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卫邈则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撕心裂肺道:“你他妈是个男的?!!!”
  秦以慈放开了抓着卫邈的手,看看他就快要裂掉的脸再看看身后一脸无辜的戏子。
  原来,卫邈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
  “那我刚刚还……”卫邈在自己嘴上用力擦了几下,唇边都红了才停下来。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有些反胃。
  他刚刚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一噎,眼一翻竟是直愣愣向后倒了下去。
  秦以慈闭了闭眼,唤来店小二将卫邈给搬出去。
  “你没事吧?”
  卫续凑上前道:“你问他干什么?一个男人被亲一口能少块肉吗?”
  见秦以慈转身询问,那戏子受宠若惊,“没事,多谢您帮奴。”
  秦以慈看着他捏着自己衣角的手。
  他立刻明白秦以慈的意思,放开手局促的擦了擦。
  “其实奴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帮奴解围的,您是第一个。”
  见他这幅眉眼含春的样子,卫续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究竟是抽了哪门子的疯,闲着没事拔刀相助?
  之前还看这人被非礼可怜,现在只觉得他这幅娇滴滴的样子让人牙酸!
  秦以慈笑道:“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试着反抗。”
  戏子眼角含泪道:“奴不敢。”
  “有何不敢?都是出来讨生活,没有谁比谁高贵。”
  秦以慈递给戏子一块帕子,对方惊喜接过看向秦以慈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好了,还能登台吗?”秦以慈问。
  戏子用那帕子擦了擦泪,白梅香气让他不由眷恋片刻。
  “能,多谢客官关心。”
  “什么关心啊?她那是怕花了钱没戏看,鬼才闲得没事关心你呢!”卫续哼道。
  秦以慈微微一笑:“那便好,日后那卫邈若还想找你的麻烦可以来找我。”
  戏子盈盈一拜,“多谢客官。”
  秦以慈离开后堂,卫续愤然道:“什么叫日后有事找你啊?他有手有脚还是个男人,打回去不行吗?”
  “他是因为来这里才遇到卫邈的,帮帮忙也没什么。”秦以慈理了理被捏皱的衣角,“再说卫邈那副样子怕是要缓许久才敢出来,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
  卫续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心中的气消了一半。
  他暗暗发誓,日后一定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对了,你和葛氏在聊什么?”卫续的声音忽远忽近,“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
  秦以慈有些惊讶:“你竟然没有去偷听?”
  卫续漫不经心道:“不是你不许我去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秦以慈奇道。
  卫续切一声,“我懒得听,行了吧?”
  “那就别听,乖乖待着。”
  “哦。”卫续停了片刻又不放心道,“但我还是得说,葛氏可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你得小心些。”
  秦以慈笑道:“担心我啊?”
  “对……不对,怕你把我的家产送给别人!我怎么可能关心你啊?好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以慈笑了一声,点头离开。
  回到二楼的时候葛氏也刚刚站起来。
  “邈儿他……”
  “没事,方才受了些惊吓,我已经派人送他去医馆了。”
  葛氏还是担心,朝着卫邈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直到一声锣响,下半场的戏开场,茶馆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临走前,秦以慈问了那镯子的用意,葛氏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是我父亲最后赠我我东西,本是一对。你助我,那便赠你一只,算是信物。”
  秦以慈颔首,目送葛氏离开。
  ……
  入夜,秦以慈回到屋中,坐在妆台前卸下发间的珠花。
  卫续懒懒坐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镜子中的她,虽然阴阳两隔但在此时竟也生出了些温馨来。
  “对了,祝茗现在在哪儿?”卫续这些天总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祝茗,但是相伴多年的人他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又念到许久没见过祝茗,他压不住心中好奇还是向秦以慈问了祝茗的下落。
  秦以慈对卫续待在她身边这件事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淡淡道:“送去官府了,做了坏事还想逃?”
  卫续下意识地担心:“那他母亲……”
  “我已经找人去照顾她了,你别担心。”秦以慈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没想到这么关心别人啊?”
