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将军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们对他处以极刑,他不得不交出玉玺……”
  “他人就在宫里,好吃好喝供着,你要不要见见?”
  赵子莺追着玉玺下榻,身子一个不稳直接跌了下去。
  摔的姒琢心颤,但她没有去扶,她只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弃那永远不可能的愿望。
  赵子莺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抓着姒琢的裙摆:“不可能的,怎么会呢?怎么会?他可是林将军?!你知道他的吧?”
  “子莺,别想了,事实就是如此,他没错你也没错。”
  “他怎么没错!”
  “他也有家人。”
  “那他可以投靠除了姒的任何一个国不是吗?!”
  “那不还是送死吗?倒不如来跟寡人来谈条件,还有就是,你领口开了,遮严实点,要是让别的女人瞧见,寡人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赵子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执意从姒琢手里拿玉玺。
  姒琢本是不想给的,又怕他真的疯魔了,自己就没得乐子,失了个美人,干脆给了他,反正无用。
  得了玉玺的赵子莺总是开心了。
  姒琢帮他系紧里衣:“寡人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那就不再提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早膳?”
  赵子莺堪堪从玉玺中抽出神来,一想到昨晚自己的经历,再加上身上明显到不行的痕迹,他真的没勇气出门。
  就算这里不是赵国,他也没有办法改变骨子里刻下的观念,堂堂七尺男儿,被玩弄成这个鬼样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我想自己待着。”
  他胡乱的穿好衣服,把玉玺藏在腰带间,坐在梳妆镜前准备用发冠将头发彻底束起,被姒琢强硬的打断了。
  “寡人喜欢你半披发的样子。”
  “我不喜欢。”
  “你说什么?”姒琢刻意从身后凑近。
  “我,我不习惯。”
  “久了就习惯了,我帮你。”
  赵子莺百般难受,强撑着被姒琢像个娃娃似的打扮,当他看见姒琢似是要打开脂粉盒的时候,他总算忍不住将其打翻在地。
  姒琢“嘶”了一声,盒子是上好的漆器,她特地给他准备的,就这么碎成了两半。
  “捡回来。”姒琢真的生气,耍小脾气她可以忍,但是打断她亲自去弄的东西她是真的忍不了,就算身份调换,她也要忍下去的,怎么他脾气就这么大呢?
  赵子莺也察觉到了姒琢气场上的变化,悄咪咪的踱步过去把零碎的盒子捡了回来,摆在了桌台上。
  姒琢已经没心情了,一句话没说径直离开了。
  她这一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赵子莺拿起姒琢此前派人送过来的埙,独自在院中树下吹了起来。
  埙的音色婉转凄凉,听的人心里一阵阵酸涩,其中自然也包括被姒琢叫出来的林惕。
  黑色砖石的宫墙间,两人一前一后交谈甚欢,只不过林惕的手是被绑在背后的,徒增一抹诙谐。
  “是太子殿下吧?”林惕问。
  “嗯,他以前就很喜欢这些吗?”
  “不错,只是他父王常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读读兵法,练练功。”
  “哈哈哈,想来也是,林将军对梓国一事如何看待?”
  林惕一脸茫然:“梓国何事?”
  “哦,你还不知道,没什么,我那弟弟不愿和亲,我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就派人去打了。”
  林惕惊呆了,这派兵也太过草率了些。
  第3章
  “王上,依微臣所见先暂停攻城一事,用长公子养病的理由拖到梓王那边烦躁不安,率先弃毁约定,再去派兵攻城。”
  “好,就听林将军的,小翅!拦截军书!”
  “诺!”
  闻言林惕心里又是一惊,这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听了?这也太过信任了,他不过刚刚来此。
  “那林将军就请回吧,日子到了自然会给你解绑。”姒琢柔声道。
  “那微臣的妻儿老小?”
  “宫外一院落处严加看管,这已经是寡人最大程度的放松了。”
  “林惕跪谢王上。”林惕跪到地上重重的磕着头,是姒琢的方向,也是赵子莺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赵国,但他也想家人能平安活着。
  “嗯,起身回去吧。”
  办好事情的小翅回来后跟在姒琢身后不解的问着:“王上这是何意?为什么要听林惕的?”
