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成功过。
一个下午连着一个晚上,她脑袋都要被徐陈砚弹成猪头了。
凌晨一点躺进被窝的时候,简然脸对着墙,拿屁股对着徐陈砚,悲伤地想,她这辈子都不要碰这个游戏了,呜呜呜呜。
这一天他们睡得晚,感觉好像刚睡着,就被徐陈砚的电话吵醒。
睡了一觉的简然把昨晚的愁和怨都忘得差不多了,翻了个身,闭着眼找了个光线暗的地方缩了
一下,嘟囔着说:“刚几点啊,就有人给你打电话。”
高锐生闻言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下午一点。”
简然猛地睁开眼。
姥姥家的窗帘是最普通的布料,不挡光,男生被太阳照成浅灰色的睡衣率先映入眼帘。
简然抬头,对上徐陈砚低下头看她的眼睛。
怎么光线最暗的地方是徐陈砚的怀里?好像还是他专门为她腾出来的一块地方似的。
简然慌了神,下意识想确认,然后摸到了一片结实的,睡了一宿带有潮湿薄汗的腹肌。
徐陈砚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木质柑橘味,像是他洗衣粉的味道,此刻夹杂着雄性荷尔蒙的陌生气息,涌进简然的鼻息。
简然:“?”
那边说完话就没得到回应的高锐生下床,敲了敲简然的头:“你起吗?不起的话我先去。”
就像做坏事被人看到似的,简然背脊僵直,手脚并用弹起来:“起,起起起!一起去!”
简然和高锐生都没怎么睡醒,低着头在水池边各自洗漱,简然直到洗脸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那么烫。
幸好,姥姥家洗脸的水管没有热水,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用凉水一直冲,一直冲,冲到脸庞的温度回归正常,拧上水龙头。
“对了,刚才高鹏举打电话过来说,高芮也来了。”是徐陈砚的声音。
他趿拉着拖鞋拿着自己的牙杯,高锐生洗完了,把地方腾出来,让徐陈砚站在简然旁边洗。
简然一言不发,重新拧开水龙头。
冲,冲,冲……
-
姥姥正在给院子里的小花圃浇水,敲门声响了。
洗漱完的三人组从房间里往外看,姥姥一边喊着“来了”,一边走过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在门口,站的严肃笔挺。
在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裙子的女生,表情也是同样的严肃,像是旁边男人的秘书。
村子里就那么多人,姥姥都认识,但这两个人完全没见过,而且还穿的这么正式,一看就是来办事的。
姥姥被这个阵仗吓到,拘谨到两只脚并拢:“你们是要找谁?”
西装男人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对着文件和墙上的门牌号,确认道:“这里是西夏村东路65号吗?”
这就是他们家的地址。
姥姥愣了一下,想到大队那边每次去别人家报丧的时候第一句话问的也是这个,她心里顿时咯噔。
姥爷早上去买西瓜给孩子们吃,拎着瓜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他进门问:“你们是谁啊?干嘛来的?”
姥姥习惯性躲到姥爷身后,想到可能是自己孩子出了事,她身上都在发抖。
简然他们三个看时间差不多了,假装是刚看见,出来打探情况的模样,从房间里走出来。
姥姥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回头问高锐生:“你妈妈,你舅舅他们,怎么样了?”
高锐生:“?”
高锐生都被问懵了,剧本里没这个台词啊,他愣了愣反问:“我妈跟我舅舅?怎么了?”
西装男在这时候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姥爷:“您是孔燕臣,对吧?”
姥爷点头:“是我,是怎么了呀?”
西装男不答,而是对照着手里的文件,看向姥姥:“那您是白梅英,对吗?”
“对。”姥姥声音都颤抖了,“是我,我是白梅英,我孩子们怎么了吗?”
姥姥成功的问懵了第二个人。
但姥爷似乎明白了姥姥的用意,他抓着姥姥的胳膊,紧张地问道:“啊?是哪个?雨仙还是景灿?”
姥姥连连摇头,眼泪急的在眼眶里直打转,反抓着姥爷:“不知道,我不知道……”
高鹏举和对面三个小的对视,彼此的眼神里全是茫然。
他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剧本里没有这一项啊!他家孩子是到底怎么了?他们还要不要继续?
