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爱罗的手伸进了我的被子里,牵住了我的手。
  “那个叫白的人说,在哪里不重要,和谁在一起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必担心,朝露。”
  “谢谢你们。”
  明明他们应该比我更迷茫才对,可是反而是得到了卷轴指引的我,一次次被他们安慰。
  宇智波鼬……
  到底该怎么做呢……
  我爱罗牵着我的手,我觉得宁次也得受到公平对待才行,不然就像是我们孤立了他。
  于是我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拉住了他的手。
  宁次在黑暗中似乎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挣开我,默默地让我握住了他的手指。
  “晚安哦。”
  我爱罗语气轻柔道:”晚安。”
  宁次过了一会儿,才道:“好梦。”
  我很快就睡着了,但并没有做个好梦。
  我梦见佐助要杀了鼬,在他们战斗的战场,我不知为什么站在一边,心里无比焦急。
  眼看着宇智波鼬即将死在佐助的手下,我忍不住冲了上去,挡在了鼬的面前。
  梦中佐助那不可置信的神色太过真实,以至于我惊醒之后,仍然觉得心悸不已。
  他在梦中质问我:“为什么?!朝露!?为什么!?”
  梦中的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执拗的重复:“你不能杀他。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不能杀他。”
  佐助看着我,他那悲愤欲绝的眼神,让我有一种心脏被割碎了的错觉。
  可我有些弄不清楚,我之所以非常痛,是我自己心痛,还是我感受到了佐助那一定比我更痛的痛苦。
  宇智波鼬轻声开口道:“朝露,我们走。”
  可佐助一把拽住了我:“朝露!”
  我沉默片刻,挣开了他,转身朝着鼬走去。
  佐助脱力的跪倒在地,看起来无比虚弱,他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追上我和鼬离开的脚步,只能渴望祈求的看着我:“不要……抛下我……”
  周围一片黑暗,倒在地上的佐助真的变成了一个年幼的孩子,在绝望悲切的哭泣。
  转眼,年幼的佐助又长大了,他的眼睛里一片虚无,空洞的宛若两条隧道,他高高的站在巨大的须佐能乎里,如藐视蝼蚁一般俯瞰着世人。
  我看见鸣人的尸体躺在他的脚下,鹿丸大人、大蛇丸、兜哥、井野大人、卡卡西老师、勘九郎大人、天藏大人、小樱大人……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不仅如此,我还看见了鹿丸、志乃、井野、我爱罗、宁次、小樱、小李、白、丁次、雏田、牙、卡卡西老师、再不斩……大家……
  每个人都是一副不甘不屈、拼死奋战到了最后的战死姿态。
  我一定是在梦中再也无法忍受了,才会猛地睁开了眼睛。
  “朝露?”我爱罗为了控制守鹤,本来就不怎么入睡,即便闭上眼睛小憩,也休息的很浅。
  我刚坐起来,他便跟着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我将脸埋在掌心之中,深深的呼吸,却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宁次也被我惊醒了,他跟着坐了起来,观察了我片刻,确认道:“你做噩梦了吗?”
  我完全没办法平缓自己的呼吸,也没办法停下自己的颤抖,我想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是下巴却不受控制,牙齿不断的打颤。
  我爱罗抱住了我,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不知为何,有了肢体接触的抚慰,这才终于安抚了些许我的恐慌。
  “妈妈是我的沙子……”他低声道:“朝露,我就是你的沙子,想象着你被沙子包围,沙子会保护你……只要有沙子在,什么都伤害不了你。”
  下一秒,我感觉到宁次的掌心带着些许迟疑,却很轻柔的放在了我的后背,像是帮猫咪或者小狗顺毛,又像是安抚婴孩幼童一样,轻轻的帮我顺气。
  我爱罗从左侧抱着我,宁次慢慢的靠在我的右边,属于人体的温暖密不透风的将我包围起来,我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觉得精神无比疲倦,眼睛一阖,便又沉沉睡去。
  第169章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地起床收拾。
  白做好了早餐,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他身后的窗户能看见澄澈如洗的蓝天和碧蓝的大海,他只穿着简朴舒适的白衣,我看着他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神色温婉的模样,忍不住看呆了一会儿。
  白微微疑惑的朝我偏了偏头:“怎么?”
  我道:“白真好看!”
  白愣了愣,朝我露出一个微笑:“朝露也很好看哦。”
  我爱罗坐在我的身边,闻言也抬头盯着白看了一会儿,“你不是喜欢勘九郎和油女志乃那种看不清脸的类型吗?”
