,就被苻煌一只手勾住了腰。
带着一点苦涩的雄性气息铺天盖地涌进来,苻煌大手按捏住他的下巴,不知疲倦地一寸寸刮擦,攻城略地。
他开始呼吸不过气,露出难耐的神色,于是拍打他的脖颈,却没有换来任何怜悯,等到苻煌松开他的时候,他的嘴角都湿得一塌糊涂。
他艳丽的脸像被醉了太阳雨的海棠。
苻煌手指又伸到他嘴里,他眼睛里都是热泪,看着苻煌。
苻煌的眼神很深,他的瞳孔本来就非常黑,此刻看着像是扩开了一样,显得更为阴郁,他干燥的嘴唇此刻也很红,他捏着他的舌尖,语气像是在诱惑他,说:“想不想跟我成亲?做你的夫君,把你搞坏掉。你是不是就想让我把你搞坏掉?”
苻晔说不出话来了,眼神涣散。
也不敢吃手指了。
他觉得苻煌看上去有点疯。苻煌见他这副神情,也不回答,就沉下脸,说:“把心里的病也传染给你好不好?”
说着就把他抱起来,压到榻上亲。
苻晔只感觉他像是被一条黑龙缠住了身体,他太瘦弱了,几乎被玄黑色的龙袍遮住了所有视线,他才发现苻煌虽然瘦削,但筋骨力气很大,只要压制住他,他根本都动不了。
他平时那么嚣张,此刻却软得像个只能攀附男人的菟丝花。
过了好一会,苻煌问他:“你还好么?”
苻晔“嗯”了一声,还有些发呆。
就只是,一个吻。
他就要,湿透了。
“乖孩子。”
苻煌勾着他领口往里看,说:“以后我穿过的衣服直接给你穿好不好?”
苻晔说:“好。”
“哭什么?”
“我……我没哭,是刚才你弄的我……”
“太难受了?”
“有一点。”
“你得习惯。”苻煌说,“我不太会亲。”
过了一会苻煌又问他:“是第一次被人亲么?”
苻晔赶紧点头。
苻煌说:“喜欢么?”
苻晔浑身都红透了。
苻煌看他一会,眼神浓稠漆黑,说:“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真的好美。”
说完就又亲上来了。
这一回亲得更凶残绵长了,感觉他要把他吞掉,又像要借此缠缚他的灵魂,叫他一辈子都记得这一刻。
秦内监在下面站着。
王爷爱花,庭院里种满了花,站在楼下,仿佛置身花海。金色夕阳一照,整个园子都像是浮着层金粉似的细光。
不过他无心赏花。只想当初来的时候,可能应该给陛下看看宫里那些画。
陛下又过于谨慎,其实他风寒早已差不多都好了。
陛下有时候就是过于保守,老实。
相比起来,还是王爷手段高一些。看他刚才在前院一口一个“皇兄”“臣弟”的,言笑晏晏,侃侃而谈,有点那个意思,又好像没有,一看就很会。
他正这样想着,见王爷和皇帝从楼上下来了。
此刻流金一样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倒是不见衣袍皱乱。
可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好像哭了。
王爷生的白,皮也薄,此刻眼角薄红,犹带着泪光。
天爷啊,这又发生什么了?
他也不敢多问,随他们过了垂花门,身边跟从的人也越来越多,王府的门客幕僚也都过来相送。
秦内监听见皇帝对王爷说:“你明日记得入宫谢恩。”
陛下今日驾幸王府,按照规矩,王爷的确应该进宫谢恩。
这理由倒是找得很好,太后也说不出什么。
王爷“嗯”了一声。
他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乖顺,红袍窄腰,美丽得近乎像一朵牡丹花。
陛下要回宫,朱雀金銮已经在王府大门口停着。
此刻王府大门外依旧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有的喊王爷,有的喊陛下,人头攒动,十分热闹。皇帝也没理他们,自顾上了金銮。
他偷偷问王爷,道:“王爷,怎么了?”
王爷忙摇摇头,说:“没什么。”
哭得声音都变了。
人看着也不灵光了。
倒像是被鬼吸走了精气神!
秦内监只好随皇帝回宫。骑着马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倒是乖顺的很,还在门口站着,夕阳下红袍簌簌,真是光彩夺目。
像一束霞光里的流火。
这样的人物,也就帝王配得上了。
等回到宫里,秦内监下了马,此时天色已暗,他就问:“陛下是否要现在沐浴?”
苻煌说:“今天不想沐浴了。叫他们把药煮上吧。”
秦内监吩咐了人,这才跟着进了春朝堂。苻煌歪在榻上,也不立即去看奏折,只歪在那里出神。
秦内监道:“陛下和王爷起了争执么?”
苻煌说:“没有。”
过了一会又说:“他之前说他喜欢粗暴一点的。”
秦内监:“啊?”
过了一会他咽了口唾沫,问:“陛下……不够粗暴?”
苻煌说:“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叶公好龙。”
秦内监:“啊?”
那这是……太粗暴了?
我美丽柔弱的桓王殿下!
苻煌盘起腿:“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了。”
过了一会苻煌又说:“传两个太医去桓王府上。我怕他会被我传染了。”
他,伸得很深。
秦内监立即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