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走出病房。
既没有尸体，也没有多余的人，这样的伪装十分成功。
秦戎觉得自己心脏跳的稍微快了一点，如果她还有心脏这种东西的话。
她先是来到那个巨大的罐体之前，往里看，她能感受到非常澎湃的能量。
而且这些能量是无害的，有序的，仿佛在对着周围的人与事物散发着某种慈爱的感情。
第91章
秦戎环顾了一圈，将这个房子的内部情况烙印下来。因为
秦戎环顾了一圈，将这个房子的内部情况烙印下来。
因为这个地方材料特殊，她的空间能力无法使用，只能手动探测。
她花费了一点时间，将这个地方的文件资料扫了一眼。
显然，上面都是她看不太懂的名词和数据，但也有些她是能看懂的。
比如扉页上写的，污染源能源转化能力评定。
她在此刻忽然就想起了当时钱佳宁说的话。
她说，这只史莱姆挺可爱的，感觉很适合当宠物。
如果钱佳宁想要把污染源当宠物这件事情，不是她第一个想出来的，那么很显然，已经有人着手在去做这件事情了。
不过不是当宠物，而是将污染源的污染，转化成可以让人利用的能量。
这乍一听，似乎是个好事。
污染源可是要伤害人类的，那人类反过来伤害污染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东西真是污染源。
污染源是由什么变成的人，最开始的污染源是什么，没人能确定，但后来的污染源，自然是由人变成的。
人接受污染，没有死，最后就会慢慢畸变成污染源。
秦戎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最开始她经历的那个规则类污染区。
那个患了忧郁症的妈妈，有一段时间走出了家门，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污染源。
而有人知道她变成了污染源，并且清理她的人，已经在门外了。
不只是秦戎经历的第一个污染区。
还有给了秦戎附身能力的那个b级污染区，同样的，这个污染区，也有人如同预言到那个失业青年会变成污染源，提前就开始了对他的清理。
只不过那些污染源，在变成污染源后，生存能力很强，最后恰巧存活下来而已。
一旦有了怀疑的苗头，秦戎再回想之前经历过的污染区。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绷紧了，冷汗从她不是人的身体上一层层的冒了出来，她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无论游弋者再怎么清理，污染区还是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没人知道污染区是怎么来的，这个月的污染区突然数量就爆发了……
污染源的回忆里，他们才是被害者……
有人在背地里阻止自动化机甲的实验……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串联起来，让秦戎能得到那个最终的答案。
污染区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
但这个猜测却让秦戎胆子有点被扎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曾经那些同伴们的死亡，被污染区污染的人们，包括她的死亡，都是没有意义的……
谁能有这样大的能量，不被所有人发现，甚至瞒过联邦的高层，人为的制造污染区。
又或者……掌权者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他因为某种原因，默许了。
秦戎不觉得自己能和联邦作对，她上辈子的确做到了高位，但也只是人们眼中的高位而已。
她只是一个市的游弋者管理局局长，联邦有多少个市，高层之上又有多少高层？秦戎连他们官名都说不定，更遑论是这么大的一个阴谋。
真相让人畏惧，秦戎头一次生出了，算了，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活着算了的想法。
忽然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让秦戎吓了一跳，她僵直着身体往后看去，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怪不得蒋煜驰消失了，在外面怎么找都找不到。
原来他进来之后，被分配到了药房里做事，他穿着白大褂，还有一个专属铭牌，上面写着“蒋煜驰”。
然而这个蒋煜驰，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外界的身份，他露出温和又无害的笑容，提醒秦戎道：“很快就要到样本的危险期了，我们要早一点进行抽检。”
秦戎压下来情绪，不动声色道：“好。”