高鹏举看向简然,简然也不太懂,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硬着头皮上吧,她在姥姥身后,用嘴型跟高鹏举说:继续。
高鹏举得到指令,按照剧本继续往下:“我们这边是办事处,听说你们二老要离婚,就现在来说,咱们国家的这个政策还是比较好的,支持我们工作人员下乡为民服务,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您家人的委托,今天咱们就在这办理吧。”
“啊?”姥姥愣了愣,“不是我们雨仙景灿出事了呀?”
高鹏举尴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文件:“我也没说谁出事了呀……”
姥爷抓住了刚才高鹏举说的话的重点:“你刚才说,你是来办理什么的?”
高鹏举:“是受您家人委托,来为您二老办理离婚的。”
姥姥不安地看了姥爷一眼,怕人是姥爷找来的,又怕姥爷怀疑人是她找来的,犹豫了一下,嘴硬问:“哦,是吗?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呢,你们是谁叫来的?”
这个剧情在剧本里应该是第一幕,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此时轮到高锐生上场,他说:“是我找的,我看你们这两天,嗯……一直想离婚,然后我正好在网上看见有这项服务,就帮你们叫来了。”
“哦,哦哦,这样啊。”姥姥骑虎难下,却还要装作一副享受骑虎的模样,“那确实,我们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婚一定要离,您来得好!”
姥姥已经开始,那姥爷自然不甘示弱:“哦,这样啊,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是要离婚,来,小伙子你办吧。不过这得办多久啊?是不是需要我们提交什么材料?不过我先说好啊,我认识的字有限,你要的材料要是太复杂可能我今天还不一定能给你找到。”
怎么剧情跟简然预估的这么像?好像对方也按照剧本走的似的。
高鹏举咬住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来,他清了清嗓子,从高芮手里接过来提前准备好的材料:“不用的,我们现在办理老年人离婚的业务也快,您二老只需要签了这张单子,由我们这边盖章,然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法律上就已经生效了,至于后面牵扯到财产之类的问题,可以慢慢办理。”
“哦……这样。”姥爷余光瞥了姥姥一眼,姥姥不接话,他只能佯装镇定,自顾自继续下去,“哦,那行……哎?我真是老花了,我看不清楚字了呢。”
高鹏举把纸和笔递到姥姥手里,姥姥看都没看手里那张纸一眼,也跟着说:“是呢,这个字我也看不太清楚,哎呀,我们岁数大了的人,眼神不好使很正常的,又不读书不写字,都没配老花镜,这样吧,我们改天去配眼镜,配完眼镜自己去大队办理就行,不劳你们再走动啦。”
姥爷:“是是是,我们现在不是忙吗,马上秋分了,得除草施肥什么的,等天冷一点,我们再去办吧。”
这怎么可以呢?
高芮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印台,高鹏举面带微笑着打开:“哦,没事的,这种情况我们遇到过真多次,您看不清我们这边可以代笔,您只需要按个手印就行了。”
姥姥和姥爷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面面俱到,今天他在这,这个婚就必须离不可。
他俩互相对视一眼,谁都没先把手抬起来,反而是高鹏举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把他们看的后脖颈直冒冷风。
见姥姥姥爷都不动,高鹏举收回姥姥姥爷手里的纸,垫在自己的文件夹上,依次写上姥姥姥爷的名字,然后问姥爷:“您的身份证号是?”
姥爷看着他手上的纸,抿了抿嘴:“我要是说完,那就真离了哈?”
高鹏举:“嗯嗯,是的,我们现在的办事速度非常快。”
姥爷没看姥姥,直接问:“那我要是不离呢?”
“离婚与否是要参考双方当事人意见的。”高鹏举看向姥姥,“那得看姥姥的想法。”
姥姥从家门前的小菜地里揪了两根黄瓜,在水池边洗了洗递给高鹏举和高芮一人一根:“那什么,两位别急,你们先吃,咱们边吃边聊。”
高鹏举把黄瓜给高芮,一副“今天这事不办完,我绝不会做其他事情”的坚决态度。
姥姥看他这么强硬,也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那什么,我问问哈,我就是问问,要是我俩现在不离,会怎么样啊?”
“不离吗?”高鹏举假装为难思考的样子,“那可要交500元的违约金呢,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建议,毕竟我们人都来了。反正依我的建议是,既然你们早晚都要离,不如就今天离吧,还剩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