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样的姒雾显然让梨獾不太习惯,但她没有多想,只要小雾是她的,只属于她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半月后,婚宴在将军府举办,星云宫的人,除了浅瑟都在,姒琢悲喜交加,喝大了,在赵子莺怀里痛哭流涕,喝的太多,根本没人能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闹腾,赵子莺怕她惹出事端,早早就哄着她回宫去了。
姒琢一走,周围的宾客也都在梨獾敬酒过后陆续离开了,霎时间的冷清,令她不得不去面对接下来的洞房。
她知道姒雾怕,有阴影,可是她也是真的想和他同床共枕,就算什么都不做。
门被推开,入眼是早已自行摘了盖头早早入睡的姒雾。
梨獾怜惜的抚摸起他那依旧肉乎乎的脸庞:“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小雾,本将军的小雾。”
另一边的星云宫赵子莺和小翅费尽心思才让姒琢安稳躺到被窝里,就算睡了,她也是梦话连连,抓着赵子莺的手肉麻的喊着美人。
他们俩也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姒琢,没觉得害怕,倒是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说起了小话,想她明早醒来肯定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
“小翅,你确定你姐姐没事吗?刚才回来就不见她人影,你要不要去找找她?”
小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受了情伤的姐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赵子莺打了盆水,打算给姒琢擦擦,刚坐回榻上,院外便传来了雀哨的声响,他知道,肯定是子鸮找他有事。
因为怕子鸮是出什么意外了,他翻墙翻的急了些,抻到了小腹,多少是有些疼痛的。
看着捂着肚子靠在墙上喘息的哥哥,赵子鸮是真的满眼的嫌弃,他根本就不愿意承认眼前娇弱的男人是他的王兄:“赵子莺,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玩也玩够了,要么回去要么出宫自寻出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惊受怕吗?”
赵子鸮依旧是那般嘴毒:“没看出来,我看你和那个坏女人挺恩爱的,不像是很担心我的样子,想我出宫也可以,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原本表情还算自然,只是有些生气的赵子莺猛地变了表情,紧皱眉头激动道:“你来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既然你不想坐稳太子这个位子,弟弟我替你又有何不可?哈哈哈哈……”
“真是疯了。”赵子莺不敢再翻墙,准备绕道离开,没想到赵子鸮根本没打算放过他,抽出长刀挡在了他的身前,眼神和动作里满是威胁。
“子鸮,你我并非一母,嫡庶在我眼里并不重要,我就当你是亲弟弟,可规矩就是规矩,玉玺不可能给你,除非……”
“除非你死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那你便动手吧”赵子莺其实是很疼这个弟弟的,他只当对方是孩子气上头说了重话,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动手的。
可惜他低估了一个王室男人对于王位的欲望,赵子鸮眼都没眨一下抬手将刀刃直抵他的脖颈:“说清楚玉玺究竟在哪儿?”
赵子莺流下一行清泪:“子鸮……”
“别废话!”
眼看刀刃即将划破皮肤,姒琢跳上墙头及时出手,一个石子弹出直接打在了赵子鸮的手腕上,给了赵子莺把刀抢过的时机,反过来抵上了他的脖颈。
被风吹的稍稍醒了酒的姒琢从墙上利落跳下,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赵子鸮:“怎么是你?你还挺厉害的,竟然能买通流放地的看守,要不是你今天来找你王兄,寡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
“呸!他根本不配当我王兄。”
“哦?既然子莺不是你王兄,你就去蹲大牢吧,你这身装扮究竟蹲女囚好还是男囚好呢?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定很招大牢里的姐姐们喜欢吧?你说寡人今晚要不要给她们开开荤?”
“你!”
赵子莺还是心有不忍:“姒琢,就把子鸮放回流放地吧,严加看管他肯定不会再犯错了。”
“严加看管太费事了,他都那么对你了,你何必再向着他呢?”
姒琢凑近赵子鸮,叹了口气后问道:“会什么?”