她跟在蒋煜驰身后，从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实验室里，来到了药房的深处。
一路上，秦戎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污染物，他们有的是半畸变的，清醒着，坐在隔绝的病房里发呆，有的则是已经畸变完成，正在疯狂的咆哮怒吼着，但因为房子完全隔音，没人能听见。
秦戎心想，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又被这个污染区变成了污染物。
生前他们也许是b级甚至是更厉害的a级污染源，但死的悄无声息，没人知道。
蒋煜驰在前面推着小车，车里面叮呤咣啷的，脚步声在安静楼道中很响。
秦戎忽然看到了一位少女，她穿着洁白的裙子，坐在病房里面，眼睛大大的，只不过没有瞳仁，只有眼白，她朝着秦戎望去，仿佛在好奇的打量。
秦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这是一只污染源，很显然，货真价实的污染源。
但是一般污染区中，是不会出现两个污染源的，但就像是曾经秦戎经历过的，那个妈妈和兔子能够共存的污染区一样。
这个小女孩，可能和本污染区的污染源存在某种联系，所以s级污染源没有对小女孩发起攻击，反而把她留了下来。
蒋煜驰停下了脚步，他催促秦戎道：“你愣什么呢，就快要到时间了。”
秦戎快走了两步，来到蒋煜驰的身边，随着他，逐渐走远。
终于，秦戎来到了尽头，这是一个不透明的房间，和那些当作展柜的污染源不一样，显然这个污染源是存在攻击性的。
蒋煜驰将小车里的装备拿了出来，那是一套材料特殊的防护服，并且出其意料的轻便。
穿上防护服，秦戎随着蒋煜驰，来到了门的另外一边。
这里没有床，但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缸，缸的上下都是密封的，连接着管道，而管道里，流淌着黄色的液体。
秦戎在见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就体验到了压力。
她的本能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个东西非常庞大，不是你能吞噬的，所以你要赶快逃走。
但人类的理智，让她能压抑下去污染源的本能，让她冷静的，跟在蒋煜驰的身后，进行一些操作。
这个巨大的缸，在接触到秦戎的时候，她忽然对秦戎的脑海发出了一声问候。
“我的姐姐还好吗。”她问道。
声音是一个稚嫩的小孩的声音，听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秦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是她似乎是一个很活泼的小孩子，她在秦戎脑海中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打针好疼啊，不过疼完之后，就可以看电视了，也挺好的。”
“你怎么能进来啊，你怎么没有被关在笼子里。”
“爸爸同意你出去玩吗。”
“但他不让我出去玩。”
“是不是我太丑了？我尽力维持自己的躯体了，但它还是化了。”
“我的脸变成什么样了，姐姐再见到我还能认出我吗。”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爸爸不让你说话。”
秦戎忽然就明白了这个规则类污染区为什么那么奇怪。
因为作为导致污染区爆发的污染源，她是没有执念也没有自主意识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已经成了污染源。
这个世界围绕她的认知而行动，但在小孩的认知里，世界总是会和大人看到的产生一点偏差。
这里的黑夜，并不是黑夜，而是指病人生病的时候，在她的意识里，生病就像是身上着火了一样。
所以有病的人会着火，没病的人就不会着火。
而她的爸爸告诉她，病人需要她来医治，但究竟需要她什么呢，她也不知道，或许在动漫里，她看到了有关于人类脂肪的作用，所以她猜想自己的脂肪能够让人类好起来，所以才会有了管道里的“油”。
而这个世界中人们身上的“油”其实是他们财富的一种象征。
能吃的饱，自然就会有油。从身上刮油，就是让他们从账户里交钱。
有钱的人能治病，没钱的人治不了病，在小孩的世界观里，无法理解货币，就用了另外一种东西代替。
只要能从小孩的逻辑出发，就能很轻易的，将这个世界的本质看出来。
这是一所研究污染源的医院，并且他们已经将由污染源作为原料的药投入了使用。
那所谓的“爸爸”，应该就是圈养污染源的人，而饲养污染源，让她不断源源产出的办法，就是用她来污染外面那些人，让他们变成污染源，再将这些污染源的污染，反馈给这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