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紧接着的便是一个身穿翠色雀衣,头戴黄金包脸面具的女人为轿撵开路,她腰缠金蛇,手拿铃鼓缓步敲击,直到来到姒琢身前才手放胸前俯身行礼:“参见王上。”
“大祭司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还好,倒是听闻王上得一赵国美人,不如为此卜上一卦可好?这是大王特地吩咐过,要我一定为您做的。”
姒琢知道这是燕国规矩,毕竟事关姻缘,尽管她是受到过祖母的无神论教育的,也怕不好的结果出现,依旧是不好拒绝的。
“嗯,大祭司请开始吧。”
铃鼓声随着舞步响彻整个宫院,一曲后,大祭司双手捧起鼓,对着月色看去,鼓面处透着光的裂痕似乎给了她答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姒琢听到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首诗乃是陈国文人所写,表面上是在夸赞皎洁月光下的美人,身姿有多俊俏,多么的惹人相思相念,实则讽刺陈王贪恋美色,最终将江山拱手送人。
其中暗喻她怎会不知,不过,她也不敢当既反驳,一方面是答应过父亲不动燕国,另一方面是,面具下的大祭司还有另一重身份。
她的小姑,燕国的王女,未来的王位继承者。
慕容璃。
慕容璃摘下面具,将铃鼓递给宫人,这代表这此时的她已经脱离了祭司的身份,她走上第一阶台阶,眼神在姒琢和赵子莺两人之间流转:“琢,你不放手果然是有原因的,确实很美,但他肯定不适合你。”
“姑姑,万事没有绝对,寡人有寡人的选择。”
“真是长大了,本宫的话也不爱听了。”
姒琢冷脸不愿多说,静静的看着两架轿撵被抬进来,直到彻底落下,她才牵起赵子莺的手上前迎接。
比燕王先下轿的是两个身穿湖蓝孔雀衣,头戴白纱斗笠的男子,尽管隔着一层纱,赵子莺还是能感受到那截然不同的气质。
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姒琢竟然直接上手去撩左边那位的纱帘。
“表兄,你怎么也来了?”姒琢是认出了是谁才敢这么大胆的。
“怎么?前几次没能来,这次来就不行了?”慕容栀彻底撩开纱帘,魅惑的狐狸眼笑眯眯的盯着姒琢看,搭配起两颗虎牙更是娇俏到不行。
“只是惊讶兄长你胆子小,这次竟然敢离家如此之远。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寡人信中提到过的子莺。”
慕容栀惊喜的看过去,只是一眼便被惊艳到了:“你就是子莺?!琢妹妹提到过很多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眉眼好看极了,若是我有这副模样,何愁二十了还不曾婚嫁。”
“多谢栀公子夸奖,您真的很美,是完全不同的美。”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本公子嫁给小琢吧,反正子莺都认可了。”说着慕容栀就往姒琢身上贴,要不是帽檐挡着,真就到怀里去了。
“兄长莫要开玩笑了,祖母不止一次说过表亲不可通婚,你快别吓子莺了。”
慕容栀贴着她耳朵低声道:“你懂什么,他吃醋了不就给你俩增添小情趣了吗,你真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不过,但凡没有他和身后这位抢中宫之位的话,哥哥我还是非常想嫁给妹妹你的。”
再说下去姒琢是真的要耳朵红到滴血了,小心翼翼的把兄长推开:“能不能先让寡人把外祖母请下来?”
“不用请了,里面根本没人。”
姒琢以为他又在逗自己,掀开轿撵的帘子,里面果真没了人,只剩下一封信,上面写着这次行程全部事宜交由慕容璃处理。
“为什么?难道是燕国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姒琢不解的问向慕容栀。
慕容栀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左右看了看,压下声音道:“那个司徒嫣手伸的可够长的,都把探子弄到燕国去了,祖母半路得知回去处理了。”
“原来如此,那你身后的这位,难不成就是她老人家要给我安排的那位吧?”
