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骆嘉摆摆手,说没事。
  矿面子不大,骆嘉凭着记忆找到骆应晖的办公室,但———办公室门紧锁,且外面贴着白色封条。
  再一看,这一层的办公室都是这样,办公楼内安静地像人去楼空的般荒凉。
  骆嘉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犯什么事了?
  她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庄淙凑到门前,仔细看了眼封条:“这是矿内自己盖章的封条,爸是不是休假回家了。”
  骆嘉支支吾吾,说不知道引人怀疑,说知道更不对。
  “我去楼下看看。”
  楼梯间听到电话声,是从保卫科穿出来的声音。
  骆嘉敲门而进:“您好,我是骆应晖女儿,他是不在办公室吗。”
  保卫科:“我已经三四天没看到骆矿了,他好像休假回家了!”
  “我看他门外贴着封条。”
  保卫科肯定道:“对,骆矿是回家了!你要进屋吗,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
  骆嘉不知道离开后保卫科会不会给他打,她不怕骆应晖知道,反而他知道后大概率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拥有瞬移的能力。
  因为骆应晖的ip在贵州。
  庄淙:“怎么说。”
  骆嘉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他休假回家了。”
  庄淙:“嗯?这么巧,爸回家怎么没告诉你。”
  骆嘉咽了口唾沫:“这两天没跟他联系。”
  庄淙:“昨晚妈打电话是忘了告诉你吗。”
  撒一个慌就得用一百个慌去补救,骆嘉脚底冒汗,突然灵机一动:“他今早才走。”
  “哦。”
  这个理由让人挑不出毛病。
  也算是能马马虎虎搪塞过去。
  刚走出办公大楼,骆应晖打来电话。
  接通电话,骆应晖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你怎么去矿了,去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庄淙在身边,骆嘉不确定骆应晖的音量有没有被他听到。
  她把手机紧贴着耳朵,走到一旁,只是嗯了一声回应。
  骆应晖滔滔不绝:“你突然到那丢不丢人,让别人怎么看你!”
  他一直在重复说骆嘉的突然到访让他感到丢人。
  她苦笑着,泪水在眼眶打转,想和他争辩,却又不得不考虑到面子问题。
  她压低声音,又走了远一些,躲在巨型盆栽的后面:“保卫科的人说你已经放假几天了,你去哪了。”
  骆应晖最拿手的就是撒谎:“我在郑州学习。”
  骆嘉轻笑,没打算现在拆穿他。
  他说完又是同样的话语指责骆嘉的不打招呼而来,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生气的原因是因为骆嘉的扑空会让矿里其他人知道他休假没回家。
  没回家能去哪,大家心里都明白。
  骆嘉吸了吸鼻子,憋住眼泪:“庄淙来这边出差,今天是最后一天,他说想来着看你。”
  一听到庄淙也在,骆应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庄淙也在啊,你把电话拿给庄淙。”
  骆嘉招呼他过来。
  庄淙:“爸。”
  ………
  骆嘉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以她对骆应晖的了解,肯定解释自己不在的原因是外出学习。
  庄淙:“没事,没事,郑州天气怎样,您注意避暑……”
  骆嘉觉得好笑。
  她多想穿拆他的伪装,他刚才吼她的态度就好像自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庄淙把手机还给骆
  嘉。
  骆应晖清了清嗓:“我在郑州学习没法回去,要不我让人留你们吃顿饭。”
  “不用了。”骆嘉拒绝,“你帮忙打个车吧。”
  从矿回县城不好打车,矿里的领导基本上都会储存出租车司机的电话,需要打车的时候。给人打电话。
  骆应晖:“行,我现在打电话。”
  骆嘉:“在这等一会吧,回去不好打车,他联系人来接我们回去。”
  庄淙看出她通红的眼眶,也听到骆应晖接通电话后的吼叫。
  骆嘉接电话的那几分钟,庄淙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不只一个人和他说过,从小骆应晖是多么多么地疼骆嘉,捧在水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的疼。
  可刚才,他的行为又真的让人想不明白。
  他们沿着山路走到矿门口,卫门见到两人打招呼:“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骆嘉没正面回答,笑着嗯了一声。
  骆应晖打来电话说车已经在办公楼下等他们了,还描述是辆新车没有牌照,骆嘉淡淡说自己已经在矿门口。
  庄淙把她搂在怀里:“想吃什么,我请,别客气。”
  骆嘉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天:“我想尝尝云是什么味道。”
  庄淙捏着她的下巴亲上去:“就是这味道,软的,湿.的,上瘾的。”
  骆嘉吓得左右看看有没有人:“你有病呢,我没开玩笑。”
  他一本正经地眨着眼睛:“我开玩笑了吗。”
  骆嘉倒吸一口气:“我想吃贵的!什么贵吃什么!”
