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梦境和现实总是相反的嘛!不要多想了,大家都会没事的。”零极力安抚道,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呐呐,景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要我哄你才能睡着吧?”
“胡、胡说!你什么时候哄过我了?”景光结结巴巴地争辩道。幼年时期还没有从父母去世阴影里摆脱的小景光经常会做噩梦,贴心的小零总是愿意陪着他。
“景,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嘛!我不会笑话你的——”零揶揄道。
景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把这事儿翻篇了。他在内心暗示自己:对,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没来由的,他的大脑中闯入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那我呢?
“景,我觉得爱丽丝那边的话,接近她最好的理由就是七仔了。”零又恢复了往常的工作模式。
“嗯有道理,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兔子的食谱,慢慢获取她的信任和依赖。”
“很好,就这么办!”
“噢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没告诉你。”
“出什么事了?”
“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而且你知道。”景光神色变得凝重,“甚至,萩原和松田已经涉入其中了。”
“慢着,你是说那个打了警视总监的警校生的事情?”
“没错。我大致调查了一番,再结合黑田管理官那边的情报来看…这次事件可能与我们要钓的大鱼有关。”
“公安部的内鬼?!”
第112章 怒发冲冠
中午时分,酒吧门外。
“杯户汽车厂。”一个矮小壮实的中年男人坐到后座上,粗声粗气地对出租车司机说道。从他喷涌而出的呼气中能闻到浓烈的酒味,想必是喝了不少。
“前边在修路,这得绕道走,距离可够远的呀!”司机提醒道。众所周知,在日本打车的费用是相当高昂的。
“哼!别多嘴多舌的,你只管开车就好。”男人酒劲儿上来了,微微有了些醉意,靠在后座椅背上打起瞌睡来。
这样一来,倒免去了尬聊的麻烦。
司机启动车子,不动声色地把车内收音机的广播切换到了新闻频道,还贴心地把音量调低了一些。
“据悉,昨日在东京湾码头打捞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年龄约在25岁至40岁之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周以上,死者身份不明。如有知情者请尽快与警方联络…”
“喂喂,把那玩意儿关掉!吵死了!”后座上的乘客支楞起来,怒不可遏地吼道。
“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开车的时候总想听点儿东西,要不然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司机略带歉意地说道。
醉酒的乘客瞪了司机一眼,好容易忍住了积攒的怒气没有揪住那头令人恼火的长毛,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是你不关,我就让你尝尝浑身上下不舒服的滋味!”
“诶——”司机故意拖着长腔说道,“这位先生请注意言行噢!你在车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会记在行车记录仪上。”
“你竟然敢要挟我?!信不信我去投诉你?你是哪家公司的?”
“哎呀呀,我只是一个健谈的司机而已。您不要动怒嘛!我的意思是既然您不让我听广播,那陪我聊聊天总行吧?”司机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请求大大出乎男人的意料,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他的睡意全无。眼前这个出租车司机着实让人不痛快,事实上男人对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没什么好感:那都是一些没话找话的家伙罢了。奈何此地偏僻,不好打车,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你想聊什么?”
“您在杯户汽车厂上班?”
“嗯…我去汽车厂附近办点事儿。”乘客撒谎道,虽然他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但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这副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去上班的嘛!
司机却对目的地很感兴趣,并不想放弃这个话题:“诶我记得那个汽车厂在年初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听说好像是董事长死了,恰好是冬奥会那会儿。”
“呃对…我也听说了。”
“可惜喽,这么个大人物说没就没了。我这辆车还是杯户汽车厂生产的呢…”司机无不惋惜地叹口气。
“不过那董事长年纪很大了,人老了毛病也就多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乘客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但我听说董事长枡山宪三先生不是因病去世,而是死于非命,凶手至今仍未缉拿归案。”司机意味深长地说道。
乘客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因为我是一个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嘛,所以每天我都能听到许多见闻。说起来,刚刚广播里的那名身份不明的尸体,我也知道一些内情。”
“噢?那你干嘛不去向警察说?”乘客故作淡定地问道,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这不是要载着你去汽车厂嘛!”言外之意,等这一单结束司机就会去报警了。
乘客不由得身体前倾,压低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啧啧,这里面水很深呐!说出来,我怕会有危险。”司机故弄玄虚,钓足了听众的胃口。
“你说,我一个字儿都不会泄露出去!”乘客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据说啊,跟帮派火并有关。”司机把声音压得很低,刻意营造出一种紧张神秘的气氛。
“什么帮派?”乘客语气有些慌乱。
“好像叫…啄木鸟会吧?”
乘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司机一脸得意地打开了话匣子:“要讲起这啄木鸟会啊,可就说来话长喽!据说这团伙一个赫赫有名的军火中间商,很多年前被警方清剿,一度销声匿迹。但不知怎么的,过了几年又卷土重来了,还吸纳兼并了众多小帮派,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司机在路口停下等红绿灯,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啄木鸟会背后的靠山是谁,但据说他们的后台关系很硬,所以拉拢人的法子也很妙:不仅仅是用钱或者武力。”
“那是用什么?”乘客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他们能黑的变成白的。”绿灯亮了,司机右转,嘴巴并不停下,“就说您刚才去的那家酒吧,那也是啄木鸟会的地盘。几年前,那里的老大被警察捉了去,而手底下的一些小弟们顺势投靠了啄木鸟会。他们抱到了大腿洗白了,把歌舞厅改成了酒吧。嗐!说白了,就是套了一层皮,其实背后的人还是那一拨,只是老大换了而已。”
乘客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想不到司机先生竟然知道这么多啊!”
“这才到哪儿?我不光知道酒吧老板的底细,我还知道你嘞!”
“你、你知道我什么?”乘客心下一惊。
“你嗑过吧?”
“你怎么知道的?”直接不打自招了。
“看面相不明摆着的嘛!我猜你应该开始没多久?”
乘客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注意到那司机的脸有些眼熟,他拼命回想。等想起来时,酒也醒了大半:“你是条子?!”
“哎哟喂,原来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司机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几分,“不过您也不用这么紧张嘛!我现在早就不干那一行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已。”
“你为什么不干了?”
“还不是因为拆弹什么的太危险了吗?吃力不讨好啊!你看开出租车多清闲,还能跟人聊天。”
乘客想了想,觉得也对:在他的认知中,爆处班就是负责拆弹的,跟便衣警察八杆子打不着。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卷入过爆炸案中,所以就放下心来。
但很快他就发觉不对劲儿,嚷嚷着问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这不是去汽车厂的路吧?”
司机一脸无辜地答道:“明明是你让我一直开车的呀?”
“混蛋!你给我停下!”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我就在你身上捅几个窟窿。”
“哎呀呀,您这是做什么?你看我从警视厅辞职不就是图过个安稳日子嘛,能不能先把刀子放下?我害怕。”
“怕就给我停车!”
“行行行,我停。但这儿没有停车位了,违反交通规则我就麻烦了。”
“少啰嗦,就停在这儿。立刻!马上!”
“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要不我开回去行不行?这段路我不收钱了,重新打表如何?”
“你还想收钱?找东京湾沉塘的那个家伙要去吧!”乘客目露凶光,已有杀意。
“嘟嘟嘟——”
就在出租车刚减速即将停下的当口,后面传来了尖锐的汽笛声。
“哎呀,后面有车来了。这儿是单行道,太窄了他过不去,要不到先开到前面路口再说?”
在后面等得不耐烦的马自达车主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喊道:“前面的你怎么回事儿?会不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