“没错,要不要看看脸,我亲自给你挑的,保证你喜欢,性格更是没得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显得猥琐不说,子莺还在呢。”
“女人本来就可以娶很多男人的,更何况你还是王上,后宫好几个男人和平共处再正常不过,燕国娶十个二十个的大有人在。”
姒琢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燕国人古板的思想,也就没有反驳,牵着子莺的那只手依旧牢牢握着,生怕他感受到半点不安。
赵子莺已经快被慕容栀的话吓到整个人丢了魂,这次可不像上次那般容易解决了,这些人跟梓青竹完全就是两个层面的,难道真的要和别的男人共侍一妻了吗。
为了子莺着想,姒琢并没有娶看那男子的长相,如果不是兄长主动告诉了名字是苏流云,她真的不想主动知晓。
第26章
正好萤惑宫的三间房都空着,姒琢就安排慕容璃一行人住了进去,明日修整一天,后日生辰宴便正式开始了。
慕容栀认床又怕黑,这第一晚就失了眠,推开窗确认慕容璃吹烛火睡下了,便提着蜜饯和酒敲开了苏流云的房门。
“这么晚了,公子不歇息吗?”苏流云打开门时还带着那白纱斗笠,把慕容栀吓的不轻。
“闲聊嘛,告诉你怎么才能俘获姒琢的芳心。话说你怎么大晚上也不摘斗笠?”
“随缘吧,不想讨好也不想摘。”
“这么有脾气干什么?得温温柔柔才行。”
“哦,那你进来吧,我出去逛逛。”
“苏流云!”慕容栀要被他气死了,真是自讨没趣,干脆也就回去睡了。
苏流云根本就不想来这儿,双亲为了所谓的升官进爵,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就把他推了上去。
他气呼呼的出了院子,刚走了没几步,一个身着劲装的深蓝身影从树上跳下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你是?”
“浅瑟,奉王上之命负责保护几位。”
“看着就看着,说什么保护?”
“您若是不乱走,小的又何必盯着呢?”
苏流云没搭理她,自顾自的朝着月亮的方向走,直到走到某处院落浅瑟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流云公子,前面是王上的寝宫,可能不太方便您从这儿经过。”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进去。”苏流云撞开他的手,执意向前。
浅瑟耸了耸肩,抱起臂膀一脸玩味的看着苏流云从宫门前经过。
果不其然,他在经过的瞬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响自院中传来,未经人事的他肯定是羞涩不已的,奈何是自己执意要从这里经过,只能咬着牙继续下去了。
浅瑟怎么可能拦不住,她就是故意看笑话的,谁让这个奇怪的男人不听劝告了。
星云宫内,这次的赵子莺不太配合,姒琢面对面抱着想去亲,脸颊一片红晕的子莺竟然扭脸躲开了。
“怎么生气了?”姒琢将赵子莺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从额前拢到耳后。
“没,我哪敢。”
“放心吧,外祖母不在她们奈何不了寡人的,就给寡人吻一下嘛。”姒琢强行吻了好几下子莺的侧脸。
尽管脸颊痒的不行赵子莺依旧在解释着:“那个苏流云挺好的,不争不抢的,反正我很快就要出宫了,你们在一起不是很好?”
“寡人的小醋包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嗯?梓青竹那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别提他,因为你对他明显很在意我才生气的,现在这个你显然是不喜欢不在意的。”
“要是面纱下的他惊艳到了寡人呢?”
赵子莺愣了神:“你答应过我……”
“只爱子莺一人。”
话是接上了,可还是把赵子莺给惹哭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一旦联想下去,想到自己离开后姒琢也会和别人做这些事,他就没办法接受,那种难受根本就不是独自能消化的了的。
因为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姒琢是真心不想赵子莺悲伤的情绪过多,快速结束了战斗,看着人在自己怀中睡下,这才从榻上下来。
她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的男人,她的子莺怎么看怎么好看,根本挑不出丝毫毛病,除了他真的很容易被骗之外。
“你这样寡人怎么敢把你放出去,不说司徒嫣,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把你哄骗玩弄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许久不见的八哥用喙啄了啄门,姒琢闻声开门:“怎么了?”
“浅瑟。”
“浅瑟要见寡人?”
“哈哈。”
“带路吧。”
“给小米。”
“真是的,怎么感觉你是雾儿的鸟,随了他这么贪吃。”
八哥歪头表示不理解,落在姒琢掌心吃了一把小米后心满意足的带路去到御花园,亭子站着的是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