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严庭深正往前,看不出和秦游之间的距离,只显得亲密无间。
  花丛中,粉树下。
  桃花遮掩着两人的动作,却挡不住两人透花而出的亲密。
  他们正接吻。
  秦恒钟蓦地闭眼,当即转身:“把窗帘拉上。”
  管家正照办。
  短暂的死寂过后,又听到他说。
  “你去,找个理由,让秦游马上回去。”
  —
  与此同时。
  楼下花园。
  严庭深倏地顿住,扣在秦游腰间的手按到秦游肩颈。
  秦游抬手握在他手腕,轻笑一声:“心跳这么快?”
  严庭深退了半步,却被腰后的力道按了回来。
  沾雪的桃花在两人动作间飘飞落下,周围满是带着冷意的淡淡香气。
  严庭深看着近在眼前的秦游,片刻,又转眼拂去秦游肩上的落花:“秦老还在,别乱来。”
  秦游感觉到掌心里不成节奏的心跳,再把人按回怀里。
  他看着严庭深被迫转回的双眼,噙笑问道:“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怎么没说这句话?”
  严庭深沉默。
  “听。”
  秦游把他的手按回他胸口,眼底笑意不减,“你的心跳,不太正常哦。”
  严庭深移开视线——
  秦游转回他的下巴,倾身往前,压低嗓音,轻笑问他:“你是紧张,还是兴奋?”
  严庭深眸光微凝。
  他正拉下秦游的手,听到身后传来刻意的脚步声,动作蓦然停顿,转而十指相扣,和秦游拉开距离,转身看了过去。
  秦游这次没去阻拦,也从树前站直起身。
  管家这时才从拐角过来,看到秦游和严庭深,面露难色:“游少爷,严总,对不起,刚才我忘了提,再过十分钟,老爷约好的客人就要到了,严总不方便的话,要不要先回房间避一避?”
  秦游往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说:“不用了。麻烦帮我转告老爷子,既然他有客人,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种行程,管家不可能会忘了提,替主人委婉送客而已。
  管家又道歉几句,才送秦游去了车库。
  司机已经等在车前。
  上了车,秦游对严庭深说:“秦宅的风景看不成,京启的风景还有很多。不过——”
  严庭深也转向他。
  秦游问他:“你有时间吗?”
  严庭深没有丝毫犹豫:“有。”
  秦游笑了笑,示意司机改道。
  之后接连四天,他和严庭深去了几个风景绝佳的观景地。
  期间找到几个口味不错的餐厅,尝试去看了一场在映的热门电影,又去了几次滑雪场。
  初七晚上,再结束一场滑雪,吃过晚饭,回去的路上,秦游转眼看到严庭深抬腕看表,忽地想起什么。
  严庭深注意到他的眼神:“怎么?”
  秦游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对司机说:“去青宁路。”
  司机依言改道:“好的。”
  严庭深却沉沉看着秦游。
  秦游看出他有话要问,也等着他问出口。
  但良久过后,严庭深收回视线,转向了窗外,一言未发。
  “不问为什么?”
  听到秦游的声音,严庭深敛眸一瞬,又看向他,淡声道:“你想说,可以告诉我;不想说,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秦游挑眉:“说得也对。那就先不告诉你了。”
  第93章
  新金区。
  a栋别墅。
  祁新维下车进门,把外套递给佣人,走向客厅。
  看到沙发上秦桦,他扬起笑容,走了过去:“小舅。”
  秦桦没起身,见他到了,摆了摆手:“坐吧。”
  管家也对左右示意,一起退了出去。
  祁新维余光看到,心头动了动。
  秦桦这时问他:“新维最近在忙些什么?”
  祁新维想了想,摇头说:“最近家里接连出事,加上过年,我一直打不起精神做什么,就跟着我妈随便转转。”
  跟着秦艺?
