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但这不代表谈越没有情绪,他只是把一些不好的负面的情绪全部都压在心里,藏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消化的情绪实在是太多了,短时间内没有那么容易排解掉,就只好借助外力,强行让自己喝醉。
谈越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咬了关山,比平常咬的更加用力,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很是可怜的控诉:“你就是大骗子,坏老婆,欺骗我的感情的大坏蛋。”
他这样控诉,但是因为看起来太可怜了,杀伤力并不是很强,关山顺着他的话问:“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坏?”
“你不坏吗,你都记得,但是就骗我,还变成不同的样子来骗我。”
谈越不开心,嘴巴撅得简直能够挂油壶。
“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交代了,每天都会说好多自己的过去,你去什么都不说。”
他是男人没错,但是男人并不代表就是粗犷神经大条,至少作为艺术生,谈越拥有相当细腻的情感认知。
他和关山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在一起的时间共处都太短暂了,因为短暂,所以感情特别热烈,就像是水滴落入沸腾的油锅,火花四溅,太刺激了,所以忽视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身份、未来、梦想,还有别的东西。
但是有些东西,是始终客观存在的,一时半会被压下去了,不代表它就会消失。问题一直都在,没有被解决,只是被忽略,被累积。
醉酒的谈越开始忍不住翻旧账:“你骗了我好多次,每次都是故意的,当初还生1000个孩子,就这样吓我,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像我,像是给别人生的……”
他看到那张和自己以及关山完全不像,却很像影视里那条人鱼脸,确实有种脑袋绿油油的感觉。
关山应道:“是我不对。”
青年就这么蹲在他面前,他的神情包容又温和灰色的眼睛如同雾霾,温柔深情。
他承认了自己的不对,谈越反而觉得更加委屈,好像自己一下子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继续振振有词的控诉:“好不容易我接受孩子了,想着一直守着你,你也不和我说一声,突然一下子就断掉了,啪的一下就让我跳跃到三年后,我都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生活,然后就变成了社畜。”
他仔细想想,那三年的时光实在是没有任何真实的记忆,再加上身体的反应,就感觉是直接穿越到了三年后。
要知道人类的一生是很短暂的,从入学开始,十多年寒窗苦读,他从小就是好学生,回忆起小时候的过往种种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在卷子课堂里度过的,小学和大学可能是最快乐的时光,就这么宝贵的时间,就因为关山,就没有了!
关山说:“那我想办法退回去,再把这三年补给你,我们可以在时间轴上再一起走一遍?”
他是神明,当然说到做到。
谈越有点心动:“真的?”
关山说:“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是神明,无所不能。”
这不是一句吹嘘,而是事实。
谈越抿了抿唇:“算了,还是不要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向前,要向后看。”
他不喜欢重复过去,这不是打游戏,而是玩弄时间,重开的话,其实意义不大,而且搞不好还会打乱时间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至少挺自由的。”他不是谈三岁,小孩子终归是依赖大人的,让他回到过去,回到校园,还不如给社畜放长假。
“反正你给了我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给自己放假,也是一样的!”
关山问他:“那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哪有这么容易过去。”谈越气愤说,“我还有很多没有说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打断我!”
谈越接着说:“你可以控制那些蛇的吧,但是你还要那么多蛇吓唬我,在白家村的时候,我躲在柜子里,你明明就看到了我,当时还故意吓唬我,你坏!”
关山应下:“对,我坏!”
谈越又提到了马戏团,那一段时光相对来说要好很多,梦幻美好,没有什么糟糕负面的情绪,想起来都是甜甜的童话故事,他想了半天:“兔子先生……兔子先生还是很可爱的。”
毛绒绒天下第一,而且软乎乎的大胸肌,还会假孕,还有那一场场梦幻的魔术表演,绮丽浪漫,无比美好。
这次轮到关山咬了谈越一口了,他不受控制的露出蛇的面容,然后吐出丝丝的蛇信,用两颗蛇牙心狠的咬住了谈越的脖颈,在自己的烙印注入不会致命的毒/液,咬痛了谈越:“偏心小谈,你坏。”
第84章 艺术小镇(14)
谈越很委屈,他感觉伤口很痛,还被咬了,气愤不已的瞪着面前的恋人:“明明是你坏!你还咬我?还用毒!”
