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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他们都是清泰之变中立了大功的将领,也是苻煌心腹,刚才言语中暗示陛下要防备的就是桓王苻晔。
  “陛下……如此信任王爷么?”
  众人抬头看向皇帝,但见皇帝说:“我与他不分彼此,生死相付。”
  蒙骁等人:“……!!”
  想到陛下很宠信王爷,只是没想到宠信到这个地步!!
  这可是万里江山并身家性命都托付给王爷了啊!
  等送走了蒙骁他们,苻煌从西配殿回来,此刻已是傍晚,他站在庭院里看到苻晔正在窗下批阅奏折。
  他为人聪慧,政事上上手很快,秘书省的红袍内官坐在他对面,一群人分工有序,双福则卷着袖口,在为苻晔研墨。
  不知道告诉了苻晔,他会是何反应。要把留京的重任交给他,又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下来。
  只是如果他要御驾亲征,能信任且依赖的,也就只有苻晔了。
  若是没有苻晔在,他怕早已经亲赴一线,生死不顾了。
  如今有了牵挂,竟然有片刻的贪生怕死,舍不得这春朝堂内的富贵温柔乡。
  想要再多过一点这样的日子。
  但他想要一时,更想要一世长长久久。
  只是代价有点大,没有完全安全的战争。
  他真是,舍不得。
  他在庭院里站了好一会,等到暮色四垂,秦内监他们点了灯,苻晔在明窗里成了一幅画。
  他这才进入到春朝堂来。
  苻晔见他回来,便问说:“用过晚膳了么?”
  “还没有。”
  苻晔立即吩咐秦内监去传膳,自己则将一些重要的奏折捧过来。
  苻煌去了睡榻对面的炕上坐了,微微歪着身体。他的筋骨在薄袍下像半倾斜的松柏树。
  苻晔将奏折放到炕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很累吧?”
  苻煌“嗯”了一声。
  苻晔看他也累了,嘴唇都是干的,于是接过双福递过来的蜂蜜水递上去。苻煌喝了两口,开始看折子。
  苻晔大半天没见他就想他想的很,老老实实依靠着他坐着,伸手偷偷搓苻煌的衣袍。
  苻煌看了一会,就叫他上来。
  内官们来摆晚膳的时候,就看见皇帝将王爷拢在怀中,在看奏折。
  王爷今日批阅奏折何等认真严肃,如今却像是没了筋骨,双腿夹着陛下的腰,人都要挂在陛下身上了,抱着陛下的脖子在那腻歪。
  他敢这样腻歪,他们都不敢看!
  这叫外头知道了不得举国震惊啊!
  这世上也就王爷敢这样抱着陛下了。
  苻煌将那些奏折看完,说:“批得很好。”
  苻晔见晚膳已经摆好,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苻煌却抱住他,说:“再搂一会。”
  还不知道等会跟他讲了,他会如何呢。
  苻晔就又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扭了两下。
  他那臀倒是软,双掌可握,苻煌捧着拍了拍,说:“用膳。”
  苻晔问他前线最新进展,苻煌说:“吃完再说。”
  苻晔今日倒是饿了,进了很多,又跟苻煌说了太后午膳赐菜的事,见苻煌似乎心不在焉,就问:“前方战况不好?”
  苻煌道:“我想御驾亲征。”
  苻晔一下就愣住了,就连旁边的秦内监都惊了一下。
  “不行。”苻晔立即说。
  苻煌说:“我们今日分析了一下,觉得黄天意这人颇有军事才能,他事事冲在前线,大梁士气很盛。如今原州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万一让他们攻陷了原房两州,那便进入河北腹地,一马平川了。前线的张威受了重伤,李振越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御驾亲征,一来可以提升我军士气,凝聚民心,二来便于指挥,也能激励前方将领,三来我与他打,赢面更大。”
  苻晔依旧拒绝:“不行,你不能去前线!”
  苻煌见他反应激烈,将他抱住,问:“你怕我打不赢?”
  苻晔说:“……他很厉害。”
  “我也很厉害。”
  苻晔其实知道,论打仗,他肯定不如苻煌,苻煌在军事上的任何决定,他都应该无条件支持和服从。
  苻煌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况且躲在京中,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最近处理红莲会的奏报,也知道若大周接连败仗,只怕自己国内就先乱了。
  但他实在害怕,怕从此天各一方。之前只是恐惧,也能自我安慰,可如今这分别突然就在眼前,感受完全不同。
  而且这中间路途遥远,他们一旦分开,恐怕见一面都很难,万一苻煌出了什么事……此刻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那我跟你一起去!”
