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谢谢诸伏警部,我会牢记。”
  松田阵平听着诸伏高明这番话,感激之余,又不禁钦佩他的为人。
  一周后,诸伏景光接到了哥哥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诸伏高明没有使用任何称呼,而是先确认弟弟所处环境的安全性。
  “方便。”诸伏景光用正常的音量回答。
  诸伏高明稍放下心,郑重向弟弟道歉:“景光,我很抱歉。”
  “怎么了,高明哥哥?”
  “我没看住你的朋友,他又不见了。我担心的事倒没有发生,他确实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可他就是闲不住,经常独自出门。”
  “……”诸伏高明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屋子,蹙了蹙眉。“这已经是松田君这周以来第三次不见踪影了,他的伤还没好呢。”
  “……”诸伏景光捏住手机,手背现出数道青筋。
  诸伏高明注意到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有点担心。“景光,你怎么了?”
  “没事,哥哥。”诸伏景光的语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笑意,“我只是在想,从东京去长野最快需要多久。”
  诸伏高明:……
  长野是个好地方,虽然比不上□□闹繁华。但是风景十分优美,轻井泽、诹访湖、天龙峡都是有名的景点。
  松田阵平走得渴了,就在路边的自动贩售机前停下,投入硬币,买了一罐汽水。伴随着一声金属的鸣响,汽水罐落入了下方的托盘。他正要伸手去拿,里面的汽水就被另一只手取走了。
  “啧,搞什么……景?!”
  松田阵平一抬头,就被突然出现的诸伏景光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之前不是说你和零不可以随便离开的吗?”
  “啊,我之前去巴黎出任务,今天坐飞机回来,刚好在长野县的机场降落。”
  诸伏景光拿起冰凉的汽水罐晃了两下,笑得松田阵平背脊发凉,也不敢伸手去接自己的饮料。
  “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第39章
  松田阵平与诸伏景光对视半晌,看他似乎没有把汽水还给自己的意思,只能底气不足地开口:“喂,那是我的饮料。”
  “现在它是我的了。”诸伏景光毫不客气地打开易拉罐,仰头将冰爽的橘子汽水灌入喉中。
  松田阵平:……
  “景老爷,你是三岁小孩子吗?”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位难得任性的前同期,“怎么连别人的饮料都要抢?”
  “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只有小孩子才会任性地到处乱跑,让人操心。”
  诸伏景光无奈地摇了摇头,问他:“你为什么要喝冰的饮料?”
  “现在可是夏天,难道你要我喝热的?”松田阵平的表情带了几分难以理解的诧异。
  诸伏景光目光下移,停在他缠着绷带的五指上。“松田,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受了伤?”
  松田阵平缄默一瞬,继而不管不顾地开始摆烂。
  “我可不管,反正我是付了钱的。你既然喝了我的汽水,就要赔给我——我快渴死了。”
  两人沿着小道走了一段路,最终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前停下。诸伏景光进去买了瓶常温的矿泉水,递给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热得出了一身汗,随意抬手擦了擦脸,便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猛灌几口。
  “这样的天气,你应该待在家里好好养伤才对。”诸伏景光颦眉打量着他脸上滑落的汗珠,拿出一包纸巾让人擦汗。
  盛夏的热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河岸那边飘来的。
  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对视一眼,立即察觉到了不妥,加快脚步往河边走去。
  他们赶到河边时,发现地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害人似乎已经死亡多时。
  尸体右侧的地面上有一个鲜血画成的交叉,交叉左边有一个血点,下方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数字——
  「1412」。
  “被害人名叫厚沢宏,今年45岁,是三船集团的ceo。他的尸体是在信浓川河岸被发现的,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死亡推定时间为昨天晚上8点到9点之间。死者身上的手机、现金、银行卡、证件都没有被带走。但他戴在无名指上的名贵宝石戒指不翼而飞,初步怀疑是被凶手偷走的。”
  “尸体旁边有一个血画成的交叉,交叉左边有一个血点,还有1412四个数字。经化验,它们都是用死者的血写成的,蘸血的工具很可能就是本案的凶器,已经被带离案发现场。”
  诸伏高明听完了下属的汇报,转头看向一旁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最初发现尸体的,就是你们两个吗?”