  秦桦看了看他。
  祁家三个人,也就这个祁新维长了点脑子。不过没人教养,只能是这个下场。
  最近,应该是秦艺终于记起当妈的责任,想拉这个儿子一把。
  毕竟丈夫儿子三个,就剩这最后一个独苗,也到了着急的时候了。
  祁新维倒也坐得住,这几天,始终没来找他。
  可惜啊,为时已晚。
  秦桦倒了茶,送了一杯到祁新维面前:“跟着你妈修身养性,那也不错。”
  祁新维双手接过,虽然不明白这个老狐狸到底什么意思,还是笑着说:“小舅说的是。”
  直到茶过三巡,他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小舅,你今天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叮嘱?”
  这个秦桦,要不是当初爸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原来背地里,他们祁家不知不觉已经帮所谓的小舅做了多少脏活累活。
  爸还满心欢喜的感恩秦桦带祁家赚钱,根本不知道,秦桦带他上的这条贼船,归根结底也是为贼打工,甚至害得他们全家都泥足深陷,不能脱身,秦桦却干干净净,
  这些事不能见光,他也没办法告诉妈和姥爷,否则得罪了秦桦,他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家里就剩他和妈,那些事没了圆微梦,他也不想再做下去,等到复工,他相信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不再靠任何人,也能东山再起。
  总有一天,他会凭借自己的力量,让秦游付出代价!
  秦桦正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似的:“瞧我,年纪大了,连正事都忘了。”
  他重新洗茶,像随便问问,“我是想找你确认一下,孟云哲——”
  听到这个名字,祁新维一凛。
  秦桦看着他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嘲弄,接着说:“这个人,新维,你记得你和他关系不错吧?”
  祁新维不动声色:“他是我大学同学。”
  秦桦说:“他被抓了,你知道吗?”
  祁新维猛地坐正:“他被抓了?”
  怪不得,从除夕那天,他和孟云哲就断了联系。
  他以为孟云哲是按计划躲到国外,不方便传消息到国内,没想到人竟然已经被抓了!
  秦桦说:“是啊,听说是买凶杀人。”
  祁新维立刻联想到秦游在苍滨出的那次事故。
  买凶杀人。
  难道就是那一次?
  秦桦假意看不出祁新维的异样:“还有一件事,我猜就算你们是朋友,他也不会告诉你。”
  祁新维下意识追问:“什么?”
  秦桦说:“孟云哲,是严立辉的私生子。”
  祁新维睁大双眼。
  “所以,这次要彻查的人,是严庭深。”
  秦桦把新茶又送到他面前,“迫于他的压力,孟云哲过年这几天实在不好受啊,也吐了不少东西,想要戴罪立功。”
  祁新维六神无主:“他吐了什么?”
  身在京启,这个距离严庭深最近的圈子,他当然最了解这位钧闵严总的心狠手辣。
  何况孟云哲和他之间,是交易往来,是利益互换,换作是他,能戴罪立功,孟云哲的名字早就会出现在警察的笔录里。
  “重要的不是他吐了什么,重要的是,”
  秦桦假意看不出他的慌乱,意味深长地说:“一个即将被依法逮捕的人,有什么筹码,能在严庭深手里,保住自己的命。”
  祁新维呼吸急促。
  他和严庭深连面都没正式见过,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能有什么筹码——
  突然。
  祁新维看向秦桦,双手攥住茶桌,像紧紧攥着手里的救命稻草:“小舅,有一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
  秦桦笑着说:“什么事?”
  祁新维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我哥、秦游,他喜欢上一个男人。”
  秦桦笑容微凉:“新维,只有这点分量,小舅也爱莫能助啊。”
  “不!”
  祁新维身体往前倾倒,急切地说,“那个男人,我知道是谁!”
  秦桦双眼眯起:“哦?”
  祁新维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秦桦。
  秦桦抬手接过。
  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他也缓缓坐直起身。
  祁新维看向他,正绞尽脑汁:“小舅,秦游和严庭深在一起,接任公司就更简单了,可如果严庭深自身难保,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啊!”
  秦桦脸上没有笑容,语气先恢复如常:“新维,不要乱说话,秦游接任公司,是你姥爷的决定。”
  祁新维忙说:“可姥爷也不希望秦游和男人在一起,我想严家也不会希望看到。”
  秦桦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秦游和严庭深。
  他想起那天在车位看到的两道身影,和手机里的这两个人,确实足够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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