  苻煌道:“我也想你去。不过京中需要有人留守。不然以为咱们要学先帝,丢下臣民自己跑了。”
  苻晔就要哭了,看着他。
  “你是我最爱之人,世人皆知,你留在京城,大家都放心……我也放心。”
  苻晔抱住他的脖子,不再说话。
  苻煌说:“我自然知道你舍不得我,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我是去打仗,不是去送死,自然有把握才去。你不信我,问问内监。”
  他说着目光才看向秦内监。
  秦内监面色青白,好一会才说:“是,陛下当年也是从没有吃过败仗,此次前去,定然马到功成。”
  苻煌就冲着他笑了一下,转而看向苻晔。
  秦内监低下头去,双手垂握成一团,已经隐隐发抖。
  苻晔呼吸急促,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能反对,也不能就这样接受,心都痛得麻掉了。
  苻煌叫秦内监他们都下去,这才将苻晔整个人抱在膝上。
  苻晔怕苻煌去了回不来,他做的噩梦又浮上脑海,只感觉就要成真,可又怕因为自己一己私情耽误了大局,反倒害了苻煌,那他真就罪该万死了!一时真是心乱如麻,只能抱紧了苻煌的脖子。
  苻煌说:“你这样,我倒是想亲你了。”
  苻晔闻言就主动去亲他。
  苻煌安慰不了他,只能无止尽地深吻他。
  符晔瘫在他怀里,他亲去他的泪水,泪水是咸的,在他嘴里却无比甘甜。第一次情感完全淹没了生理上的触感,欲,望,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符晔只想就这样吻到千年万年去。
  私情之上还有理智,理智之外还有家国,他不能阻拦,也不应该阻拦,他能做的,便是替他守着京城,像当年留守的苻煌。
  “我有个要求。”
  苻煌抱着他,心下一酸:“什么?”
  苻晔仰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红通通:“你……你日我一回再走。”
  苻煌:“……”
  苻晔脸上一红:“我不是……不是……我只是……”
  苻煌抵着他的额头,说:“我知道,宝宝就是太爱我了对不对?”
  苻晔被情意和苦涩淹没,又上去亲他。
  濡缠的舌尖比语言更善于表达他们的心意,苻晔一边亲他一边哭。
  苻煌不想他这样难受,说:“这样要你,你不会哭很惨?”
  苻晔说:“哭死最好。”
  “那这样,我可分不清你是为什么哭的。”苻煌说,“想看你疼得哭,爽得哭,不想看你因为离别哭。”
  苻晔一听,更受不了了。
  苻煌说:“倒是可以先成了亲,定了名分。”
  成了亲,定了名分,哪怕死了,也是苻晔的鬼。
  苻晔立马说:“我要,我要跟你成亲。”
  苻煌瞳仁就黑了。
  像是都扩开。
  “想好了,成了亲,我们就是夫妻了,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苻晔觉得这哪里是在让他慎重考虑啊,这简直就是在引诱他。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我要我要。”
  苻煌堵住他的嘴,长舌翻搅,似乎要将他吞掉。
  离别是点燃热恋人的熊熊烈火,此刻叫他与他一起死去他都愿意。如果性的高、潮是共同奔赴极乐,那情的极致或许就是想一同去死。
  苻晔像是无法承受这种澎湃而来的情意,只是吻就叫他小小地死了一回,痛苦也可以滋生中旺盛的情、欲,好像这样就可以短暂地躲开死亡和离别的攻击。他的爱此刻达到顶峰,被苻煌抱着压到榻上。苻煌的大手只是隔着袍子捋过他的身体,他就像射出箭去的弓弦,只有嗡嗡的颤音。
  苻煌想,他就此死在苻晔身上算了。
  这人怎么能……表现的如此爱他。
  都还什么都没做,就好像死了一回。
  他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凌乱的发髻,神色带着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有一种惊人的,他所一直盼望的如神灵一样的美。
  他想他在进入他身体之前,已经先契入了他的灵魂。死亡的威胁都因此似乎透着一种淬毒的甜蜜。
  “愿意陪我一起死么?”他问苻晔。
  苻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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