  “没错。”松田阵平拿出了警察证,“我是长野县警察本部鉴识课警部补,白石敏之。”
  诸伏景光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自我介绍:“我叫冰室玉竹,是一名贝斯老师。”
  诸伏高明面不改色地和两人对话,仿佛在和陌生人交谈。旁边的警察们虽然惊讶于诸伏兄弟相似的长相,但见他们完全不像是认识的人,便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警察们认真盘问了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确认两人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昨晚案发时也都有不在场证明,就没有拘留他们。
  因为本案的凶手还没抓到,他们目前也有一定的嫌疑。所以诸伏景光暂时不能离开长野县,必须留在本地随时等候传唤。
  诸伏景光走后,松田阵平对鉴识课的长官说道:“荣仓警部,我想申请提前复职。”
  “白石,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刚从东京调过来,就这么积极工作?”荣仓和延对着他笑了笑。
  “警部,我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没问题的。”松田阵平一脸无所谓,“再说了,眼睁睁看着血案发生,却不去处理,还有脸自称是警察吗?”
  荣仓和延赞许地看着他。“好,这次我就先批准了,但案件结束后你要继续休息,确认伤势痊愈了才能上班。”
  “是。”
  “1412,不就是怪盗基德吗?他每次偷窃宝石,都会大张声势地给对方发预告函,生怕别人不知道。”鉴识课的北村健说道,“在杀人现场留下自己的代号,非常嚣张,完全符合怪盗基德的风格,我觉得凶手就是他。”
  “没错,这应该是一起模仿杀人的案件。”搜查一课的国仲友幸想起旧事,“十年前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杀人手法和现场留下的记号都和这个差不多。”
  “模仿?”松田阵平皱眉道,“十年前的案件,现场也留下了血红的交叉、血点和1412的字样吗?”
  “不,那个案子只有鲜血画成的交叉和血点,并没有1412这几个字。”
  “十年前那个案子的凶手抓住了吗?”
  “没有,至今仍是悬案。”国仲友幸托着下颚,“说不定,这两个案件的凶手都是怪盗基德呢?看起来相似的两个案件,有可能不是模仿作案,而是同一个人再次作案。”
  诸伏高明不太认同这种猜测。“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隔了十年才再次作案?动机是什么?我倒认为是凶手故意留下1412的字迹,想嫁祸给怪盗基德。”
  “谁知道呢?怪盗基德从十八年前开始偷窃,后来不也是突然沉寂了八年,再重新出现吗?我们正常人哪能理解犯罪分子的思维?”
  松田阵平默不作声地听着,感觉他们的推论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他上次近距离观察过怪盗基德,感觉那家伙最多也就二十岁。这么年轻的小偷,怎么可能在十年前就已经杀过人?
  可他偏偏又不能如实说明,因为公众认知里的那个「怪盗基德」就是从十八年前开始偷窃的。
  他想,怪盗基德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都能出手相救,本性应该不坏。而且他事后查过,对方偷过的宝石大多都还给了失主,看起来不像是想偷东西,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觉得怪盗基德不是凶手。”
  松田阵平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他以前从没杀过人……”
  “哦?白石警官,你是想为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犯罪分子辩白吗?你明白他给我们警察带来了多少麻烦吗?”鉴识课的岛谷范明讥讽道,“你不知道有些犯人没被警察抓住,就会变本加厉地犯罪吗?”
  “啧。”
  松田阵平接收到诸伏高明提醒的眼神,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他可不能当众说出自己追捕普拉米亚,半路上被怪盗基德救过的事——否则别人问起「你一个鉴识课警察怎么会跟炸弹犯打交道」,他该怎么回答?
  这个案件的凶手非常狡猾,并未在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或鞋印,就连凶器也一并带走,鉴识课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死者的鞋底沾有少量水渍,其主要成分为水、果葡糖浆、白砂糖、二氧化碳、柠檬酸、苯甲酸钠,说明死者曾经踩到汽水。现场有半瓶被踢翻的汽水,里面含有少量唾液,唾液中检测出的dna与死者的dna不符。瓶中残余的汽水已经变质,推测饮料开盖超过48小时,汽水瓶很可能是路人前几天随手丢弃在河边的。瓶身上发现了死者的半个鞋印,但找不到凶手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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