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也因此,蒋云程上高铁的时候,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这些同学们。
隆冬腊月,其他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反观蒋云程,一身简单的黑色冲锋衣拉到最高遮住半张脸,搭配同色宽松长裤,帅的跟要去拍时尚杂志似的。
看见简然和她身边的人,蒋云程拉下拉链,露出下半张脸,率先开口:“哟,你们怎么在这?”
简然:“我才应该问吧,你怎么会在这?”
蒋云程刚来武校几个月,如果按照资历排,他们今天去比赛的人都已经是大学生,他也就是个才刚进学校的幼儿园学生,说什么也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参加比赛。
蔺飞飞插过来:“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是去打比赛吗,你也去?”
“我不去。”蒋云程一上高铁就热了,脱了黑色冲锋衣搭在手臂上,回答完蔺飞飞,他又看向简然,“我去滑雪。”
他说完拿出自己的票,他的票上写着“特等座”,到达的地铁确实也跟他们不一样。
“咦?你这不是特等座?”蔺飞飞看完他的票说,“我们这是二等座诶,你走错了。”
蒋云程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这俩座位差着八百公里远好吗,我就是看见你们了过来打个招呼。”
他这句话的重点本来在于后半句打个招呼,谁知道蔺飞飞抓着前面半句不放,回头特认真问简然:“地铁有八百公里长吗?”
蒋云程:“…………就是个比喻。”
话不投机半句多,车还没开,蒋云程拿着自己的票往前走。
走了还没两分钟,简然刚把书包里的水拿出来,看见蒋云程又回来了。
第27章
简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蒋云程坐到她右手边的空座位。
小少爷两条长腿松松垮垮地敞开,整个人瘫在座椅上,默默把冲锋衣拉链又拉上去,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靠……那边坐了俩coser,两个红眼睛的,满脸是血,刚跟我对视,吓、吓鼠本宝宝了。”
得有多吓人才能把蒋云程吓成这样?
简然被他说的兴致勃勃的:“真的真的”
蒋云程用“你有病吧”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骗你干嘛。”
简然直接伸手:“把你票借我一下。”
蒋云程本来想说你要想去直接去就行,不用拿票,但他莫名没反驳,掏兜把票拿出来。
简然拿了票就走。
走到一等座的位置,她看见蒋云程说的那两个coser。
不同于简然以往见过的coser把皮肤画的白皙无暇,她们的底妆是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照亮了的古老墓碑。
两套血红色的旧式嫁衣依偎在一起,看上去cos的是中式恐怖僵尸新娘。
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她们,她们一起回头。
于是简然就看见了吓到了蒋云程的那一幕——
僵尸新娘青灰色的脸上有一道裂开的疤痕,深陷的眼窝里鲜血流淌。
而简大胆儿的反应是,这cos的太绝了!
她回去跟高锐生他们都说了一遍,整个武队的人像是参观一样,纷纷去到一等座。
两个小姐姐都是外向的人,不仅毫不介意,还主动提出跟大家合影。
蒋云程看见所有人都被简然说动去看鬼新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简然,喃喃道:“不是吧你……”
“怎么啦?”简然问,“很少见诶,大家当然都要去看看啊。”
蒋云程有点无语,怎么什么她都觉得有趣,他扬下巴指了指车后面的清洁工:“那后面有人cos清洁工,你怎么不看?”
简然立刻回头,看到清洁工之后评价道:“cos的真像。”
蒋云程:“……”搞不清她真的假的。
铁路清洁工拿着个黑袋子收拾垃圾,让大家有垃圾放进袋子里,简然看着人家,瞪着圆圆的眼睛问:“这也是你cos里的一部分吗?”
清洁工被人这么看还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开口是朴素的中年人语气:“什么cos呀?你有垃圾没有呀?”
简然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连忙对人家清洁工说对不起。
等清洁工阿姨走了以后,她事后算账,疯狂攻击蒋云程,把蒋云程打成小小的一团,只敢缩在椅子里求饶。
等简然停手,蒋云程才敢把帽子摘下来,大口喘着气,嘴角还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简然立刻抬手:“你还笑!”
