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来谎言拆穿,水滴终于石穿,常景殊意识到骆应辉始终惦记着她那二十多万的积蓄,而骆应辉在发觉到曾经动动嘴就能乖乖听话的人觉醒了反抗意识,无法掌控后他转头注销工资卡,不给生活费。
  他仗着这个家需要依靠他而生,自以为是的上位者掌权,把官场上勾心斗角的卑鄙手段淋漓尽致得用在自己妻子身上,他一边享受‘报复’的快感,一边在外面还要立‘爱妻大款’人设,扬言每年给常景殊的银行卡上进账二百万,却在真正上位者面前屁都不敢放。
  四月二十三号是骆嘉生日,也是婚后庄淙第一次给她庆生,常景殊说就不耽误他们的二人世界,拒绝了骆嘉想要回家过生日的想法。
  早上手机弹跳出骆应辉转了两千块钱的信息,骆嘉收下说了句谢谢,抬头看着庄淙从浴室走出,一个整天黑白灰的人今天穿件卡其色衬衫,骆嘉眼前一亮,发自内心喜欢:“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庄淙挑眉看过去:“好看?”
  “嗯。”
  “那你今天也穿这个色系。”
  “为什么。”
  “夫妻色。”
  骆嘉嫌弃地皱下眉头,让他赶快走,再晚点路上堵车。
  一上午在学校修改学生的毕业论文,下午刚上完课,接到跑腿电话让她去校门口拿花。
  赶巧庄淙订的花和段思谊的同一时间点送到,骆嘉左怀托着,右怀抱着,走在路上引人注意,办公室老师一致夸段思谊送的花好看,庄淙送的那束妖艳的红玫瑰被遗忘在角落。
  他点开骆嘉发的朋友圈图片,没看到自己送的花,评论问道:【我订的花还没送到吗?】
  得亏两人没有共友。
  骆嘉拍了张照片发给他:【收到了。】
  他追问:【朋友圈怎么没发。】
  骆嘉忽略了这茬。
  男人是怎么统一做到送花就送红玫瑰,但骆嘉不喜欢红玫瑰。
  黑纱、金粉,太艳了,她觉得俗气。
  斟酌半天,回了一个自认为不会得罪的话:【收到的比较晚。】
  庄淙没疑心,回了个:【下班我去接你。】
  晚上在一家音乐餐吧吃饭。
  预定了正中间的座位,台上驻唱歌手正陶醉得唱着《算你狠》。
  餐厅是骆嘉选的,大众点评排行榜前三,原本是打算跟段思谊来打卡,但两人的时间凑不到一起,早就在收藏夹里落灰了。
  今晚来这过生日的不只骆嘉一个人,服务生过来问:“请问是哪位过生日。”
  骆嘉:“是我。”
  服务生:“请问您贵姓。”
  “骆。”
  服务生手里拿着纸笔,三桌挨个问了同样的问题。
  唱完当前的一首歌,驻唱歌手挨个送上祝福后唱起生日歌,服务生还送来手持烟花,全场的客人一同欢呼庆祝。
  骆嘉第一次感受这种过生日的氛围,昏暗的灯光,摇晃的荧光棒,微醺感逐渐上头。
  驻唱歌手:“下面是八号桌庄先生点的一首送给骆女士的《直到你降临》。”
  十几度的调酒逐渐上头,脸颊泛起微红,身体发软,像猫一样趴在桌上玩弄面前的氛围灯,听着那首花了两百块钱的点歌。
  上一次有这种微醺的感受是庄淙生日那天,似醉非醉,意识清醒也没有重影,只是感觉脑子在变得麻木迟钝,她托着脸蛋,仰头盯着打完电话回来的庄淙,笑着打招呼:“hi!”
  庄淙一眼看出她状态不对,故意凑得很近说:“你醉了。”
  四目相对,两人离得非常近。
  骆嘉的脑子是晕的,对周围的一切不再那么敏感,也不再设防,眨巴着眼睛问那又怎样。
  他们的位置在最后,前面有一个柱子挡住,骆嘉终于能形容出微醺到底是什么感受,就是当下的那一刻,所有不敢表达的都可以表露出来
  ,头脑清醒又糊涂,好像蹦出了另一个人格。
  猝不及防的深吻感觉特别好,骆嘉从未如此大胆回应,额头相抵,她大口喘着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庄淙用指腹擦拭她嘴角被亲花的口红:“再亲就忍不住了。”
  “歌点的不错。”
  她烈焰红唇笑得明媚,庄淙不想在这待了。
  “吃饱了吗。”他压低声音问。
  “饱了。”骆嘉又了口酒,添了些醉意的声音粘腻像在撒娇。
  庄淙浑身燥热,解开领口纽扣,袖子挽了两道:“走,回家。”
  骆嘉被他牵着走,一出门,一阵暖风洋洋洒洒得扑面而来,骆嘉被吹得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一些:“不回家,你说过要带我去商场挑礼物。”
  庄淙想着买东西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好。”
  骆嘉打算买黄金,一进商场直奔那个区域。
  没一会就挑花了眼,骆嘉靠着玻璃柜台,撑着脑袋问:“庄老板,有没有价格限制。”
  “没有,挑喜欢的。”
  骆嘉乐的竖起大拇指:“庄老板大气!”
