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了!”
“省省吧。”高锐生瞥了简然一眼,“穿裙子去武校,一个后空翻光看你裙子在天上飞了。”
简然没反驳,因为她想了想觉得那个画面是有点辣眼睛。
然后她又想了想,自己好像有十年没穿过裙子了。
没来得及再多聊,孙馨蕾进班了,她依次发了卷子,让同学们把卷子按照顺序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家长来看。
布置完寒假作业,离得近的同学就可以先放学回家了,离得远的同学去阶梯教室写寒假作业,等着和家长一起走。
阶梯教室里,没人有心思写作业,简然听见同学们一片哀嚎——
“完蛋了,我期末作文写的是我爸妈离婚了。”
“没事,想开点,我写的我妈死了,估计我妈现在正在看她在我作文里是怎么死的。”
“真忘了每学期末要开家长会的事了!”
“要怪就怪作文题目吧……这种题目谁不往那种事上编啊!!!”
高锐生也是愁眉苦脸,他的作文里把他爸爸编成了一个顾家温柔的好爸爸,也不知道等下孔雨仙看见了会不会生气。
为了防止事情发展的不可控,高锐生提前跟简然商量:“我妈今天坐你爸车来的,要是等下上车我发现我妈状态不对,我就咳嗽两声,然后你就先替我说话,懂了吗?”
简然比了个“ok”,偏过头问徐陈砚:“你等下要不要坐我家车一起走?”
“不用。”徐陈砚说,“高鹏举开车了。”
两个小时后,家长们陆陆续续被老师带着来阶梯教室,说明家长会结束了。
简然和高锐生一直待到了最后,才等到孙馨蕾带着简珂来阶梯教室。
高锐生“诶?”了一声,怎么只有简叔叔,没有孔雨仙?
等走出教学楼离开孙馨蕾,还是没看见孔雨仙,高锐生问:“简叔叔,我妈呢?”
简珂开口:“在车上等你们。”
他低沉的语气听得简然心里一惊,怎么感觉她爸心情听上去不怎么好呢?
等等,简然突然想到,孔阿姨在车上,那么,难道刚才一直是孙馨蕾和她爸单独沟通?
孙馨蕾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她跟简珂待这么久,能说她好话吗??
上了车,高锐生看孔雨仙心情还不错,他那边的警报就此解除。
然而担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简然惴惴不安地坐在副驾,开车过程中时不时小心翼翼瞥一眼她爸的表情。
前排一路沉默,车里只有后排的高锐生和孔雨仙偶尔会说话,但说的也不多,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距离家还有最后一个红绿灯时,前排终于发出了声音。
简珂眉心微微蹙起,偏头问简然:“你在高中跟人打架了?”
果然是这样,简然就知道孙馨蕾是这样的人!简然一点都没猜错,她果然跟简珂告状了。
她只知道打架,她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她打架!
什么叫打架?明明有那么多词,见义勇为,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她哪个词都不会说,她只会说她打架!
简然最讨厌打架这个词!!!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
她本以为爸爸理解她的,能站在她的立场,哪怕只是去了解事情的全貌,也比仅孙馨蕾凭一面之词就来质问她好。
红灯结束,车流缓缓移动。
简然咬着牙关,看到爸爸紧皱的眉头。
所以,爸爸也相信孙馨蕾的话。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到处惹事的学生了,是吧?
简然忽然就很想笑。
车开进地库,简珂声线低冷:“我在和你说话。”
“可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凭什么质问我!”简然不甘到眼睛发红,“老师说的就是真的吗?你在现场吗?你看到当时发生什么了吗?你也一样没资格这样质问我!”
简珂皱眉,倒车入库,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不耐烦:“我只是问你有没有。”
“有!”简然抿紧嘴唇到唇色发白,如果只问打架不问原因,那她解释出花都没用,干脆破罐破摔,“我不仅打架了,我还把好几个人打趴下了!”
说完小姑娘更委屈了,却倔强地扬着头,不然眼泪掉下来。
简珂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会让简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还有外人,他不想多说:“冷静点,回家再说。”
简然才不要回家说!她现在委屈的要命!