蒋云程吓得拿手挡住脸,身体往后躲,瓮声瓮气解释道:“我就是逗你一下,谁想到你真信了啊,太单纯了吧你。”
简然:“你骗人你还有理了!”
蒋云程把挡着脸的手放下来:“没骗你,我就是逗逗你。”
简然“切”了一声,扭过头不搭理他了。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挂着冰棱的树木一闪而过,远处的山峦被未消
融的雪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山峰偶尔会出现耀眼的银光。
蒋云程跟简然刚闹了那一会儿就没那么怕了,但他还是没回他的座位,一直坐在简然身边的座位。
“哎。”他拍了简然一下,对上简然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神后,他声音放的极低,像个乖宝宝,“那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之前他们都在学校训练,我看你都没去,你干嘛去了?”
简然想了想说:“家里出了点事,请假了。”
一般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明眼人都知道家里肯定没出好事,蒋云程点头表示了解就没往这方面多问。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问:“你平时上课都不在武校?”
“不在啊,在附中,只是特长在武校。”简然压低了声音,说,“不然我那天怎么会遇到你。”
蒋云程:“哦。”
聊到这个,简然倒是挺好奇:“所以你从实验转来武校,真就是因为那天看我那两下帅?”
蒋云程:“嗯,不想挨欺负。”
简然倒抽一口凉气。
从练武术,到不被欺负,那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打击人了吧。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蒋云程眉梢微挑,问她:“你想说什么?”
简然换了句话说:“就觉得你家里人对你还挺好的,实验那么难进,结果你想转他们就让你转。”
蒋云程懒散地呵笑一声,没接她这句话。
高锐生早想跟简然说话了,刚才他俩一直聊天,他等到这会儿才抓到机会,在他俩没说话的空档见缝插针:“简然你带饮料了吗?”
“饮料没有。”简然把自己带的矿泉水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把:“矿泉水行不行?”
高锐生没拿,仰着头感叹:“啊,好想喝冰阔落啊。”
简然说:“刚才不是有推车来卖的吗?你等他再来的时候买不就行了?”
高锐生砸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特别想喝可乐,觉得简然说的有道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下车再喝吧,早喝一个小时,估计高铁上能贵出去一倍。”
可乐又不是刚需,晚喝一会儿也死不了。
但是高锐生这么一提,简然忽然也好想喝冰可乐。
嘶嘶冒着碳酸气体,一口喝下去冰凉的感觉在身体里贯穿的爽感,从喉咙凉到指尖。
现在距离下车还有一个半时,馋劲儿一上来就很难抑制下去,简然提议:“要不我去买一瓶,咱俩一块喝?”
两人对视,纠结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舍不得贵了那么多倍的可乐,决定再忍一忍,下了车再喝。
蒋云程听了旁边俩人互相打气十分钟:“就俩小时。就俩小时。忍一忍,再忍一忍。”
他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一言不发拿出手机。
高铁在下一站停车,一位穿戴整齐的乘务员小姐姐拿着牛皮纸外卖袋子上车,在她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三杯简然和高锐生梦寐以求的冰可乐。
湿润的纸杯贴着塑料袋,是在化冰的那种,最爽的可乐。
快忍不住了。真的好想喝。
简然和高锐生心底的防线要崩溃了,两人打气的话说不下去,现在就想高价去车厢里买可乐!
谁知下一秒,乘务员小姐姐停在他们身边,非常有职业素养的轻声细语问:“请问是蒋云程先生吗?”
蒋云程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去,代替回答。
外卖袋子被放在蒋云程的小桌板上,他没动那个纸袋子,把旁边可乐分给简然和高锐生一人一杯。
杯身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滚,高锐生拿着手里冰凉的可乐,他猜到是蒋云程听到他们对话所以送给他们的,他不好意思白喝,强忍着馋问:“多少钱啊?我给你吧。”
说完想到在高铁站外卖一杯可乐,估计比车厢里买还贵,他又难受得肉疼。
蒋云程不在乎这点小钱,也没打算收,他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可乐:“就当是我报答救命之恩吧。”
简然一听这话,想起来本来他就说过要请她喝饮料,毫无心理负担喝了一大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