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啊?还有这种时候?
  简然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点头绪。
  第19章
  “因为小时候我不是被选中过参加春晚嘛。”说起那时候的事,简然有点不好意思,咬着拇指指甲,“本来我是咱们小区里唯一的小明星,后来你去参加了那个比赛拿完冠军,小明星就成你了。”
  徐陈砚饶有兴致:“是吗?”
  “对啊!”简然越说,记忆越清晰,“因为你参加的那个围棋比赛主持人会报你的名字嘛,少儿组徐陈砚,但我参加春晚的主持人是不报我名字的,只能在标题下面那一排参演人员的小字里看见我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我那时候就是个群演,谁会报群演的名字……”
  简然理亏,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徐陈砚笑了一下,别人在意的什么成绩,排名什么的,简然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反而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她总会冒出头攀比一下。
  “你上春晚的时候我好像忙着比赛,没怎么留意。”徐陈砚说,“你好像也还没跟我说过?”
  那段经历简然记忆犹新,来了兴致:“咦!我居然忘了跟你说嘛!不过那个小品你应该看过吧?”
  “领导检查幼儿园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当时我扮演的是幼儿园的学生,但是其实那时候我都二年级了!”简然越说越起劲儿,“当时我就只有一句词,就是那个领导问我‘你算数为什么这么好?’然后我回答说‘我家是卖白菜的!’,最后等到老师喊‘孩子们集合’我再去台上翻几个跟头就行了。但你别看就这么简然的几句话,我妈带着我来来回回跑了十几次演播厅彩排,同样的一句话我重复了一百多遍呢!”
  她又恢复了满血的状态。
  徐陈砚听着她慷慨激昂的演讲,冷淡的眉眼逐渐温柔地弯起来。
  刚才两个人说着话,谁都没注意到花园里还有其他人。
  这会儿安静下来,简然先听见动静,她在嘴上比了个嘘,两人一起仔细听——
  女人旖旎婉转的声音,和泳池水浪的拍打声。
  对视。
  思考。
  迟疑。
  两个脸蛋一起红成大番茄!!!
  两人默契起身,好巧不巧,刚走两步在泳池边看见那对紧贴在一起玩耍的情侣,刚才的声音就是女生这发出来的。
  情侣看见他俩,动作停下来,男人贴在女人耳边低声说:“没事,就是俩孩子。”
  咦?是中文。
  俩人生怕情侣觉得他们是孩子就不管不顾了,跑的快到膝盖都快磨得冒火星子了。
  喂喂喂!我们是孩子,但我们不是傻子啊!!!
  电梯门缓缓合上,分别站在电梯一角的两人同时在想刚才的尴尬场景,一时间都忘了说话,一阵奇怪的氛围在电梯封闭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同时抬头,同时看到镜子里的彼此,视线同时交汇,又同时迅速避开,仿佛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电流,电的人心里麻麻的。
  就这样一起撞破了不该被撞破的事。
  简然紧张到喉咙发干,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显得格外清晰。
  电梯“叮”一声,到达住宿楼层。
  两人一起往外走,手背不小心触碰到彼此滚烫的肌肤。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触碰。
  甚至在一个月之前,简然还能像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扒在徐陈砚身上。
  但是现在,徐陈砚躲开了。
  简然更夸张,像触电一样直接抽回来,一大步跨出电梯,像劈了个大叉。
  在今晚之前,他们对待彼此还是像小时候那样。
  经历了这样一个夜晚,他们在彼此心中才像突然生出了一个叫“性别”的东西。
  都在想办法找话题,又都怕破坏此刻微妙的平衡,到最后也只是徐陈砚在走出电梯的时候问了一句:“现在困了吗?”
  简然:“困了,沾枕头就着。”
  她几乎是逃回自己的房间。
  但是——
  酒店是根据外面花园来建的,很大又弯弯绕绕,简然怎么走都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徐陈砚红着耳朵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完澡的高锐生从里间出来:“刚我看你没在房间,你……诶?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是吗?”徐陈砚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烫的,“可能外面有点热。”
  高锐生:“外面?你去外面干嘛了?”
  一提到外面,刚才听到的声音和想象出来画面就在脑海里浮现,徐陈砚耳
  朵又红了。
  高锐生见状擦着头发走过来:“你不舒服吗?”