  宁次在我的另一边,皱了皱眉头。
  “志乃是……”我正想解释我们的关系,可是又想到我既然已经叛逃,那么恋爱搭档的关系应该不能再提了,不然志乃或许会觉得为难。“志乃是因为,他人很温柔。”
  “那么勘九郎你也觉得他温柔吗?明明你们见面的时候都没说过几句话。”
  再不斩也过来坐下了:“勘九郎是谁?”
  “是我爱罗的哥哥,砂隐村很厉害的傀儡师哦!”
  再不斩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怪不得我没听说过,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无名之辈啊。”
  我瞪他:“再不斩先生说话真让人火大。”
  “不像你那么讨人喜欢还真是对不起啊。”再不斩撑着脸颊看着我:“不过,说到砂隐村,如果你想把脸藏起来,或者隐藏情绪,倒是可以借鉴一下他们的装扮——砂隐村的家伙们很多不都喜欢戴那种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头巾吗?”
  我爱罗道:“因为防风沙,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戴。”
  “我以前和白伪装过砂隐村的忍者,那时的装备可以借给你们用。”
  我爱罗皱起了眉头:“你伪装成砂隐村的忍者干什么?”
  再不斩起身去拿装备了:“你是风影吗?管的真多。”
  再不斩将两套砂隐村忍者的装备放在我的面前,他对我爱罗道:“我和白只有两个人,所以只有两套,不过你反正本来就是砂隐村的忍者,应该不需要吧?”
  我爱罗没说话,他盯着那两块放在衣物上的砂隐村护额,伸手将它们拿了起来。
  护额上那代表着砂隐的标志,被一道刀痕贯穿,证明了佩戴者叛忍的身份。
  “这是砂隐村的叛忍的东西吗?”
  “不是,”再不斩近乎挑衅的望着我爱罗,“我们拿到的时候,护额是完好的。这应该是从砂隐村那些失踪、殉职的死亡忍者身上得到的装备。”
  这些装备如果是真的,能流通到叛忍手上,背后的来历恐怕都带有血腥的色彩,这些装备真正的主人,大概都遭受过非常不好的事情。
  再不斩道:“是我划上了那道痕迹。”
  护额是证明一个忍者可以独当一面的标志,同时也代表着对村子的忠诚。
  假如死后被别人划上破坏的痕迹,就代表原主人的一切都被破坏和践踏了——包括他对自己村子的感情。
  我爱罗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不斩却并不收敛:“顺带一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护额上划下属于叛忍的痕迹?”
  房间里的氛围一下变得十分沉滞,白无奈道:“再不斩先生,这种事情,就不能吃完饭后再说吗?”
  “吃完饭就要出发去接任务了,要是被人看见还带着完好无损的护额,谁会相信他们是叛忍?”再不斩严厉道:“你们这些小鬼,不要以为叛逃是和朋友一起过家家的游戏,没有和过去的一切切割的决心,是没有办法在叛忍的世界里活下去的!‘我不想再继续待在村子里,所以要离开’的程度,绝对不够!你们以为是和父母闹别扭的离家出走吗?至少也要是‘我必须不惜一切完成我的目标,哪怕为此毁灭村子也无所谓’!‘如果以前的同伴和朋友要阻止我,不管是谁我都一定会除掉ta’!只有抱着对村子的憎恨,以及绝不回望过去,也绝不会为过去动摇的决心,才能毫不犹豫在护额上划下伤痕,你们有吗?”
  我看了看我爱罗,又看了看宁次。
  我爱罗不喜欢砂隐村,但是他有想过毁灭砂隐村,并且杀死勘九郎大人和手鞠吗?
  宁次就更别说了,他只是厌恶作为分家在木叶被日向家族束缚的命运,可是对于木叶,他并没有恨意,也不可能有毁灭村子的想法,甚至如果以后遇到木叶的忍者,他大概也不想和对方动手。
  至于我……就更不可能。
  所以离开木叶和砂隐村到现在,我们谁也没说过要把护额划伤的事情。
  “我不管你们叛逃,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和内情,”再不斩看着我——我想,或许白告诉了他,我之所以离开木叶算是被‘高层逼走’,“但从你们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就注定和依然留在村子里的人们站在对立面了。如果再次相遇,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们又想要你们的朋友怎么办?要他们违背村子里的命令放过你吗,帮助你吗?接你们回去吗?就算你成为了叛忍,也和以前一样继续做朋友吗?别开玩笑了!拿出叛忍该有的样子来!这样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越是划清界限,越是冷酷无情,双方都越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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