  “如果你是寡人,你想一个归顺的臣子靠近你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尊重他的想法,把他当个人看。”
  “不错。”
  小翅恍然大悟:“您从一开始就是在做局?为的就是今天?”
  “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了,别忘了往梓国传消息,长公子顽疾难治恐难长途跋涉。”
  “诺。”
  独坐树下的赵子莺突然发现半开的院门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惕?是你对吧?!”
  他疯了似的追出去,却不见人影,反而撞见了来找姒琢的姒雾。
  “子莺我长姐呢?”得知自己暂时不用去和亲的姒雾一双杏眼里满是喜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触了雷。
  “不知!”赵子莺嫌弃的皱起精致的眉头,恶狠狠答道。
  “不知就不知你凶什么?”
  赵子莺扶着墙懒得管他,他现在只想找到林惕把事情问清楚,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碰了一鼻子灰的姒雾不敢惹这个疯子,还是专心于找长姐,结果他刚走姒琢就回来了。
  赵子莺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越近越看不清晰,忽地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姒琢早有预料,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稳稳将人接在了自己的怀里。
  被吓到的小翅紧张兮兮:“赵公子没事吧?小的这就去叫太医!”
  “不用,饿的,把餐食端到星云宫,醒了吃了就好了。”
  “诺,小的这就央人准备。”
  姒琢把昏睡中的子莺抱了起来,比她想象中还要轻上不少。
  小翅把往常斗魁要墨迹很久的事情办的都很痛快,不一会儿就把餐食给送了过来。
  姒琢忍不住表扬起他:“小翅你确实做的不错,大名叫什么?”
  “回王上,浅翅。”
  “好名字,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知道自己要被奖赏的小翅一脸羞涩:“和姐姐相依为命,她就在王宫内侍卫营,我们俩时常还能有个照应。”
  “调来在寡人身边吧,一家人的性子应当差不了太多,正好寡人一直缺一个办事利索的贴身侍卫。”
  “谢王上!小的实在不知如何感激为好!”
  “好了,去吧,顺便叫绣坊给子莺多做几身衣服,颜色的话他现在只想穿月白的那便月白的吧。”
  “诺。”
  正在营房扫地的浅瑟
  突然被自家弟弟叫了出去。
  “怎么了小翅?”
  “大王要见你。”
  “见,见我做什么?”
  “提拔你,弟弟我现在可是王上眼前的红人,让姐姐过来那还不是顺手的事吗,哈哈哈哈哈哈。”
  浅瑟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你,比起提拔我,倒不如求情省去你净身的事。”
  “现在提似乎不是时候,显得我好像要求太多了,随缘吧姐姐,你快些随我去。”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在周围侍卫羡慕的目光下浅瑟换了身干净利落的深蓝侍卫服,随着弟弟去往了星云宫。
  她还是很紧张的,来宫里快两年了,除了正常出勤,在侍卫营干的都是些打杂的活,这突然要去大王身旁,她怕自己一会儿说话都打磕巴。
  小翅一路上都在安慰她,简单讲了姒琢的喜好,还有赵子莺那个逆鳞。
  所以当姒琢真的在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她是非常满意的,一看就是个踏实肯干的人,就是不知道武艺怎么样。
  “叫什么?多大?习了几年武?”姒琢站在打开的窗子前边翻看兵法竹简边问。
  “回王上,浅瑟,年十九,六岁起就跟着母亲习武了。”
  “那就行,轻功可好?”
  浅瑟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不太……不太擅长。”
  “没关系,寡人就喜欢听实话,慢慢练,只要未来有所进步就成。”
  “微臣多谢王上。”
  “嗯,寡人会给你一个随意出入皇宫的玉牌,以后除了休沐,一天至少出宫两次,时间你随意安排,多去打探大臣和百姓最近在谈论什么,王宫内外是否有冤案或欺压事件,如有,整理成册,定期汇报给我。”
  “微臣领旨。”
  语罢,姒琢便把玉牌给到小翅,让他挂到了她姐的腰间。
  赵子莺因为他们的谈话声,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要从榻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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