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好诶!”简然两眼冒光:“叫上宝盖头我们一起!”
徐陈砚沉默了好久:“……好。”
简然:“诶?下周好像是国庆,我顺便问下高芮?”
这次徐陈砚没停顿:“好,我来问。”
带着期待,简然在学校里过完了国庆前的最后一周。
室友们都是从外地过来的,提前收拾好行李,也同简然一样期待国庆的到来。
9月30号这天下午就放假了,老大老三和简然先走,其他人的车在晚上。
老大看简然轻装上阵,感慨道:“本地人就是好啊,上学回家都省钱。”
老三问:“云程也是本地人对吧?你们要一起回家吗?”
上了大学以后,和高中有点不一样的是,大家叫别人名字,不管熟悉不熟悉,三个字的名字都会只叫后两个字。
但简然连名带姓叫蒋云程叫习惯了,改成两个字,她适应不了。
“当然各自回家了,人家的车凭什么接我呀。”简然边走边说。
老三如释重负地笑了。
然而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蒋云程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好像跟了她们很久似的:“一起走呗?反正离得又不远。”
老三的笑容当时就僵在脸上了。
简然也有点尴尬,才刚跟室友说了不和他一起,分分钟打脸。
她回头本想拒绝,结果因为看到了蒋云程身后的另一个人,把她惊讶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蒋云程跟着她回头,也挺意外。
高中的副班主任,邱行晚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
不同于他之前在学校里那身朴素的一眼看上去就是老师的穿搭,今天的他穿了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脑袋上顶了个耳机,看上去可潮了。
简然走到他面前:“诶?邱邱你怎么在这?来进修吗?”
“哟,女侠!”邱行晚没正形地跟简然打招呼,回答说,“我辞职了,来读个研,读完再去上班儿。”
昔日的老师变成了今天的学长,简然震惊到说不出话。
反而是一边的蒋云程,他本不应该跟邱行晚认识,但跟邱行晚说话的语气极为熟稔。
他俩聊完了,邱行晚抬手跟简然打招呼:“走了啊。”
简然机械性地抬了抬手,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坐上蒋云程家的车,简然才问:“你跟邱行晚怎么认识的?”
蒋云程“哦”了一声:“他啊,他家跟我家有点生意往来,我跟他认识挺久了。”
脑袋里“咔嚓”一声,简然听到了次元壁破裂的声音。
她愣住好久,想起了过去一些对话。
大概是三年前,高中刚开学的时候,身边就有同学讨论过,副班主任是富二代,只是当时她没在意。
第65章
简然又问:“那你知道他是我高中副班主任吗?”
“知道啊。”蒋云程说,“我不仅知道他是你副班主任,我还知道你老给你们班主任惹事。”
简然沉默。
原来邱行晚这么大嘴巴啊。
车开到简然家楼下,她一手拎包,听见蒋云程问:“明天有空吗?”
简然:“干嘛?”
蒋云程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似随意:“我堂哥新开了个一家密室,有个3d实景的丧失主题挺火,我身边就你一个胆大的,一起去玩?”
3d实景!密室!
简然还没去过密室!她真的很想去!
但她只能遗憾摇头:“明天不行,我有约了。”
蒋云程顺势闭眼,像是就这么睡过去了:“切,爱去不去。”
俩人就是这样,在一起就呛,但是今天简然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她回家换了身衣服,跟高锐生一起去机场接徐陈砚,想给他一个惊喜。
大概是因为假期,机场到达厅人头攒动,接机口堵满人山人海,把简然和高锐生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想过今天放假人会多,但没想过这么多。”简然扶着高锐生,脚尖踮成芭蕾的姿势,才能穿过层层人头,看到一点里面的样子,她放下脚跟,视线在咖啡厅的座椅上停留好几秒,最终因为素质原因放弃,担心道,“不会等到躺躺猫出来的时候,咱俩根本看不见吧。”
“看这样子我估计是看不见了。”高锐生提议道,“要不别给惊喜了,给他打个电话?”