他可是她的爸爸啊,从小到大最疼她的爸爸,现在却因为外人随随便便告的状,就要来怀疑她、质问她。
车还没停稳,简然用力抠开把手,任凭高锐生和孔雨仙在后面叫她,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已是深冬季节。
就算是中午,阳光虽在,却显得格外吝啬,只有最淡的一抹黄色。
简然从地下车库跑到小区里,刺骨的寒意从楼宇间穿堂而过,冻的她身体瑟缩到一起。
小区里为数不多的外卖小哥用帽子,围巾,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急促的眼睛,像在和冷空气进行无声的较量。
简然跑的急,外套脱在车里忘记拿,才出来不到五分钟,只穿着单薄校服的她就觉得自己要冻晕过去。
她牙齿不停打颤,双手深深地插进口袋,试图从微不足道的空间里汲取一丁点温暖,可是快要冻掉的耳朵和鼻头在催她向寒风投降。
不行。简然紧缩脖子。
她不投降,她不回家。
可她一个高中生,不回家还有哪可以去?
“简嘤嘤?”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简然抬头,撞进徐陈砚困惑的眼神里,她的眼眶在寒风里变得滚烫。
简然跟着徐陈砚一起走进他家的单元楼,高鹏举跟在他们身后把大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温暖的空气一点点升腾,简然打了三五个喷嚏,身体才逐渐回温。
高鹏举等她打完喷嚏:“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简然抿嘴,她跟高鹏举多年不见,不是熟到什么都可以说的人。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徐陈砚侧头瞥了高鹏举一眼,淡淡道:“总不会是因为太开心所以去外面遛弯。”
高鹏举闻言,顿时意识到自己多话。
中午在徐陈砚家吃了饭,席间听高鹏举说是去了一趟棋院才回来,他说本来他是要直接开进地库的,中途徐陈砚说看见简然要下车,他就把车停小区外面一起来找简然。
原来不是偶遇,是徐陈砚看见她了。
高锐生还在侃侃而谈,简然偷偷看徐陈砚干净利落的侧脸。
窗外是寒风编织的银色梦境,简然在他冷淡的外表下,又一次看见了他炽热的心。
她拉过徐陈砚的手,把他的手心摊开,在他不解的眼神里,在他手心画了几笔。
徐陈砚没看懂。
简然放慢速度,又画了一次。
“谢谢”的谢字太难写,她写的是“thanks”。
这次,徐陈砚看懂了。
懂的同时又有点无语,明明可以直接说,却还要费劲地写下来,他反过来这只被画过字的手,盖在简然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嗯,不客气。”
饭后高鹏举和徐陈砚像是有事要说,简然有眼力见儿的帮阿姨收拾碗筷,进到厨房之后就没再出来打扰他们。
阿姨不用简然打下手,给她拿了刚做好的巧克力千层,让她找地方吃蛋糕就好。
阿姨的甜品手艺依旧在线,数十层薄如蝉翼的酥皮和浓郁的巧克力奶油精心叠加,层次分明,一勺下去巧克力的苦甜和奶油的香滑完美平衡。
一开始简然沉溺在蛋糕的美味里,吃了几口,她才注意到,原来她这个位置是能听见徐陈砚他们聊天的。
偷听这事终归
不道德,简然本来不想听,但她忽然想到,今天的家长会是高鹏举帮徐陈砚开的,而她很久没看见徐伯伯了,越想简然越觉得不对劲,不会徐伯伯出了什么事吧?
她把刚搬走的椅子又搬回来,贴着墙不道德地偷听。
“陈砚,你下围棋的事,能瞒得过你父亲一时,瞒不过你父亲一事。”高鹏举语气诚恳而严肃,“逃避不是办法,如果他不能支持你,以他的脾气,我怕后续只会有更大的麻烦。”
简然嚼着巧克力千层,心里稍微放心下来,看来徐伯伯没事,只不过是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徐陈砚有些疲倦,声音沙哑:“你说的我知道,但是他这个人你接触过的,我不认为可以说得通。”
高鹏举无奈地叹了声气,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想办法,但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最后开口只剩下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孩子要是能有你这么优秀,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她下棋,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你爸爸这样的。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听都没听说过。”
简然一边吃着蛋糕,也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