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简然吃惊地张大嘴:“这就是小厨房说的那个标记?”
  就在今天下午,他们放假之前,孙馨蕾做的放假宣讲里,提到了这一点。
  临近过年,各家各户都要小心,如果在家门口发现了不明记号,有可能是小偷留下的踩点记号,要及时报警。
  高锐生伸手摸了一下那个记号,不是刻上去的:“应该是。躺躺猫家平时只有阿姨和躺躺猫两个人,没有成年男性的话本来就很容易被盯上,加上躺躺猫又总是不在家,阿姨总是一个人出去,又会买些贵的食材,可能是被他们怀疑这户人家里只有一个有钱的中年女性了。”
  简然:“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报警吗?”
  高锐生想了一下:“嗯,只能这样了。”
  由于徐陈砚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因此简然和高锐生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希望今天可以住在徐陈砚家。
  孔阿姨爽快同意,但是岑惜却不愿意。
  毕竟简然是女生,怎么能和两个男生一起住?
  但是简然死活不同意,她夸大其词说了门口的标记,徐陈砚家有多危险之类的,把岑惜糊弄住,勉强同意她在别人家睡一个晚上,但是必须第二天早上就回来。
  “那不行哦,明天早上我们还要一起去警察局报案!”
  “那你报了案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简然感慨说:“唉,以前想住就住,我妈找不到我就知道去躺躺猫家找,现在可真麻烦,想住一次还要打电话商量半天。”
  高锐生抱了枕头和被子出来,把被子堆在沙发上,笑着说:“那怎么办?咱们永远别长大了呗?”
  因为长大,她就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睡在躺躺猫家。
  因为长大,躺躺猫就从她的躺躺猫,成为了许多人想要见到的偶像。
  简然忽然就很反感“长大”这个词,她感觉自己好像正在“长大”的过程中,一点点,失去徐陈砚。
  这种感觉可太糟糕了。
  ……
  徐陈砚家是两室一厅,平时阿姨睡一个房间,徐陈砚睡一个房间。
  今天他们临时决定住在这里,没有麻烦阿姨,就让高锐生睡沙发,徐陈砚睡在他爸来的时候睡的折叠床上,简然睡在徐陈砚的床上。
  阿姨在她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帮忙换好了床单。
  她没关自己房间的门,在黑暗中翻滚了几圈之后,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四个能睡同一张床,而且我还能在同时躺了咱们四个的前提下打滚。”
  漆黑的夜色中,高锐生冷
  哼一声:“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从躺躺猫身上,滚到我身上?”
  “啊?”简然尴尬地狡辩,“这我倒不记得了,不过我瘦嘛,就算翻到你身上了应该也不会很重?”
  “重不重你得问鹿鹿哥。”高锐生顿了顿,像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声音里带着笑,“有一次鹿鹿哥刚喝完奶出来,被你滚来滚去,一回家就吐奶了。”
  哦对对对!简然记得这事!
  她笑到坐起来:“哈哈哈哈对对对,然后当时梁伯母以为鹿鹿哥得什么病了,梁伯伯又不在家,她抱着鹿鹿哥疯狂敲我们家门,我还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是让我爸带他俩去医院的,当时鹿鹿哥,哈哈哈哈,浑身都是奶。”
  这时,简然听到了徐陈砚的声音。
  他说:“我记得,到最后鹿鹿也没把你供出来?”
  高锐生:“对,他说是他自己翻跟头来的,还被梁伯母给打了。我记得那时候简嘤嘤还要过去承认,被我给拦下了,因为我看见鹿鹿哥跟我使眼色来的。”
  回想起小时候,简然满心动容:“嗯,鹿鹿哥可真好。”
  说完房间里沉默了,简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于是改口道:“当然啦!你们两个也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那么我们要再一起睡吗?”
  高锐生没把她说的话当真:“切,多大了都还一起睡。”
  简然回了一声“切”:“那你别来,躺躺猫你来!”
  徐陈砚也没过来。
  简然只是时来兴起,她倒也没觉得他俩会过来。
  她有时候就是欠,明知道别人不敢过来,才越要这样说。
  然而,下一秒,床垫忽然往下沉了一下。
  有人上床了。
  徐陈砚需要很深的睡眠,因此他房间的遮光性非常强。
  窗帘一拉上,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导致简然根本不知道床边是谁。
  耳边已经传来高锐生细微的鼾声,简然紧张地坐起来:“谁?”