行吧。
简然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没人接。
“估计是还没下飞机吧。”高锐生猜。
他话音未落,简然的微信语音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徐陈砚。
“喂。”简然找了个稍微远点的位置,捂着一边耳朵,专心听徐陈砚的声音,“我们在机场,你下飞机了吗?今天人太多了,我怕你看不见我俩!”
她没听见徐陈砚的回应,但是听见了许多人叫徐陈砚的名字。
简然愣了一下,回过头——
刚才扎扎实实的人山人海,此刻像一场苏醒的洪流,瞬间向某一个方向汇聚。
在人群汇聚的中心,简然看见了徐陈砚。
原来不是来旅游的人,而和她一样,都是来接徐陈砚的。
他穿着上周末简然去他家的时候见他穿的那件宽松卫衣,颀长清瘦。
他的表情依旧冷淡,眉眼被机场的光线勾勒得更深,少年的青涩仿佛在几天里悉数褪去。
他手里拿着手机,声音从耳边里传来,人却在十几米外,被保镖和人群团团围住。
他们之间隔着的人潮,让徐陈砚在简然的视角里耀眼又遥远。
电话里徐陈砚问她在哪,简然说不清。
她过去找他,被保镖一视同仁地推开。
他们去车库找他,来接机的人把徐陈砚的车围到水泄不通,简然挤不进去。
她急得叫他,可是他们也在叫他,徐陈砚听不见。
简然不喜欢和人争抢,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搞特殊,渐渐被人群推搡到外面。
专程来一趟,结果都没能见上一面。
简然和高锐生互相缩了一下脖子,交换了一个“失策啊!”眼神。
高锐生尴尬挠头:“太火了这也,难以想象。”
他们没能坐上徐陈砚的车,机场离市区太远,又舍不得打车。
于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坐上了返程的地铁。
他的航班这么晚,末班的地铁格外空阔。
简然双手环胸,翘起一边二郎腿:“我们专程为他来的诶!他怎么不能专程为我们停下来呢!”
高锐生知道她要找事,看都不看她,打开手机:“哪个不是专程为他来?”
简然垂下眼睛:“你说的也是。”
末班地铁缓缓驶入下一个站台,车门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车厢里走下其他两位乘客,让原本就空旷的地铁显得空空荡荡。
灯光无力地洒在无人的座位上,映入扶手落寞的影子。
地铁再次启动,简然看着漆黑地铁里无人问津的广告牌,心里又生出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炙手可热的国手,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他不再是只考虑她的躺躺猫。
可是简然只能接受,因为她知道躺躺猫是独立的个体。
从来就不是属于她,只让她开心的躺躺猫。
地铁到站。
下地铁。
走到小区里。
和高锐生告别。
准备回家的简然,在她家单元门门口看见了刚才她怎么够也够不到的人,在等她。
徐陈砚的卫衣前面有个兜,可能是初秋夜深露重,他觉得冷,所以两只手都揣在兜里,像小时候那样。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国手,他站在熟悉的地方,像过去每一天,等她下楼玩,等她一起上学。
看见简然,徐陈砚把手拿出来,嘴角和眉眼都弯出温柔的弧度:“回来啦。”
我能够明白你有你的身不由己。
一如我能明白妈妈小时候因为照顾妹妹而丢下我。
我并不需要你安慰我。
哪怕,其实我,有点难过。
简然低下头,没来由的,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睛。
徐陈砚伸出手,潮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对不起。”
很多很多情绪,在这三个字后消失殆尽,但是又被另一种情绪取代,简然抬头,稍微眯起双眼:“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呀!大!明!星!”
她开始找茬了,说明她现在心情很好。
掌握了简嘤嘤使用手册的徐陈砚得出以上结论。
“其实刚才我看到你了。”徐陈砚比简然高一头,他半蹲着,像小时候那样,两只手撑在膝盖上,视线与她齐平,“但是当时人太多,我突然停下来,可能会引发踩踏事件。”
“哦!”简然转身就走,但这是她家,她走不到哪里去,步伐直指小公园,“那就你把我当成陌生人咯?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