  骆嘉在纠结是买手镯还是项链,庄淙急着回家,大手一挥说都买,她高兴地差点笑出声。
  庄淙刷卡付钱,骆嘉坐在一旁晃着腿:“庄老板的心有没有在滴血。”
  他把签过字的单子递过去:“不滴,你开心我就开心。”
  这一句又给骆嘉哄高兴了,管他真话假话,听着顺耳得一律都是真心话。
  庄淙凑过去低语:“我花钱了,今晚能不能好好配合。”
  旁边还有人,骆嘉直接把他推开:“今天我生日,我是老大。”
  “好好,我配合你。”
  她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不听解释。
  既然他急着要走,骆嘉偏不顺了他的意:“口渴,我要去超市买水。”
  即使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庄淙也还得宠着:“行,老大……”
  骆嘉正蹲在货架面前挑水,庄淙忽然在身后喊了声:“妈!”
  “你妈!?”骆嘉仰头问。
  “你妈。”庄淙指了指,“在那。”
  骆嘉起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懵了,身体僵硬在原地。
  常景殊穿着超市的员工服在理货,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惊慌失措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鸟,恨不得赶紧扇着翅膀逃离。
  母女俩对视一眼,骆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不打扰小两口一起庆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
  常景殊出来工作是受到骆应晖说的那些话的刺激,但这个年纪,没学历没经验,找的工作无非就是餐馆,小吃店,超市等等需要出苦力的地方,活累钱少。
  她也是怕被熟人撞见特意远离小区选择远一点的商场超市,但根本没想能在这遇到他们。
  庄淙大大方方得走过去,笑着问:“妈,你在这上班啊!”
  常景殊停下手里的工作,扶着腰起身,尴尬地搓着手:“啊对,你们怎么来这了。”
  庄淙:“刚买完生日礼物骆嘉说口渴要来买水,妈你吃饭了吗。”
  “吃了。”常景殊垂眸看到骆嘉手里拎着的包装袋,“买这么多啊。”
  庄淙说不多:“她喜欢就行。”
  骆嘉根本不知道常景殊出来工作的事。
  庄淙也知道她多年不上班,在外人心里,他们是幸福且小富裕的家庭,骆应晖的收入也的确不需要她出来赚月薪两千五的工资。
  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不让上班的是他,现在嫌弃常景殊不赚钱只花钱的也是他。
  没人能想到骆应晖可以心狠到断自己妻子的生活费,并且还说出一句那么不是玩意的话。
  骆嘉强装镇定,尽量不露破绽:“妈,你今天上晚班啊。”
  常景殊缕着鬓角掉下来的头发,牵强的笑容很是难看:“对。”
  庄淙说要帮她理货,常景殊连忙拒绝:“你们赶紧回家吧,还有一个小时我也就能下班了”
  代驾在商场门外等着,打电话来催,他们和常景殊打过招呼后匆忙离开。
  一路上骆嘉思绪万千,想到常景殊的腰不好,平日干不了重活,刚拖着箱子上货卸货,累的说话都有气无力。
  真的很心疼。
  庄淙察觉出一丝奇怪,但说不上来原因,问常景殊出来工作多久了,骆嘉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摇摇头说时间不长。
  她猜测顶多只有半个月。
  “妈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想出来找点事打发时间。”
  家丑不可外扬,从一开始就是隐瞒,时至今日,常景殊和骆应晖的秘密也只能继续瞒着。
  骆嘉疲惫又心虚地回答:“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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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嘉发现只要在有特别意义的日子里,庄淙就会格外地失控,昏暗的卧室,强风猛烈地摇晃着树木,前半段的缠绵像在弥补情人节那晚错过的火热。
  每一次的眼神交汇都是更深一层的近距离接触。
  微醺后的身.体.软的如水流一般滔滔不绝,混身酥麻暖和,似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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