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然而周游明白了,她知道在很多问题面前,没有答案,就已经是答案。
  周游一边哭一边点头,魏冉就当这是一种默许,双手插兜,走了。
  简然看周游没拦着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徐陈砚。
  徐陈砚只是冲她缓缓摇头。
  简然:?
  怎么感觉你们刚才进行了一段加密对话?我怎么没听懂?
  那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简然是很想让魏冉今天把话说清楚,但周游都转身回教室不追问了,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
  正好回教室以后孙馨蕾宣布今天早放学,她更加决定不恋战。
  她得早点回去,看看宝盖头家的情况。
  简然到家的时候,岑惜刚挂孔雨仙的电话。
  孔雨仙忙前忙后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了一口气,有空给她们报个平安。
  高亚光被撞的不算严重,但是他本来就有腰间盘突出的毛病,这次撞出了老毛病,得赶紧做手术,给她俩打电话的时候,孔雨仙刚跟医院里的专家确认完手术方案。
  几个邻居听了纷纷松了一口气,感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腰间盘不是一个大手术,高锐生只请了一天假,后面正常上学。
  到了周末的,岑惜和梁纯芬约好了一起去医院探病。
  岑惜简珂带着简然,梁纯芬只有两口子,五口人坐同一辆车到医院。
  在消毒水味浓重的房间里,他们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高亚光。
  尽管还不能下床,但是高亚光的状态已经很好了,除了说话声音有点虚以外,和平时区别不大,据孔阿姨说,他吃喝拉撒也都正常。
  大人们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岑惜和梁纯芬把孔雨仙叫出去。
  简然敲敲打开了一点病房门,看到妈妈和梁伯母分别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孔阿姨大惊失色,先把梁伯母拿着红包的手往梁伯母的兜里杵:“使不得呀纯芬姐!这段时间店里都是你一个人忙的,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哪能还拿你钱!”
  梁纯芬力气更大,执意要把钱给孔雨仙,孔雨仙息事宁人似的说:“姐,姐,这样好吧。这个钱你拿着,就当我收了,这个钱是我一直没能看店我补贴给你的!”
  “行了,说这干嘛?前阵子麒麟出事你少帮我忙了?”梁纯芬直接塞进孔雨仙兜里,“你收着吧,先把病看了,踏踏实实把手术做完,这钱给他买点补的,剩下的事咱俩剩下再说!”
  这时候岑惜像有感应是的,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简然赶紧关了病房门。
  所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简然就不知道了,但她有种感觉,孔阿姨肯定收了这个钱。
  这种钱就像压岁钱一样,虽然推脱,但是最后基本都能收到。
  伤筋动骨一百天,高叔叔还在医院躺着,他们几个结束了期末考试。
  今年的暑假梁伯母格外开恩,允许鹿鹿哥和他们一起玩,他们几个几乎没犹豫,当机立断决定一起去欢乐谷!
  能这么快决定在主要原因是欢乐谷开园的那一年起他们几个就约着一起去玩,每次计划的时候都有贺麒麟,但是贺麒麟从来没跟他们一起玩过,因为每次临到出行前他都会被通知有各种课要上,耽误出行计划。
  而这次,他们不仅要到了贺麒麟的保证,还要到了梁纯芬的保障,可谓板上钉钉,计划定下来,他们也没忘通知蔺飞飞这个鹿鹿哥的头号粉丝。
  当蔺飞飞知道贺麒麟竟然被允许出门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问:“他这算因祸得福吗?”
  这话有种地狱笑话既视感,高锐生嘴角抽了抽:“别说这么阴间的话……”
  蔺飞飞“哦”了一声:“行吧,哪天?”
  高锐生算了算:“暂定八月一号左右吧。”
  七月十号接到这个邀约的蔺飞飞:“?”
  蔺飞飞:“中间的十几天是被狗吃了?”
  ……
  中间的十几天当然没有被狗吃掉,他们只是还有各自的事情。
  比如考完试的
  第三天,他们还要返校拿成绩。
  这天徐陈砚请了假,只有简然和高锐生,马上放假,简然一路心情愉悦,但高锐生看上去却闷闷不乐的。
  以前简然对别人的情绪没那么敏感的,但大概是身边的好朋友重度抑郁,让简然有些怕,所以她虽然反映的慢了,但还是察觉到高锐生的情绪变化,抓着公交车扶手凑过去问:“你怎么啦?”