  出租车驶近,庄淙拍了拍她的肩膀:“得,跟哥走!”
  第26章
  老牛吃嫩草
  庄淙心里产生了怀疑。
  跑空不是什么大事,但骆应晖如此大的反映着实很莫名其妙。
  再结合之前很多的小事,庄淙隐约有了一些怀疑。
  他接电话的时候,骆应晖上一句说自己在郑州学习,说到最后又邀请他们来郑州玩,说他会找人安排行程。
  两句话前后矛盾,他在郑州又何必找别人来安排。
  八月的灵石县的气温像余城的深秋,早晚温差大,昨天下雨,骆嘉冻得撑不住在路边小店买了件羊毛衫,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清早的丝丝凉风从衣领灌入还是很冷。
  吃饭的时候和当地人聊了两句,他们说中午就会很热,山西的树荫自带制冷效果,热的的时候走在树下会非常凉快。
  当天下午三点的高铁,七个小时的高铁回到家已是深夜。
  次日早晨,婚纱店电话来核实拍摄当天的时间和告知一些注意事项。
  骆嘉躺在沙发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骆应晖的事,以至于大脑放空划过了段思谊官宣恋爱的朋友圈。
  庄淙在旁边接电话看了看骆嘉心不在焉的状态,他打了个响指。
  骆嘉吓了一跳,接过他递来的温水:“说了什么。”
  “当天早上八点先拍室内,出太阳后再去拍室外,人家让新娘子早上一定要吃饭,不然体力跟不上。”他挑眉的同时说,“记住了吗,新娘子?”
  一遍又一遍的新娘子,听着感觉很奇怪,骆嘉眼神嫌弃,开口让他闭嘴。
  他闷声笑:“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都两年了,新什么新。”
  “老夫老妻偶尔也得需要——”庄淙坐到沙发扶手上,抖着腿,漫不经心道,“新鲜感。”
  骆嘉在想别的事情,大脑直接屏蔽他说的话,起身喝了口水说自己补个觉,午饭不用喊她一起。
  昨晚一夜脑子里都在想骆应晖的谎言,他ip地址还在贵州,他早已和贵州的煤矿没有任何联系,现在的煤矿也没有贵州的业务,休假不回家却去了贵州,骆嘉怀疑他和贵州的情人旧情复燃。
  骆嘉以为午睡起码睡了一个小时,没想到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庄淙应该是出去吃饭了,骆嘉下午打车回家找常景殊。
  常景殊听过后反映很大,巨大的气愤造成呼吸不顺畅,常景殊按着打嗝的小腹,嘴里骂骆应晖。
  骆嘉问她打算多久离婚,常景殊咬牙切齿说自己不甘心。
  骆嘉扶额长叹一口气。
  过错方不在常景殊,但爱得多的人那个人总是狠不下心,被过去绊住手脚。
  说白了常景殊骂骆应晖骂再狠,可她心底还残存念想,譬如她经常回忆他们年轻时的恋爱过往,说白了,只要骆应晖能回头,常景殊分分钟就会过往不究。
  骆嘉打心底里想让他们离婚。
  这种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因为常景殊是在家里放录音笔录到骆应晖和女人聊.骚的证据,从那之后,骆应晖就觉得家里处处都有录音笔,而常景殊觉得骆应晖也会在家里放录音笔,这十几年,骆嘉在家说话不能随心所欲,有的话要小声说,有的不能说,有些话要在外面说完才能进来。
  骆应晖会把车钥匙放在轮胎里不拿回家,副驾驶前面的柜子要上锁……
  双方互相提防,好好的家成了勾心斗角的染缸。
  以前常景殊说离婚会对她造成伤害,但骆嘉说过很多次,爽快的离婚比这样拖着不离更让孩子受伤害。
  她真的太累了。
  她当然恨骆应晖,恨他对妻子不忠,对家庭的背叛,和对她的不管不顾。
  常景殊也恨,但她的爱大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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