  静止的黑暗空间里,简然听见了徐陈砚的声音:“不是你说的要一起?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然刚好摸到他。
  眼睛在看不到的时候,身体的感官会放大。
  徐陈砚的脸摸上去是和简然摸自己的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脸要更干燥一些,和看上去的嫩滑肤质完全不同。
  简然的手像过了电似的,猛的抽回来。
  “是不是换了床不习惯?”徐陈砚轻声问,“我陪你躺一会儿吧。”
  怪不得他会过来。
  原来他以为她睡不着。
  简然放下了心,虽然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现徐陈砚躺在她旁边的时候,她在紧张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但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把这个紧张的感觉藏起来。
  于是简然摸着床单,慢慢地躺下去,每往下一点,心脏跳动的幅度都会跟着放大,再放大。
  大到简然甚至担心,她的心脏声会吵到徐陈砚。
  终于完全枕到了枕头上,可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的简然,没办法忽视掉身边多出来的男性的浑厚呼吸。
  他用来的呼吸的鼻子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圆圆小小的鼻子,而是她刚才碰到的,又高又挺。
  徐陈砚不是小时候的徐陈砚。
  简然也不是小时候的简然。
  他们现在,是两个十七岁的青春期少男少女,躺在同一张床上。
  简然的情绪一下子就乱了。
  乱得莫名其妙。
  不过,因为她是简然,一个虽然会紧张,会有情绪,但是不会把事情撞在心里太久的姑娘。
  紧张着紧张着,她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
  清晨,她起来上厕所。
  一点点微弱的日光照在客厅,让简然能看见客厅里的景象。
  徐陈砚和高锐生都躺在他们应该睡的地方上,高锐生大喇喇地掀开了被子,敞着腿睡。
  而徐陈砚还和以前一样,在完全睡熟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弯成一只柔软的猫咪形状。
  天刚蒙蒙亮的清晨,简然看着长大的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成长的大梦。
  她回到床上,睡了一场回笼觉。
  等她再次睡醒,三个人一起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可是仅凭一个记号,没有任何实际经济损失或者损坏,警察不可能直接出警。
  只是跟他们建议,如果真的担心的话,可以把记号损坏。
  简然愤愤不平地从警察局出来,站在路边,咬牙切齿:“什么叫没有造成经济损失就不出警?那等家被偷完,小偷把钱都花完,再报警就算抓到他也没用啊!”
  高锐生劝道:“没事,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退一万步说,咱们甚至都没办法证明这不是咱们自己恶作剧画的记号,你让人家咋出警?要是每个人来报案都要出一次警,全国一亿个警察恐怕都不够忙的。”
  这个道理简然也明白,但是她还是气。
  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的气鼓鼓。
  除了损坏掉记号,难道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什么事预防了吗?
  -
  低调的劳斯莱斯驶过马路,车里的小少爷发完消息随意瞥了一眼,忽然指挥司机:“停车。”
  路边的三个人一起抬头,看着缓缓打开的车门背后,露出了一张他们熟悉的脸。
  蒋云程出门车接车送,没有穿厚衣服的习惯,车门打开后,他穿着他那件白衣毛衣背心下车。
  稀薄的阳光照在黑车前的白衣小少爷身上,画面清新又唯美。
  然而,画面里的男主角脚还没沾到地面,被冻得像狗一样缩回车里。
  他关上车门,打开车窗,被冻到直哆嗦:“他喵的,太冷了,你们大冷天的不在家里睡觉,在外面干嘛?”
  说话时蒋云程的视线更多放在简然和高锐生身上,因为他其实只认识他们两个,跟另外那个瘦高少年不熟。
  简然这会儿心情不太好,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还在生闷气。
  高锐生见状,过去跟蒋云程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蒋云程问,“那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哦!对呀!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家这么有钱,肯定在各个门路上都有关系的呀!
  简然冲到车窗前,充满希望地问:“你能帮忙把警察叫到徐陈砚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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