  卫续见他笑面上有些发热,“祝茗做错了事,和他母亲无关。”
  “是吗?分明被人骗了,还要关心那个骗子的家人……”
  秦以慈说的每个字都想带着钩子一样,卫续恨不得伸手去心上挠一挠,于是他立刻转了个话题:“你那嘴不停的丫头去哪儿了?这种小事还要你自己来?”
  秦以慈拆卸簪子的手一顿,答道:“她回家探亲了,过些日子才回来。”
  “探亲?她不是从小就跟着你吗?平日也不见她提,她还有亲人啊?”卫续生出些兴趣来。
  对于秦以慈的事情,他总是有较其他事情更大的好奇心。
  秦以慈道:“只是鲜少回去,又不是没有亲人。”
  “那为何鲜少回去?”
  “因为她父母对她不好。”秦以慈发间的饰品不多,拆完便只剩下送送挽起的发髻了。
  “相比她,她父母更喜欢她的弟弟,所以才会在她很小的时候送她来我家中做丫鬟。”
  “既如此,那她为何还要回去?”
  卫续很是诧异,平日里那咋咋呼呼的丫头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番故事呢。
  “因为她弟弟对她很好,她要回去看看她弟弟。”秦以慈道。
  卫续点头“哦”了一声。
  他也明白,父母偏心,但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是无辜的,更别说那弟弟很喜爱姐姐了。
  “那你父母呢?我好像也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们?”卫续忽然想到秦以慈。
  秦以慈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派少年老成的冷淡性子,为什么生气也能摆出一张笑脸来,还有……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
  秦以慈垂下眸子,半晌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卫续顿时慌了,立马从她身边飘开。
  “你做什么脱衣服?我知道我问你私事很冒昧,但你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卫续也说不出来,他躲在帘子后头留出一只眼睛看着秦以慈脱下外衫,只留一件雪白的中衣。
  “我要沐浴了,出去吧。”秦以慈将外衫叠起放好。
  卫续吞了吞口水,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脑中拉扯争斗。
  “我……我能不能……”卫续结结巴巴半晌,“能不能……”
  秦以慈解衣带的手一顿,“能不能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
  一阵风呼啸而过,秦以慈轻轻勾了勾唇。
  她走到浴桶前脱下中衣,如玉般白皙嫩滑的背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刀痕。
  从肩下直直划到腰侧,像是一条丑陋的蛇,蜿蜒、可怖。
  第19章
  由于正值丧期,就算佳节将至卫府也还是一片寂静素白。
  卫续趴在桌前看着窗外瑟瑟飘落的黄叶,叹了今日的第十四次气。
  秦以慈合上书,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卫续啧一声,不解道:“真的不能过节吗?”
  “正值丧期,于礼不合。”秦以慈有些无奈。
  中秋将至,卫续又是个爱热闹的,成日面对这寂寞安静的宅子本就够难耐的了,更何况宅子外的其他人都是热热闹闹的喜庆,更衬得他凄苦无趣了。
  “什么破礼数!连节都不让人过了?”卫续愤愤道。
  秦以慈叹一口气,“丧期太过喜庆,不尊重逝者。”
  卫续眼巴巴地飘到秦以慈身边,“逝者想过也不行吗?”
  秦以慈毅然拒绝:“不行。”
  “这才是不尊重逝者!”卫续几乎要躺在地上打滚了,“好无聊,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说话?连吓人玩都做不到……”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卫续说话?为什么只有她一个能感受到卫续的存在?
  秦以慈也很是不解。
  这些日子她也是翻了不少的书,回魂是有,可为何只有她一人能感觉到?要说亲眷,那些卫家的叔婶还和卫续流着同样的血脉呢,他们为何感觉不到?
  没等秦以慈细想便听屋外有人通报。
  卫续懒懒从秦以慈身边飘到门口,来人道:“夫人,府外有人找您。”
  秦以慈推开门,见那小厮递来一块帕子,是那日在茶馆赠于崔家班那戏子的帕子。
  卫续也认出来了,瞬间警觉:“那个戏子?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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