“什么都不会。”
“那就学,来人!把子鸮公子送去舞坊!学会了就在寡人生辰宴上献舞一曲,跳的好,就免你一死。”
可能是因为醉酒,姒琢表现的比往常更加露骨许多,赵子莺明显是被吓到了,直到弟弟被人带走,他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之中。
他丢下刀,借着月色反光,竟然看见了刀身上父王自刎时的场景,他恐慌到连连后退,直到被姒琢环住腰身。
他费力挣脱开来,抱着头害怕的蹲到角落。太子成了禁脔,小王子成了舞郎,这绝不是赵国百姓和残存拥护者想听到看到的。
第19章
“子莺你怎么了?是寡人吓到你了吗?”姒琢疑惑的走过去,她的子莺怎么能把她挣开呢?她蹲下身把头凑过去,轻轻吹了一下男人裸露的眉心,委屈又小心。
她的呼吸里还是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更是迷离,甚至没办法仔细思考子莺究竟是因为什么突然这样。
赵子莺依旧低着头,满脑袋都是不堪的过去,因为弟弟他又想起了自己刚进宫的那些画面,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哄着自己,骗着自己享受了这么久的温情,可真正的自己似乎是被抛下,封印在了那个桃子尚未成熟的夜晚。
姒琢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心疼的吻着他额间的发丝:“好啦,别生气了,你弟弟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别这样吓寡人。”
“姒琢,我问你,你没骗我对吧?我孩子生下之后就能彻底离开对吧?”赵子莺抬起头,眼眸闪烁,只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还好姒琢相对清醒些,没有把实话说出来:“当然,你也该休息了,一同回去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赵子莺这才将自己从那幻境之中彻底拔出,紧握着胸前的玉环,和姒琢一起回到了卧房睡下。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整个夜晚他都听到了各种各样的鸟类鸣叫,至于其中有没有弟弟的雀哨他已经分不清了,心想他被关起来应该是听不到的,应当只是鸟群掠过,或者幻听罢了。
再醒来便是浅瑟敲门进来禀报,说赵子鸮被一个神秘女子用不明迷药迷倒侍卫后劫走了,更加奇怪的是她竟然在门缝间留下了一张折了的信纸。
“世间迷药大姒皆有解药,难道还有祖母都不曾知晓的吗?”姒琢略有防备的屏息接过纱幔外递来的信纸,确认没有奇怪之处后才将其彻底展开。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内容,而是用两指摩擦感受了一下纸张的薄厚和质感,竟然要比她平时用的还要好上几分。
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全身。
赵子莺离得近披好被子坐起身瞧了一眼,字体歪七扭八,他大部分都不认得,总感觉缺点什么。
姒琢看清后冷下了脸,她认得,她比谁都认得,这种字体祖母和母亲都教过她,如果没猜错的话,留下这封信的人,必定也是从几千年后穿越而来。
在惊愕过后继续读起了那封信。
“姒琢,望展信舒颜。
接下来的话你信与不信,都是将要发生的,姒国终将毁在你的手中,史记上,你是满腹骂名的暴君,而我,将是解救百姓于水火的,一代天骄苑恪公主的转世
之人。”
“祖母转世?!真是可笑至极胡编乱造!!”姒琢嘴上嘲讽着,拿着信纸的手却止不住的抖,光是从现有的几个线索来看,这个穿越女比祖母来头还要更大些。
她肯定是知道被祖母改变过的历史结局的,那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都会在她的预料之内,或许大姒这几百年的基业,真的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周围的两人显然是不清楚她在害怕什么,赵子莺本想问能不能追回弟弟,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增添麻烦为好。
“浅瑟,尽量替寡人去查清这个穿越女是怎么一回事,路上小心,万不可大意。”
“诺,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你昨夜没做什么傻事吧?”
“回王上,微臣没做什么。”
“那这信上怎么会有血腥气?又把掌心那道疤划开了是吧?别再做这些无用事了,做好本职工作才是你的使命,专心去办!”
“微臣遵命!”
浅瑟离开后姒琢把信收了起来,榻上的赵子莺一脸担忧,她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赵子鸮,坐回榻边将人揽到怀里用力抱紧:“放心,刚穿越而来的人是不敢随意杀人的,不是每个穿越女都有祖母那般胆识,赵子鸮绝对是对她有帮助,她才将人掳走。”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
原本话满心忧愁的姒琢一瞬间被这句话给暖到了:“见招拆招,祖母走之前留给我对付穿越之人的那些计谋,总算是能用得上了,这些话史官可不曾记载,就算留下痕迹了,几千年后又会剩下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