  “没有。”徐陈砚迫切地把那个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你刚刚是要找我吗?”
  “哦。”高锐生接着最一开始的话说,“就那什么,简然今天虽然不说,但我觉得她今天应该是被那个男的吓到了。”
  简然。
  为什么提到简然脑子里也是那个声音。
  徐陈砚随手拧开酒店的矿泉水,仰着头喉结滚了两下,咕噜咕噜喝了一整瓶冰水,把空瓶磕在桌上,力气大到塑料瓶底部变形。
  高锐生擦头发的手停了一下,歪着头问:“你是心情不好吗?”
  “没有。”徐陈砚闭着眼深呼吸,再睁开时眼底泛着红血丝,他没办法说自己晚上遇到的事,只能说,“我可能是水土不服,没事。你接着说。”
  打死高锐生也想不到他今天晚上听见了什么,于是把他说的话当真:“哦哦,那要不要去找邱邱拿点药?”
  “不用。”徐陈砚说,“你接着说吧。”
  “哦,其实我就是想说,简然只是看着厉害,其实是个要强的小玻璃人,今天经历了这个事我怕她晚上睡不好,我想要不然把她叫过来,你睡我那屋,我睡沙发,咱们三个挤一下,有熟人在她可能会好一点。”高锐生说,“你觉得行吗?”
  徐陈砚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绪渐渐转为平淡。
  里间的门开着,徐陈砚看了一眼两张床都挺大的,他主动提出来:“如果床上有其他人,你能睡得着吗?”
  高锐生听懂了他的意思:“嗨,咱俩不从小就一块睡么,这有什么的。”
  高锐生给简然发了条让她过来睡的消息,发完去吹头发,但等他吹完简然还是没回消息,高锐生这才想起来下午集体办手机卡的时候他们在玩飞行棋,现在他们三个没了wifi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他问:“简然会不会还没连上wifi呢?”
  徐陈砚:“我去看看。”
  托亚热带国家气候的福,乌暖的强冷气贯穿着酒店的每个角落,冷却了少年心底的燥热。
  走到刚才简然站过的玻璃前,徐陈砚看见简然绕着酒店走廊走了一圈又一圈的身影反射在玻璃上。
  他叫:“简然?你在找什么吗?”
  简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哪来的,四面八方地找,直到在惊吓中看见身后徐陈砚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
  找房间找的她已经顾不上想别的,背着书包噔噔噔跑过来:“我鬼打墙了我!”
  看她刚才一脸茫然走过来走过去的那个样子,徐陈砚就知道她所谓的鬼打墙是在酒店迷路了。
  可是有一点他不理解:“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练武的人,要不停的观察周围动向吗?你怎么会鬼打墙?”
  “是要观察啊,观察风的走向,观察声音的变动,因为这些变动代表可能是敌人位置移动带来的,不然就像我们教练说的‘人家都要把你杀了,你还在那’你好,哈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简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墙体,“墙又不会动啊!”
  徐陈砚:“……”
  奇怪的逻辑,但竟然闭环了。
  到达乌暖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三个睡在同一个房间。
  高锐生和徐陈砚住在里间,简然一个人住在外间。
  夜深人静,本是容易多想的时刻。
  但是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少年们累到真的头沾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半夜高锐生起床上厕所,看见大大的一张床上,徐陈砚完全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就像一只睡着了的躺躺猫。
  第二天当地时间早上七点半,邱行晚来敲高锐生和徐陈砚房间门,准备找徐陈砚对一下和外交部部长下棋的细节。
  来开门的,却是睡眼惺忪的简然。
  期待中开门的人从男生变成一个女生,以为自己敲错了的邱行晚赶紧关门,关之前他不忘道歉:“不好意思敲错门打扰你睡觉了。”
  门“嘭”一声关上。
  简然还没来得及转身,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在对方开口之前她就先问:“这次敲对了吗?”
  声音还哑着,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邱行晚被她问的又看了一遍手里的表:“我敲对了,但你住对了吗?”
  简然懵着,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徐陈砚已经出来了。他颀长的身形挡在邱行晚和穿着睡衣的简然身前,嗓音清冷:“是要找我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