关山的面容不断在变化。
这是蛊神关山,黑发黑眸冷傲讥诮:“是你没用,他喜欢我。”
“他最喜欢的是我才对,他夸我可爱。”这是兔子先生,白发红眸,还有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和尾巴冒出来。
刚刚咬了关山一口的白蛇愤怒的嘶嘶,然后又用湿润细长的长舌,暧昧的舔着谈越的伤口:“谁说他不喜欢,他明明也喜欢这种刺激,只是口是心非”
人鱼状态的关山没有能变成尾巴,只是如蓝色大海一般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年轻恋人,一副不争不抢,包容大度的样子:“我给他生了孩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的好像只有你一个能生……”
是它们没能力生吗,大家每一个都有这种能力,只是出于强烈的占有欲,并不需要一个孩子来分薄两个人难得的共处时光。
人类需要孩子是因为激情容易褪去,在漫长的时光中,后半生需要用孩子来维系感情,增加新鲜感。
但是他并不需要,要是谈越想要繁衍,有强烈的后代需求,他可以为对方制造孩子,却绝对不能让孩子占据谈越心里的位置。
他更不能接受谈越把孩子看得比他这个伴侣更重,哪怕是一秒都不可以。
谈越弱弱的说:“我也没有想要孩子。”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恋人又是这么个情况,更加不会想要孩子。
“听见了吧,孩子根本就不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
几张面孔当着谈越的面就这么吵了起来,还是谈越捂着自己的脸,感觉到伤口愈合了,又呆呆的劝阻:“别吵了。”
谈越的劝阻让所有的矛盾一下子指向了他:“你说,你更喜欢哪一个?”
“好凶!”他们一个个煞气腾腾的,非要让谈越做选择,但是谈越哪里选择的出来,本能告诉他选择哪个都不行。
谈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捂住自己的脸蛋怕被咬的样子,他往后退了两个小碎步,小心翼翼的问:“我都喜欢不可以吗?你自己说的都是你。”
那些是神明分出去的一部分,所有都是共同的,是他的一部分。
关山的脸又定格成现在这副模样,他捧住谈越的脸,人类身上的烙印清晰的浮现出来。
神明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冰冷无机质,冷漠的阐述残酷的事实:“你说的对,我的每一部分你都要喜欢,不仅是喜欢我的好,还要喜欢我的坏,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就算觉得我是大骗子,上当受骗了,你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谈越小声嘟囔:“我只是说你坏,又没说要离婚。”
坏老婆也是老婆,他很长情,一旦选择步入婚姻,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除非对方践踏了他的底线,比如说出轨。
劈腿,这是原则问题,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找第三者。
关山虽然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那也不能全怪他,他不是人,是神明,让高高在上的神明像人类那样的思考生活,本身就是过于苛求。
谈越对关山很宽容,已经给对方找好了充分的理由,自己恢复记忆之后,思考来思考去,说服自己原谅了他。
只是说服归说服,情绪哪有那么快消化,特别是喝了酒,酒精麻醉了大脑那种情绪就被放大,没藏好,就外露出来了。
不过说出来之后,他心里舒服多了,毕竟关山这样骗他,难道还不准他发点脾气吗?
他重新跳到了关山的后背,颐指气使:“你背我回去!”
“这会儿不说我是大骗子了?”
谈越哼哼唧唧:“是骗子,但是我很好骗,被你自愿骗走了。”
他对着关山脖子吹气:“反正我不要走了,我感觉两条腿好累,肚子好饱,走不动,你背不背我嘛?”
要是不背的话,他就把关山一起拉着扯在地上,两个人席天幕地地睡在花园的草坪上,然后再用草屑和泥巴把关山那张白净的脸弄脏!
这种破坏规则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种亵渎神明的错觉,把关山从高高的神台上拉下来,玷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