  高锐生看简然一眼,叹了声气:“我姥姥姥爷闹离婚,我妈昨天回去看他俩,我在医院照顾我爸,跟我爸吵了一架。”
  好家伙,信息量太密集了,简然大脑都卡顿了几秒。
  她把接收到的消息在脑子里一一过滤。
  首先,因为高叔叔打过孔阿姨,所以宝盖头跟高叔叔之间关系一直不算很融洽,两个人吵架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宝盖头的姥姥姥爷离婚,孔阿姨要回家去看她爸爸妈妈,也合情合理。
  那么,问题就来了——
  简然瞪大的眼睛里全是震惊:“你姥姥姥爷要离婚??!”
  虽说,现代离婚率很高,离婚本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姥姥姥爷那辈离婚诶,好像真的很少见。
  简然在震惊之余,很佩服姥姥和姥爷的勇气,在她心里,这就是一对夕阳红老人找到自我,并勇敢和过去的错误告别的一段佳话。
  “佳话个屁。”高锐生敲了她脑袋一下,他本不想说那么多的,但是为了打破简然的幻想,他只好在背后拆姥姥姥爷的台,“他们两个人都不想离,就是嘴硬,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嘴上说离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实际上天天偷偷给我妈打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让对方道歉,把我妈烦的不行。”
  发现故事和她想象中南辕北辙的简然眨了眨眼。
  高锐生又一次叹气,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无助:“关键是我爸这边还离不开人,真不知道怎么办。”
  高锐生肉眼可见的焦虑,简然虽然因为放暑假很开心,但也不好意思当个没事人,拿完成绩一起去棋院接徐陈砚的路上,简然主动向高锐生询问姥姥姥爷之间发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上什么忙。
  高锐生倒是没指望她能帮上忙,但是有个人能说一说这些烦心事总是好的。
  这事说来就是一个大乌龙。
  高锐生的姥姥姥爷住在市郊的村子里,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平房,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小块地。
  他们吵架的那天晚上,本来好好的天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大雨,老人睡得很浅,夜里惊醒后一起出去给家门前的蔬菜地罩上罩子,怕种的黄瓜和小葱被雨浇坏。
  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在他们生活中也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然而那天略有不同的是,姥姥姥爷家的邻居没有被雨吵醒,姥姥把自己家的蔬菜罩完,抬头一看,邻居家的菜地还敞着。
  农村不比楼房,邻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更热络一些,姥姥本来就热心肠,看见人家的塑料罩正好摆在外面,就想着过去帮别人也罩一下。
  俗话说得好,亲帮亲,邻帮邻嘛。
  简然点点头,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嘛!
  “你别急。”高锐生说,“事情就出在这后面。”
  简然闭上嘴,继续听。
  那天夜里的雨越下越大,姥姥过去帮邻居罩菜的时候叫了姥爷一声,但是雨声太大,姥爷没听见,自己回家了。
  姥姥帮邻居遮完菜地,回家一推门,才发现门被姥爷反锁了。
  农村都是有大门的,门和睡觉的地方隔了一个院子,当时雨下的那么大,任凭姥姥在外面怎么敲大门,怎么喊姥爷,姥爷就是没听到。
  姥姥实在没办法,绕到家门被雨水冲到泥泞的后院,从地上找到一根棍子,用力敲打后院的砖,姥爷才终于有了动静。
  可怜的姥姥,在雨里淋了半多小时才进家门,人都给冻感冒了。
  听到这里简然觉得不对:“姥爷回家的时候床上少了一个人,难道他都没有察觉吗?”
  高锐生:“我姥姥嫌弃我姥爷打呼噜,睡觉之前还要听收音机吵得她睡不着觉,早就跟我姥爷分居了。”
  简然:“那姥爷就睡得那么死?姥姥敲了半个小时的门他才听见?”
  “你可说呢。”高锐生说起来都觉得无语,“我姥爷还以为是谁那么没素质下雨天还放炮,捂着耳朵硬是又睡了一会儿,后来出去的时候他都做好了是要去跟别人吵架的准备。”
  救命。
  当成放炮可太好笑了。
  虽然简然能明白高锐生现在很苦恼,但她也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锐生跟她说这事是为了让她能分担一点的,哪怕最差她安慰安慰也行啊,结果她居然笑了,把高锐生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简然怎么哄怎么道歉都不行,他俩一起在棋院外面等高鹏举来接的时候,高锐生还是气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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